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立马就扑了上来,“琛琛,想不想我啊?”
陈铭伟一把将人推开,冷着脸问:“宋非林,你怎么来了?”
来人亦是又惊又怒,“陈铭伟,你怎么在这里?”
宋非林是江浙那一带的人,目前在魔都工作,不耐烦父母催婚过年就没有回去。本来说是要跟霍琛一起过节的,被霍琛严词拒绝了,宋非林太能折腾了,霍琛可不想自己仅有的一天假期变得鸡飞狗跳的。
但宋非林是那么听话的人吗?昨天熬夜看了一晚美股,今天上午又补了个觉,然后起来吃了个午饭就屁颠屁颠地赶到京城来了。正好明后两天是周末,股市全部休市,他准备好好在京城浪两天,跟自家亲爱的小师弟培养一下感情。
好久没有见到他家亲爱的小师弟了,宋非林路上就想着进门就必须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好缓解一下他的思念之情,可是没想到门打开的时候露出的却是另外一张面目可憎的脸。
宋非林不想看到陈铭伟,就以为陈铭伟想看到他吗?“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赶紧滚蛋。”宋非林挤开陈铭伟,拖着箱子蹿到了屋里,大声嚷嚷道:“霍琛,解释一下,这玩意儿怎么会在你家里?”
霍琛见到宋非林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五师兄,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魔都吗?”
宋非林把箱子扔到一边,气呼呼地说:“你不去魔都只好我过来了,怎么,不欢迎?”
虽说一直吵吵闹闹的,但除了三师兄外,霍琛就跟这个五师兄关系最好了,赶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样子,“哪能啊,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嘛,你居然大老远地跑过来看我。快坐,我去给你泡杯茶,你想喝哪种?”
宋非林心气总算是顺了些,“最贵的,另外有什么吃的没有,一并呈上来,飞机场的东西难吃死了。”
霍琛赶忙应了,“遵命,但是吃的就只有吃剩下的一点酥肉,你要不要?”
宋非林有些嫌弃但总比没有强,便道:“行吧,先将就一下。”
然后陈铭伟就眼睁睁地看着霍琛跟舔狗一样,把吃剩下的半盘子酥肉放微波炉里热了,又赶忙烧水洗茶具,然后来了一场他从来没见过的行云流水般的茶艺表演。
宋非林拿起茶杯尝了一口,然后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现在这水平就这儿?小心师娘见了一壶全泼你身上。”
是的,别看他们师父是个牛嚼牡丹的理工男,他们师娘是个妙人啊,标准的旧式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茶艺更是一绝,当年见霍琛长得好看,一拍老车的大腿就把人抢过去了,教了好些日子的茶艺。
霍琛想起那个外表病西施内里母夜叉的师娘就不由得浑身一抖,“妈呀,你说后天咱们去拜年,师娘不会弄死我吧?”
宋非林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要存有幻想,是一定会弄死你。”
霍琛就不懂了,“你说你们前面这么多个弟子,师娘她怎么就光逮着我折腾呢?”
宋非林笑道:“谁让你长得好看呢,人师娘说了,泡茶是一门艺术,是用来观赏的,动作好看也要人好看。”
霍琛:“……呵呵,我谢谢她老人家的厚爱。”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复出还顺利吧?”
霍琛说:“还行,就是忙了点,明天就要进组。”突然想起来,何导吩咐自己好好研读一下剧本的,光顾着打游戏去了,待会儿还是要抽时间瞅一眼。好在霍琛记性不错,最多两遍就能把台词记个七七八八。
宋非林说:“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儿去,我还没去剧组看过呢。”
霍琛问:“你不去师兄他们那里看一下吗?难得来一趟京城。”
宋非林说:“不急,人家一家人团聚我去添什么乱,还不如待你这儿,咱俩老光棍抱团取暖。”
霍琛不乐意了,“什么叫老光棍啊,男人三十一枝花,我刚刚步入花的行列呢。”
“咦,脸皮怎么那么厚呢。”宋非林嫌弃着就要去捏霍琛的脸,“来,让我默默上面是不是糊了铜墙铁壁。”
霍琛抱着头拼命躲闪,“住手,你这个坏蛋,把三师兄都教坏了。”
陈铭伟看着两个人动手动脚的,黑着脸上前就把宋非林的咸猪手打掉了,“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宋非林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事事儿那么多呢,我跟我师弟亲热亲热,关你屁事啊。”
听到“亲热亲热”那几个字的时候,陈铭伟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就跳出来了,咬牙切齿道:“我看着伤眼。”
宋非林冷哼道:“看着伤眼你就滚啊,又没有人逼着你留在这里看。”
陈铭伟:“这里又不是你家,你上赶着装什么主人家?”
宋非林:“可人家主人家对我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不像某些人,一看就是死皮赖脸留下的。”
霍琛看陈铭伟右手握权、目光利得像是要杀人一样,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这两人大过年的怕是要闹出惨案来,赶忙说:“好啦好啦,师兄,你赶了那么久的路一定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宋非林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累,不休息。”
霍琛又把话茬转向陈铭伟,“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大过年的就不要让你妈担心了。”
陈铭伟冷声道:“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明天再回去。”
宋非林“啪”一下拍案而起,“什么意思,陈铭伟,你还想在这儿留宿啊,你要不要脸?”
陈铭伟也站起身来,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请你闭嘴。”
宋非林低吼出声,“我是他师兄,长兄如父,说了就算数。”
陈铭伟一声冷笑,“装什么装,宋非林,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吗?”
霍琛头都大了,天啊,都过了七年了,这俩人怎么还是这么不对付。
话说说起宋非林和陈铭伟的恩怨,真的是由来已久天生犯冲。见面第一回 喝酒,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你一句我一句,酒桌上就差点打起来,好歹当时有车教授,老人家气急了一人泼了一杯酒然后一顿臭骂,总算是把场面镇下来了。
打那以后霍琛就尽量避免让两个人见面,一直倒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直到他和陈铭伟结婚那天。因为是同性婚姻,霍琛又是明星,婚礼办的相当低调,只邀请了两方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加起来也就是三桌人的样子。
霍琛看着气氛正好,也就没太在意他俩的事儿,直到敬酒的时候,宋非林拿了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白酒,非逼着陈铭伟喝下去。陈铭伟念在是自己的婚礼,刚开始极力忍耐,最后忍无可忍,直接一把将那杯子扫到了地上。宋非林一下子就红眼了,要不是霍琛和师兄们极力拉着,那天非出事儿不可。
后来他俩离婚的时候,宋非林还得意洋洋地跟霍琛说,现在知道你五师兄是多么独具慧眼了吧,一看就知道那个陈铭伟不是什么好鸟,霍琛气得想打他。
所以这俩人是真的不能聚在一块儿,可是今天就这么倒霉地又聚到一块儿来了。霍琛没办法,就说:“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打牌吧,三个人,正好斗地主。”
宋非林:“斗地主有什么意思?”
霍琛说:“怎么没意思了,反正我最近穷,你们可以给我贡献一点儿生活费。”
“赌钱犯法。”陈铭伟轻飘飘地看了宋非林一眼,“我们可以赌点别的。”
宋非林眼角上挑,“你想赌什么?”
陈铭伟:“谁输了谁从屋里滚出去。”
宋非林:“一言为定,以十把定输赢。”
霍琛:“……”你们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吗?不过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又不能说不玩了,反正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只要不现在打起来就好了。
家里的牌还是上回出差的时候孙尚坤买的,本来打算在路上玩结果没来得及,所以都还没拆封,霍琛把牌拿出来,洗好,然后问:“你们想发牌还是自己摸。”
宋非林说:“发吧,炸弹多,玩着刺激。”
陈铭伟没有表示意见。
霍琛玩牌的时间不多,但手法挺溜,很快就把牌发好了。
第一把是宋非林的地主,他拿起来看了两秒,然后立马就把底下的三张牌捞了起来。霍琛伸长脖子去看,3、9、K,单纯来看不算是什么好牌,不过关键还是要看跟手里的牌的匹配度。拿了牌,宋非林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让人看不出什么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