没多久,见不经常出府的菁诀从外头回来,于是立马站起身,问他:“菁诀,你刚从哪儿回来的?”
菁诀敷衍回一句:“西市”
随后走进府。
菁锋便跟在后头,方才风策便是从西市跟温别走的,于是高兴问他:“你可有见到尊上?他和温别在一起,有没有么么危险?”
菁诀看向他,问:“尊上又和温别在一起?”
菁锋想起风策见到温别后的神情,对菁诀说:“鱼芜跟我说尊上和温别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我看着就不像那回事。”
“尊上做么么自然有他的原由,”菁诀虽是如此说,但却也生了极大的怀疑,随后又问菁锋:“这两日都不见鱼芜,他去了何处?”
菁锋摇了摇头:“我哪儿能知道,尊上常有事都不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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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雅的香味就算是最隐秘的地方依然有,但总归是隐秘之处,香味要浓郁一些,风策凑得近,闻得真切。
随后,他硬着头皮,先探出舌尖尝了味道,温别说是当做糖果,但弯刀并不甜,但也只是稍微有些咸腥,并不难接受。
随后,风策便张口把润如剥壳鸡蛋的弯刀顶端含进嘴里。
嘴中是湿的热的。被湿热紧紧包裹的一瞬,满足感便爬遍四肢百骸。
风策没吃过鸡蛋也看过鸡跑,利齿收起,将其浅浅吞着,仿佛怕被噎住。
随后,把上下整得湿漉漉的,到最后甚至有些上瘾。
忽然巷口传来脚步声,二人顿时心一提。
温别立即换了个位置,将风策挡在身前,背对着那巷口。
走至巷口脚步忽然停下。
风策正将糖果浅浅吃进一半,生怕被发觉而丢了糖果,顿时不敢有动作。
温别却忽然把他头一按,糖果便直劈入他喉咙。
泪水被呛出眼眶,但睁眼,发觉糖果还留了一截在外头。
喉咙被卡住了,难受得风策反射性收缩干呕。
温别阖眼忍耐。
巷口的人是个年迈的老奶奶,正住着拐杖路过,她看巷子站着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背着身杵在哪儿一动不动,叹口气,提醒道:“年轻人,早些回家吧。”
温别按着他脑袋,把糖果又抵入几分。
风策紧紧抓着他衣摆,膝盖已经跪在地上,想推开,但脑袋被他按着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的睫毛已经要贴上温别的湿润的乌黑毛发了。
此时,他闻见的不是淡雅的雏菊香,而是一股淡淡的腥味檀味,充斥鼻腔,将他熏得头昏脑涨。
巷口脚步声终于慢慢离去,温别却没有松开风策,将糖果死死抵在他喉咙深处。
随后,温别情绪极其不稳,开始肆虐起来。
嘴角被磨得通红后,风策才尝到了浓蜜的糖液。
温别将还算坚硬的弯刀取出,立马捏起风策下颌命令道:“吞下去。”
风策喉咙火辣辣地疼,本想低头把口腔内味道腥得人头昏脑涨的糖液吐去,却是被温别捏着下巴抬起头,不仅不让他吐去还要他把这东西给吞下去,顿时恼的很,欲挣开他手,就见着他眼猩红看着他,捏着他下巴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风策妥协,喉结一滚动,把他赠予的糖液吞咽下。
温别低头,俯下身子,将他嘴角漏出的糖液用舌尖卷起,重新送入他嘴中。
…
风策最终一人逃离出巷,回到府中。
菁锋依旧坐在府门外的石阶上等他,见他来了,便立马吐了嘴里青草,乐颠颠迎上去。
发觉风策神色不大对,菁锋笑也跟着一僵,收了起来,跟在风策后头走了几步,心疑发生了么么。
菁锋随即关切问道:“尊上,温别没对你怎么样吧?”
喉咙已是火辣辣的疼,风策一想发出声音喉咙便如刀锯开一般,只艰难回他两个字:“无事。”
声音嘶哑,菁锋一听便觉得不对劲,立马追问:“尊上,你声音这是怎么了?记得方才还是好好的。”
菁锋不说还好,一说风策就觉方才之事被人发觉,顿时耳根通红,尴尬地握拳抵了抵唇,快走两步,随后摆手示意他退下。
然一路快步东院,偏偏在房门前,菁诀忽然出现,随后,就又被菁诀喊住了。
菁诀似乎是一直在等他回来,见他要推门回房,本还是有些犹豫的,最后才唤住了他:“尊上。”
风策转过身看向他,随后咳了两声意图清清嗓子,但嗓子是依旧疼,声音也是依旧沙哑:“何事?”
菁诀回道:“属下有要事寻尊上。”
第44章 玉凉如雪
菁诀很少有事会寻他,一般什么出现问题都是菁诀自身妥善解决的,来寻他,除非是菁诀不能解决的,或是必须要让他知晓的。
风策点头,推开门,声音极小,对他说:“进来吧。”
声音小些嗓子总算不那么疼了。
风策走进房间,边按了按喉咙发疼处。
倒了杯水喝下后,搁下杯子,示意菁诀坐下说。
菁诀此时倒是变得别别扭扭了,他毕恭毕敬站着:“尊上,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策抬眼看了看他,心道此时能有什么不好的事,于是皱了皱眉头,做好心理准备,对他道:“讲。”
菁诀看着风策手又摸了摸喉咙,拱手低首对他道:“尊上,我们此行是为阻止温别调查十二音阁,保造魔楼不受危害,实不宜和温别行为过亲密。”
风策嗓子疼,不和他讲道理,顿了顿,点头:“好。”
菁诀又说:“尊上,属下有一计可引温别几人离开雍都。我们可以造一个假的造魔楼做幌子,就能把人支开。”
风策不停歇喝杯水润过嗓子,终于觉得好些了,便多说了几个字:“治标不治本。”
说到此,风策忽然想起有治疗术可用,立马精神起来,搁下水杯,对伤了的喉咙使用治疗术。
很快,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绕着喉咙伤处,并慢慢融合进去。
于是再开口,风策声音便恢复如初了:“假的造魔楼需得我们也亲自引去,若是留下证据被温别发觉,将更危险。纵非如此,他们只需要稍微查一下,也知道那是假的。”
“他们之所以对十二音阁一直存疑,是因阿音自己疏忽相关,我提醒多次,也希望不要再让他们抓到什么证据。”
“另外,我和温别亲近,是想取得他的信任,他对我的身份一直存疑。儿女情长和将来魔族存亡孰轻孰重,我比你们都清楚。”
一口气将想说的说完,风策觉着很舒畅,只稍微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又皱着眉倒了杯水喝。
菁诀听着他说这些,才觉着尊上是真的变了,忍不住道:“尊上,过往,你从不考虑这些的。”
风策十分自然回他:“本尊死过了一次,考虑的自然得多些,况且,造魔楼关乎魔族存亡。”
风策正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干,菁诀忽然就单膝下跪了。
风策有些惊着,把杯子放一旁,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就不能一次性说完?
菁锋回:“属下方才实则是在试探尊上,属下罪该万死。”
风策顿觉脊背发凉,但依旧镇定,冷着脸对他道:“试探什么?”
“自上次尊上活过来性情和举止大变,属下怀疑有人冒充尊上,甚至认为尊上被夺舍。”
菁诀跪伏在地,虔诚得很:“属下现在明白,尊上确是尊上,比之前更深谋远虑,更深明大义。”
他到现在总归是相信他了,风策忽略他的溜须拍马,又问:“你只是在试探我真假么?”
菁诀沉默了片刻,才回他:“属下担忧尊上会再次冲动而毁了造魔楼。”
“……”
风策颇有些无奈:“既然都是为魔族着想,我不怪你,你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菁诀依旧跪着不动身。
风策问他:“是还有事?”
菁诀听着风策声音平和,这才抬头看向风策,道:“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属下和菁锋皆是一心一意为尊上办事,但尊上为何不信任我们,事事都交由鱼芜处理?”
“就连十二音阁已背叛一事,都不透露半分给我们。”
风策没想到菁诀居然能发觉这件事,而且这般质问,令他实在不好回答,揉了揉眉心正了正色,才开口:“并非我不信任你们,只是有一些事交给鱼芜我更放心,另外,你是如何得知十二音阁背叛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