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景迟口中叫出这个令人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昵称,纪旬迅速清醒过来,也意识到景迟现在因为需要符合人设,所以并不能与他正常的交流,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提醒和暗示自己。
纪旬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身体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疼痛,只是有点运动过量的微酸,比前上个月自己身患绝症时日夜都要承受的骨痛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们是不是该下去吃早餐?”纪旬一边往自己身上折腾着那套繁琐的礼服,一边反客为主般的向身后的景迟问话。
“你想做什么都行。”景迟用温柔的语气笑着说道:“如果你能够开心,我甚至可以请厨师来房间里为你烹饪。”
“嘶。”纪旬被景迟这一番情话着实是腻到了,可心里却又莫名升起几分不明显的酸来,想到景迟对前世的那个捡回家来的小男孩是这般宠溺的态度,纪旬脑中闪过一瞬的不平衡。
许是刚有过亲密接触,作为人类的劣根性在作怪,总是希望自己的伴侣对待自己时,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是前世的自己也是可以计较一下下的。
仗着景迟对自己称得上是骄纵般的顺从,纪旬揶揄道:“我只记得这辈子的事可是亏大了。”
而景迟听了这话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没吭声,只是面带比初生的朝阳还要温暖的微笑直视着纪旬的眼睛,甚至轻轻地小幅度地歪了一下头,像是假装听不懂纪旬在说什么一般。
见到这个场景,纪旬心里本就不怎么认真的不平衡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在心底不由感慨景迟哄人开心却是很有一套,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景迟过来帮他打领结。
如此使唤庄园主的也就只有他敢了,可不管是景迟还是那劳什子庄园主都十分乐意任他差遣,丝毫不掩饰眉宇间的情意便朝他走了过来,整理起了那个雪纺材质的白色的领结。
纪旬想着,反正自己没有限制,扮演自己还不轻松,那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光明正大地做。
于是他便趁着景迟仔细给他整理仪表的时候,主动凑上了前去,在景迟的鼻尖处扎扎实实地亲了一口,还十分不讲究的发出了“吧唧”一声清响。
“你人设是不是对我百般顺从的呀?”纪旬笑着问道,语气有些俏皮,一听就没憋什么好主意。
景迟只是注视着他,并不作声,等待着他的下半句话。
见状,纪旬对如此听话,不拆台、不找事还不阴阳怪气的景迟表示实在是很满意,便又赏赐一般地在面前这人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笑得恣意:“那你今天乖乖听话。”
“我指哪打哪,怎么样?”
只见景迟朝他挑了挑眉,像是在确认他的意图。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纪旬当然不甘示弱,景迟挑得是哪边眉毛,他就也原封不同地还回去,反正就是两个字“嚣张”。
要么怎么说小情侣亲密接触是提升感情以及生活质量的必要条件之一呢,提无理要求都变得有底气多了,纪旬心里腹诽道。
半晌,景迟伸手为他理了理因睡觉姿势过于洒脱而起翘的头发,然后又牵起纪旬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对方的手背说道:“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我睡觉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白天可能会有四次更新或五次,0点前一定完结,说到做到(嗯!)
呜呜,我终于勤奋了
第51章 remember who u r(一更)
两人最后还是决定错开时间下楼,虽然纪旬自己也觉得这种行为就是大写的欲盖弥彰,但他还是先于景迟独自下到正厅。
看窗外阳光的倾斜程度,纪旬其实感觉自己并没有起得有多晚,甚至因为对环境比昨天刚进副本时要熟悉,并没有在房内耽误太多时间,所以应该比昨日下楼的时间要早上些许。
如果说每个人分配到的角色时间线和行动线都是规定好的,那正常这个时间段昨天那个看上去有些怯懦和紧张的女仆,此时应该正在二楼一间一间敲着房门通知其他宾客去正厅集合才对。
纪旬到了二楼楼梯口的小厅时还不禁紧张一下,虽然说以他庄园主恋人的身份晚上不留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问题,但纪旬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这奇怪的心是哪里来的。
小厅里空无一人,虽说纪旬也并不想要和谁打照面,可他不知怎么竟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纪旬停住了原本要直接下到一楼的动作,径直转身往客房密布的走廊走了过去。
廊内的灯光昏暗,由于没有设置窗户,无法借助外界光源,只得依靠定期更换蜡烛照明,而此时固定在墙面上的蜡烛已然燃尽了许多根,只剩下零星几点烛火还在苟延残喘般的跳动。
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从午夜零点到正午十二点是走剧本流程的时间,而两位女仆身份的玩家所当然地需要负责起庄园内的这些杂事。
为什么没有及时进行更换?纪旬有些疑惑。
但在联想到昨天从顾梓钰身上问到的异香,纪旬直觉自己不好的预感要成真,但染病的真的只有顾梓钰一个人么?
昨晚他与景迟回到宅邸的时间并不算早,加上已经被顾梓钰杀死却没见到尸体的李峙,纪旬也算是见到了六个人,还有五个人在早餐时间过后就没有再见到过,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分散在偌大的宅邸中寻找线索,还是早早地便躲回自己的房间里,以逃避被牵扯进那几人无谓的争吵中。
纪旬为避免出现什么他一个人解决不的问题,并没有独自检查各个房间内的情况,而是选择当作无事发生似的下楼与其他玩家汇合。
毕竟不管是影视作品还是各类文学著作中,单独行动逞英雄的,一般都没有个什么善终的下场。
而纪旬本身还是要伪装成npc的。
一个合格的副本npc哪有在意玩家死活的。
但纪旬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想到这点,自己的心里就总会产生一丝焦躁,同昨天看到顾梓钰的只顾自己的安危,完全不对同伴的死活有任何怜悯时所产生的情绪类似。
纪旬对于他这突然萌芽出的疑似有些过于圣母的特质感到十分不适应,只得努力克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向一楼正厅走去。
昨天早上虽然桌尾的两个位置是空着的,但长桌起码还是基本坐满的。
而今天只是零零散散地下来了五六个人,就连俩个早就该候在旁边的女仆也不见踪影。
纪旬面上表现得毫无波动,装作不经意般地瞥了他们一眼便朝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
只见那些玩家看到这么多空着的座位,大概也知道情况不妙,但由于还没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即便内心慌乱也不敢轻易表达出来,只得一个个愁眉不展面色凝重地端坐在桌前。
连和纪旬进行简单的视线接触都不敢有。
想来也是,昨天纪旬下来的晚,后来听其他人的意思,本应坐在空着的那两个位置上的玩家是被当着众人的面拖出去的。
从顾梓钰昨天问景迟的问题来看,玩家们的剧本里信息应该并不完整,起码没有人知道疫病的事,更不知道其中更深层的细节,不然顾梓钰不可能还摆出那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示人,在发现自己身上变化的时候,早就该想办法给自己续命了。
以她果断且毒辣的手段,起码至少会尝试一下和副本Boss硬碰硬一下,没准会有转机。
既然她毫无察觉,那只能说明顾梓钰连最基本的主要信息都不知道,她只是从景迟规避危险的举动中嗅出了死亡的触发条件,却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纪旬眉头轻蹙,他想找个玩家的剧本看一下,来核实他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确。
他猜测玩家手里拿到的剧本只有规定时间要做的事情,以及人设的大致信息,副本所敷衍给他们的任务大概就是什么找寻庄园主的秘密。
至于找到秘密会怎么样,找到之后要做些什么才能通关应该完全没有提到。
纪旬回忆起在树林中景迟对他说过的话:“你是这个副本中唯一的玩家,而我们都只是推动剧情的线索人物罢。”
现在看起来,具有绝对自由的纪旬确实更符合玩家的身份,而其他人的限制实在有些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