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嚣的哭声更大了。
张扬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本来想说话安慰他,但现在被他弄得完全不敢说话,只能是搂着他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慰。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嚣的哭声停止了,传来了阵阵平稳的呼吸声。
许嚣睡着了。
张扬:“……”
刚才他只是想去给许嚣煮个醒酒汤就被许嚣拽了回来,不温柔地扔到了床上。
现在虽然他感觉许嚣睡了,但是他不能保证如果他动一下的话许嚣不会醒过来。
算了,看来一整晚都只能这样了。
反正他明天没有工作,只是在家好好理解今天老师给讲的戏,甚至不用起床也能完成。
许嚣现在睡着,张扬开始渐渐地开始回忆他跟许嚣最近的一点一滴。
他一定是在不经意间给了许嚣某种他会离开的错觉,才会导致今天他一说话,醉酒的许嚣就以为他要离开了。
许嚣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但不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所以许嚣不会像他一样会因为一些细节就开始想的很多。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究竟是怎样给了许嚣这种错觉才让他这样了呢?
他一定是对许嚣明确表达过他会走许嚣才会真的以为他会走。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的呢?
张扬从他和许嚣在帝都再次重逢的那天开始回忆起来。
似乎第一次许嚣把他绑去了他的别墅里,他对许嚣说过“放我走,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帝都,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勉强可以算是一次明示,虽然以当时那种情况,他只能那么说。
后来在炎城有过一次,他采访完许嚣,被许嚣强迫着和他一起吃饭。
当时许嚣把包间的门从外面让人锁上了,他出不去,便和许嚣说:“让我出去,让我走。”
再后来,后来的后来,他曾不止一次和许嚣说过“让我走”,“放我走”“我一定会走”这样的话。
但那时他和许嚣两人之间还有着误会,没有和好,许嚣每次和他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很好,甚至还带有几分羞辱的成分在。
张扬知道许嚣有时候气昏了头会口不择言,所以也没和他计较什么,只是独自难过了很久而已。
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不能回到过去改变过去,所以他们两个都在用现在以及未来的日子弥补过去的缺憾。
他自问和许嚣重新在一起以后,他没再和许嚣那样说过话。
难道……是在许嚣陪他路演的那几个月,他每次下车上台以前都会和许嚣说:“那我走了,你在这里等我”?
是因为这个吗?
确实那几个月里他每次一上车就能看到许嚣在一推开车门他就能看到的地方。
许嚣每天陪着他,用他全部的时间治愈着他,让他不再没有安全感。
他以为他们两个人不能回到以前的问题是出在他的身上,所以只要他的病好了,他们就可以回到上学时他们谈恋爱的那种感觉了。
可张扬错了,他们两个人都有问题。
许嚣同样是没有安全感害怕被抛弃的那一个,因为张扬曾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走”这个字。
第122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二天清晨,张扬趁着许嚣在睡着,把许嚣翻了个身扔到了床上,去浴室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去厨房里给许嚣熬了醒酒汤。
他昨晚睡得不太好,现在一边熬着汤一边打着哈欠。
熬完汤,许嚣刚好醒了,洗漱完揉着宿醉后巨痛的头走了出来。
“学长,你醒了。”张扬端着刚盛出来的醒酒汤拽着许嚣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醒酒汤,刚出锅,有点烫,你慢点喝。我去做早饭。三明治还是面条?”
许嚣揉着脑袋,看着张扬努力挤出来一个微笑道:“你看着来。我都行。”
张扬走进了厨房,决定还是煮面条,方便,省事。
而且他最擅长的也是煮面条。
他做饭虽然不算难吃,但也不算很好吃,只能是勉强能吃。
也就煮面条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饭弄得还算像个样。
吃了早饭以后,许嚣枕在张扬的腿上,闭着眼享受着张扬给他按摩。
张扬一边揉一边问:“哥,你今天能不能不去公司?”
许嚣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扑动了两下,随后问道:“怎么了?想我在家陪着你?”
张扬:“嗯,不行吗?”
许嚣身上的问题他以前没有发现,忽略了就忽略了。
但现在他已经发现了,他就不能让这个问题一直拖下去,拖到未来某一天许嚣可能又会像昨晚那样爆发出来。
许嚣笑了笑,“行啊,你说什么都行。从此君王不早朝都行。我给秦醉打个电话,让他今天不用来了。”
张扬:“好。”
许嚣打电话的速度很快,和秦醉说了还没一分钟就挂了电话。
等他挂了电话以后,张扬又说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你送我去上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看到了陆尧。”
许嚣:“记得,他又让你不痛快了?”
张扬:“那倒不是。他昨天因为工牌丢了一直进不去公司大门。我只是觉得他工牌丢的挺巧的。”
许嚣听完愣了几秒钟,又想到了昨天沈遇铭和他说的那些话。
这么……巧合的吗?
这世上断然不会有这么多巧合。
许嚣说:“你怀疑他?”
张扬摇了摇头:“不怀疑。我觉得以他的性子,把自己人弄丢了都是可能的,更不要提是丢了一个工牌。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个节骨眼去偷陆尧的工牌?是真的用他的工牌进入许氏的公寓,还是为了掩护自己从而栽赃给陆尧?
如果是前者,那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巧合,碰巧看到了陆尧,碰巧偷了他的工牌。
如果是后者,那我有点担心他。陆尧平时没什么仇家吧?”
许嚣心中冷笑道:他没有一个仇家,有一堆。
也就张扬这种不关心闲杂事的人不知道陆尧的风流史。
帝都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有哪个是不知道陆家的陆小公子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的?
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不知道从多少公子哥那里横刀夺爱过。
三心二意,又不知道甩了多少家姑娘,伤了多少家姑娘的心。
就凭这两点,他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许嚣说:“不知道他。陆尧背靠陆家,真要出了什么事,陆家不会不管的。放心。”
张扬:“也对。”
听到许嚣这么说,张扬心里轻松了不少。陆尧怎么说也是他的助理,他是不愿意陆尧出事的。
不过许嚣现在的心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沈遇铭昨天和他说的话,以及张扬今天说陆尧工牌丢了这件事。
很显然,陆尧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了,而且陆尧现在一定找不到为自己辩白的证据。
许嚣心里有些烦闷,又问张扬道:“昨天,陆尧除了丢了工牌,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咳,我意思是他去补办工牌没有,或者有没有借机和你说些我的坏话。”
张扬不怀疑陆尧,许嚣也不想让张扬看出来他已经开始怀疑陆尧了。在他心里,始终认为张扬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永远地站在他的身后等他处理好一切就行了。
永远,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后,永不离开就好。
张扬想了想昨天陆尧和他说的话,“好像没什么了,其他的都是听他在说他带薪休假的时候去哪哪玩了。不过他好像挺害怕他姐姐的,一下班就立刻从公司里飞奔了出去。”
他没说陆尧是翘班飞出去找他姐的,因为他答应了陆尧不会把他翘班的事情说出去。君子要言而有信。
许嚣皱了皱眉问道:“他姐?”
陆尧只有一个姐姐,叫陆清,和陆尧是双胞胎,只比陆尧大了不到一个小时。
但是许嚣记得陆清一直在国外读研,硕博连读,明年才能回来才对。
想到陆清,许嚣记得他和陆清之间也有一些渊源。
当时他公司刚起步的时候,谈成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和陆氏的。
陆氏很重视那笔生意,因为那笔生意直接关乎到他们公司能不能成功跨出国门,立足于国外。
所以当时这笔生意是陆老爷子和许嚣亲自谈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