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的表情僵住了。
虽然很多人都说他没有底线——他也确实没有，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良知。和他没能够拯救的那个小女孩一样，那座城市和城市中无辜的人也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魇中。
“你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是从我这边得知了那条项链的启动方式。”既然光之子已经猜出来，康斯坦丁也没有做那些无用的解释，他摊开手，不做防备的露出自己的胸口：“所以你打算像对待和三宫魔有牵连的忍者大师那样对待我吗？”
卫宫立香的目光从康斯坦丁的手上挪到他的脸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眼，闻言有些怪异的反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不论是你还是正义伙伴都是个对恶魔零容忍度的人？我以为这是你们代行者的职责之一？”
“那你是恶魔吗？”卫宫立香忽略掉后半句话，对着他问。
“当然不是。”康斯坦丁抱着手臂佯装思考，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不过也有不少人这么叫我，特别在我帮助他们远离了恶魔的侵扰之后。”
——难道不是因为多般情况下被你解决掉的那个恶魔都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吗？
看在约翰如果说错话可能就会被这位代行者干掉的份上，丹尼忍住了没有拆台。他在心中翻着白眼再度反省起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跟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成为了好友。
“……”
“所以你和恶魔有合作…不，当我没问。”
康斯坦丁作为一个上了天堂地狱双重黑名单的家伙，没有跟恶魔合作过才是怪事。她瞅着似乎完全不担心她可能改变主意直接解决掉他的家伙，总觉得袖子里面的黑键在蠢蠢欲动。
（我觉得现在解决掉他也没什么问题。）早就对康斯坦丁没什么好印象的库丘林斩钉截铁道：（动手吧，立香。）
“我明白了。”在短暂的思考后，光之子扬起头：“我会帮助你关闭目前处于哥谭的那条通道，但是……”
没等她把话说完，外面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消防警报疯狂作响的声音。
“……约翰！！！”丹尼拍案而起。
“我在、我在。”康斯坦丁敷衍的应了两声，表情从容的靠在沙发上面，手中握着一个长方形的漆黑金属物体。
卫宫立香看着上面仅有的那个红色按钮陷入沉思。
“所以你们为这次地下拍卖会准备了ZD？”她冷静地问：“知道冰山餐厅目前容纳了多少人吗？”
“能够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冰山餐厅内的人没有一个无辜，包括处于这个房间内的这几个。”红头罩从窗户外翻进来，不冷不热的对康斯坦丁打了个招呼，转过头看向光之子：“凯尔特可没有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的习惯。”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吗？”
“代行者。”
安静待在旁边当个背景板的卫宫Alter听着他的语气皱了下眉。
第70章
“我以为你和蝙蝠侠已经和解了, 看来那只是一个意外。”安稳当着背景板的卫宫Alter冷不丁地一开口就戳到了红头罩的痛楚。
卫宫立香对于他居然知道红头罩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稍微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反应过来，Alter多半是从英灵们的讨论中听来的这些消息。
（所以他平时待在角落里一副不和人同流合污的样子，其实都是在竖起耳朵听八卦吗？）在这之前尝试过和卫宫Alter搭话, 却被他的眼神盯的心神不宁而败退的伊什塔尔不爽地小声嘟哝道：（真是个闷骚的家伙。）
在这座小英灵殿内作为粘合剂而存在感极强的爱丽丝菲尔笑了一下, 将原本打算递给吉尔伽美什的果汁调转方向, 放到了伊什塔尔的面前。
（我不要这个。）伊什塔尔嫌弃的抬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一股吉尔伽美什的味道。）
（是吗？）英灵卫宫将新做好的果汁和原来那杯调换, 挤出一个‘恐怖’的微笑：（有吉尔伽美什的味道真是对不起了啊。）
（喂, 你们几个……！）吉尔伽美什的声音淹没在了接下来接连不断地爆炸中。
就连康斯坦丁都为接连不断地爆炸声而有些发懵。红头罩放弃和卫宫Alter争辩，挥开从头顶掉落的土块, 神色复杂的盯着某位经常坑队友的家伙手中那个遥控器。
“你究竟在会场里面埋了多少？”在爆炸声告一段落之后，他蛮有精神的问道。
康斯坦丁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看了他一眼, 扬了扬手中已经碎掉的控制器：“不是我。”虽然他的诚信度有待商讨, 但还不至于在这种随时可能会被人按着打一顿的情况下骗人。
既然不是康斯坦丁, 在哥谭内胆子大到敢搅乱几大黑帮势力联合举办的地下拍卖会, 甚至搞出这么大动静，也不怕蝙蝠侠的追查…不动脑子都知道干出这种事情的会是谁，红头罩脸色铁青的从武器包里摸出一部行动电话。
……妈的，老蝙蝠是在搞什么东西，居然连小丑连带着小丑女又从阿卡姆疯人院逃出来都没发现。
原本站立着拍卖师的台上一片狼藉, 穿着滑稽可笑服装的男人登场, 向着场下瑟瑟发抖的众人张开手臂, 聚光灯被操纵着搭在了他身上。
“哈哈哈，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们。”
感觉到台下众人恐惧的情绪，他十分享受的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站在旁边, 和他打扮十分相衬的女人看着他的表演，眼泪汪汪的疯狂鼓掌，眼也不眨的就是一顿彩虹屁送了上去：“真是太帅了！布丁！”
“不要叫我布丁！”小丑恼怒的吼道。
（是小丑！）
早就对小丑的存在有很大异议，甚至因此和蝙蝠侠对立过的卫宫立香微微眯眼，将手背在身后用魔力凝聚出了库丘林的那杆武器。
（你确定要在这里对小丑动手吗？）原本打算非必要情况不再干预立香选择的切嗣出声提醒：（别忘记红头罩还在。）虽然表面上红头罩和蝙蝠侠还是副（单方面）针锋相对的表现，但他们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在同一方的表现早已经被各路人马研究了个彻底。
立香摩挲着枪身上凹凸不平的痕迹，她舔了舔嘴唇，回忆起当初刚来到哥谭时遭遇的那场银行抢劫案——小丑嚣张的笑声和那位为了保护孩子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
干涩的声音从紧绷到如破旧风车的喉咙里发出，丹尼诡异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听说过光之子的传闻，但还是第一次跟她接触过的他移动身体往康斯坦丁的方向挪了挪。
卫宫立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只不过是与蝙蝠侠为敌而已。”她低低地呢喃着，无声的笑了起来：（如果连小丑这种丑恶的家伙都解决不了，还算是什么正义的伙伴。）
康斯坦丁拦下了提枪向外走去的卫宫立香。
“你确定已经想清楚了吗？”他问：“你很清楚即使杀死小丑对这座城市也毫无改变吧？”
“你当初把献祭生命召唤恶魔的典籍交给罪恶之城的主教时也是这么想的吗？因为就算杀死那几个幕后操控的人也无法改变整座城市，所以不如交给恶魔来清洗？你知道是谁委托正义的伙伴去解决主教和参议员的人是谁吗？”
不等他回答，卫宫立香自顾自地便说了下去。
“是为了为无辜的同伴报仇，不惜砍掉脚腕也要从地牢中爬出来的Ji女；被‘上等人’唾弃，却心心念念着想要保护身边那些人的混混；坚守着信念，在生命的尽头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Jing察。”
“所以我们有什么资格因为‘不会改变’所以就选择袖手旁观？”
康斯坦丁无言以对。
通过两人对话察觉到光之子打算做些什么的丹尼在沉默片刻后，还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一个人的生死，那是法官该做的事情。”
“如果你杀死了小丑，就代表你也成为了一名罪犯。”
“你说的没有错。”卫宫立香完全不否认这一点，她凝视着台上那两个仿佛谐星一样的疯子，压低了声音，抽气似的轻飘飘的说：“如果我杀死了小丑，就代表我也成为了一名罪犯。”
“而小丑想见到的就是这个——英雄沦为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