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叫了一声,是个女子的声音。
江逸白趁势夺了她的刀,将人按在假山上。
“什么人?”
蒙着面的布被扯下,是个眉眼深邃的女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江逸白见她有几分骨气,直接将刀架在了女人的脖颈上,并未有什么威胁便直接浅浅割了下去。
“嗯……”
女人蹙了眉,似乎未想到江逸白还未开口,便直接打算杀人灭口,眸中不由带了几分惊讶。
江逸白握着匕首,道:“划破皮肉,挑开血脉你便死了,今日你死,你的主子不会记得你,更会怪你怀了他的事。”
江逸白说罢,刀刃向下割了下去。
女人闭上眼,原以为自己死了,却在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还活着。
匕首割开的是衣裳,锁骨露在外头,一个花瓣状的刺青出现在眼底下。
“黎国人。”江逸白道了一句,问她道,“方才到这儿穿着绿衣衫的男子,你见过吧。”
女人摇了摇头,将脑袋偏过去。
江逸白冷眼看着她道:“没见过也无妨,燕国的皇帝若是出了意外,你们一行人都要陪葬。”
“皇帝……”女人愣了一愣,问道,“你……是江逸白?”
“正是。怎么,记得我的名字,好找人给你报仇么。”
“错了……”
女人低低道了一句,眸光暗下去,弄错了人便是前功尽弃了。
江逸白的目光凝在她身上,下一刻撬开女人的嘴,眼疾手快将手中匕首的刀柄横着塞了进去。
原本打算咬舌自尽的人看着他,发出呜呜的声音。
如此忠心的人,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江逸白看了她一眼,索性将将人拍晕,又扯下一段衣料捆了起来。
.
大堂,徐重阳正与几位大人说话,忽有个丫头匆匆走来将他叫去。
“何事如此慌张?”徐重阳问了一句。
丫头将他领到大堂外,红着眼睛低声道:“方才瞧见与陛下一同来的那位公子,吃醉了酒,往……往夫人的房间去了……”
“逸儿……想来是吃醉酒去错了地方,你不曾拦着么?”徐重阳问了一句。
“奴拦过,那公子说他是陛下身边的人,想去何处都是可以的,还……打了奴一巴掌,说叫奴滚出去,莫要,莫要坏了他的好事……”
小丫头越说越委屈,到最后居然落下两行泪来。
徐重阳看她脸颊红红的,心下也开始有几分不安。
江逸白不会如此行事才是,可是吃醉了酒的人,迷了心智也未可知……
巧儿,可万万不能出事。
“你即刻带我过去。”
“是……”
两人说罢,即刻往后院新房中去。
一路上步履匆匆,徐重阳顾不得其他,心下唯有巧儿的安危。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感谢“书案留墨香”,“M壹壹壹壹壹”的地雷~
感谢“深海三文鱼”,“believer”,“易九鸮”的营养液~
第34章
房门外,一个丫头横倒在地上,徐重阳看到这一幕,心下狠狠悸了一下。
他不敢想象巧儿出事的场景,更不愿去想。
自责与担忧将自己整个人所包围。
大门被推开,徐重阳几乎是冲进里屋的,头一次一个教书先生走得如此不稳重。
屋内,穿着喜服的女子,正坐在桌前。塞了满嘴点心的人,两腮鼓鼓的,活像一只滚圆的仓鼠。
“夫君,可是宾客都散了?”巧儿站起来,问了一句,咽点心时险些被噎到。
徐重阳悬起的一颗心蓦然落了下来。
巧儿无事,无事便好。
那丫头……
徐重阳回过神,只见身后的丫头正往门口去。
“回来……”徐重阳追过去,那丫头突然扭过身子直接劈了他一掌,然后继续向门外去。
到底是手不能提的文人,这一掌内力深厚,直接将人打倒在地上。
方巧儿虽搞不清楚状况,但也知道那丫头有蹊跷,忙前去将徐重阳扶了起来。
“娘子莫要管我,去追那丫头。”徐重阳捂着心口,道了一句。
方巧儿听见,直接撒开人追了出去。
那丫头有些轻功在身上,一到外头便往屋顶上窜去。
奈何巧儿跑的快,趁人踩着柱子上去时,直接拉住人的脚踝拽了下来。
徐重阳手不能提,巧儿却不同。
早些时候裴家军在城东练兵的时候,她便时常央求着将军和将军夫人跟着一起学,将士们会的她未必不会。
那丫头被拽下来,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向巧儿扎过去。
方巧儿躲了一躲,一时间两个人缠斗外一起。
动静惊动了不少下人,却因为两人的动作太快,下人们都插不上手。
方巧儿的功夫不差,奈何手中无有兵器,始终有些被动。
那手执短刀的丫头下手狠,刀刀都往方巧儿的胸口和脖颈处去。
方巧儿被逼到墙根,退无可退。
短刀朝着她的双眼扎去。
紧接着耳畔传来女人的叫声。
却是江逸白擒住那丫头直接按到了地上。
“江公子……”方巧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安定住方才心下的惊慌。
身下的丫头仍不安分的动着,江逸白掰开她的手指,拿过了短刀。
泛着寒光的短刀悬在那丫头的眼前。
江逸白冷声问她道:“人在何处?”
“什么人……”丫头的眼中的光闪了一闪,大有装糊涂的意思。
江逸白静静看着她,将手中的短刀贴近了几分,低声道:“皇城中的太医,医术是极好的,今日我挖你一双眼,断了你的手脚,乃至剥了你的皮,他们都能保你不死。到时候再关进湿暗的牢房中,十年二十年……”
短刀换了地方,往这女人的胳膊上划去。
“啊——”女人叫了一声,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告诉我只要将徐公子引来就好了,人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人说着话,眼角落下几滴泪来。
黎国的蛊术好,媚术也不差。
这女人的样貌是一等一的好,哭起来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爱。
但有一点可惜。
江逸白不喜欢这样的。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将方才的男人带去了何处。”
手上的力气加重,女人再次叫了一声,“带去新房,原是要带去新房的,不知为何,人不在这儿,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对那人下了什么药?”江逸白问她。
容煜不会无端离席的,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女人支吾道:“媚……药。”
一瞬间,江逸白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
按在胳膊上的短刀松开来,有下人过来将女人捆了起来。
方才压在女人胳膊上的是刀背,但江逸白现在觉得便是刀刃也无可厚非。
“你要找的是何人?”方巧儿上前问了一句。
“陛下……”
是那杯酒,容煜是饮下他面前的酒,才会身子不适离开的。
是他不好。
他难以想象,若是容煜真的去了巧儿的房间,会有什么后果,又是何其的荒唐。
“找到他……”
江逸白沉声道了一句。
徐重阳与方巧儿闻言,即刻吩咐下人去找容煜。
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府上的下人,惊动了江逸白,更惊动了酒意微醺在廊上吹风的人。
容煜看着灯火,听着声音前行,到最后看见了明明满是焦急,面上却还得强撑着,带领下人找四处找人的江逸白。
“逸儿……”
容煜远远唤了一声。
江逸白闻言,原本背对着容煜的身子很快转了过来。
“陛下。”他快步走上去,盛着灯火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
没事,他没事。
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
徐重阳与方巧儿赶到的时候,两个人正相对立着,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臣救驾来迟,恳请陛下恕罪。”
一众人跪在地上。
在青玉堂中的人还在饮酒言欢之时,后院已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容煜摆了摆手,道:“朕无事,绑了新房前昏倒的那个丫头一并关进大牢,其他的人都下去罢。大喜的日子,本不该如此。”
“是……”徐重阳应了一句,吩咐下人去做此时。
一共三个人,趁着徐府忙着筹备喜宴,竟然混进来四个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