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博物馆+番外(70)

作者:扶子不好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或许是因为在沈衮心中,自己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刚出世的小僵尸,需要保护。沈衮总是这般,看似傲然、轻易不和人亲近,时常游离于人情世故之外,其实是个分外细致的人。

想起先前几个月沈衮对他尽职尽责的引导,夏札安静地没有动弹,任由他揽着自己。

直到现在,沈衮放开了手,夏札才有所动作。他没有先去关注屋内景象,而是第一时间回过头来,朝身侧的沈衮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

安静而乖觉,一如他一直以来带给人的感觉。

沈衮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尽管神情仍旧是冷冷的。

夏札这才扭头,仔细看起了屋里的情况。

小而化大的黄色符纸看起来脆弱不堪,材质与寻常纸张没什么差别,好似一用力就会撕裂,实则因为灵力的缘故,坚韧非常、难以挣脱,比锁链更适合囚困住人。床上的一男一女被两张符纸分开牵制住,从下巴开始一层层一圈圈地缠绕,直严严实实裹到了他们脚后跟,头以下再没有露出半点皮肤。

就连他们的嘴也被堵住了,难怪刚刚只听到男人说了几句话,就再没有别的动静。

如果不是他们的头还露在外面,此时眼中尽是惊怒的神色,且在层层束缚下艰难挣扎蠕动,倒是像极了书上说的木乃伊。

“在想什么?”沈衮问。

当夏札若有所思,而沈衮看不出他的思考内容,无法和他一个眼神交汇就彼此心知肚明的时候,沈衮常问他——在想什么。

似乎弄清楚夏札的所思所想,是件十分重要的课题,稍一不留神就要错过重点追悔莫及。

而每当夏札看过来,两人不用张口,就从彼此眼中读出确定的讯息,是沈衮最自得的时候。

“在想这样困住敌人,就像书里写的木乃伊一样。”夏札语气轻松地对沈衮说,“要真是木乃伊,似乎和我有些相似。”

“不,不一样。”沈衮斩钉截铁脱口而出,“它们怎么和你比?”

夏札一愣,随后玩笑道:“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亡者回生,你这样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双标。”

沈衮理直气壮地承认了:“我是。”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夏札哑口无言,心底却泛起几分欣然。

床上被束缚的男人,看到沈衮和夏札旁若无人地攀谈了起来,顿时火冒三丈,因为被堵着嘴不能说话,就呜咽哼叫起来。

想他一个楠城名声响亮的降头师,自从出了师,开始在上流社会备受推崇,就再也没有受过这份窝囊和屈辱。就连楠城那个守阵世家的人,见了他都要避他锋芒恭敬几分,这两个人怎么敢这么做?

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虽不能说光明正大,但也是有恃无恐,左右他能力顶尖处事圆滑,不会有能把他怎么样。

他没碰过什么钉子,所以极度自信。

其实直到现在,除了一开始的惊慌,他更多的是愤怒,因为他不觉得眼前这两个没活多少年的年轻人,真的有什么本事。估计是哪个隐世世家的受宠后代,手上有一两个厉害的法宝,就自大狂妄敢来招惹他,以为斗赢了他,就也能在楠城享有名气。

比如困住他的灵符,估计也是家里长辈给的,他从没见过这等灵力充沛,以自己的灵力都冲不破的缚灵符。

不过他们的长辈要是知道这两个人惹了自己,以后怕不是要失宠。

想清楚以后,降头师有恃无恐起来,即便被裹成了茧,依旧用高人一等的目光审视着沈衮和夏札,用面目表情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沈衮看到之后,乐了。

别墅主卧很大,地上散落了不少的奇怪东西,他和夏札抬脚越过那些有着血迹的脸皮,走到了床边。

沈衮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降头师:“姓罗?”

降头师愤怒地哼哧出声。

沈衮皮笑肉不笑地等了两秒,才豁然大悟般地自语:“怪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这么大年纪被困成这样也不容易。”

降头师被激怒,目眦欲裂。

沈衮从容地打了个响指,束缚住两人嘴的符纸便松了开来,转而在他们脖子上又勒了一圈,仿佛随时就会遏制住他们的喉咙,要了他们的命。

终于可以说话,女人瑟瑟发抖,扭头把脸埋进了床里,男人开口第一句就是怒气满满地质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沈衮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冷淡道:“出于礼貌,应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降头师哼笑一声。

“知道我姓罗,还敢找上门来?”

沈衮也哼笑:“现在一动不能动的是谁?”

“你也不过是仗着手上有点符箓和法器而已,做为长辈,我奉劝你一句,年轻气傲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事不大,想的不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无能。再者——”沈衮眼神冰冷,“做我的长辈,你还不够格。”

话音刚落,沈衮眸光移动,裹住降头师的符纸就再度缠紧,缠得他呼吸艰难骨头生疼,他念了无数口诀却束手无策,挣脱不开这绑缚。

“你,混账!”

罗大师为他的口出狂言而惊愤,同时惊疑于束缚住自己的东西,根本不是所谓的长辈相送。因为用他人送的符箓法器,绝无法如此操控自如,他接连怒声追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上门来有什么目的?!为了钱?!为了权利?!”

沈衮看他如看垂死挣扎的困兽:“都不是。”

回答过后,那符纸更紧了几分,罗大师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因为不堪重负发出的“咔嚓”声,清脆渗人。

“呵呵,有点本事……”

罗大师眯眼阴测测地低语,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抬头,朝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札,嘴中吐出什么。银光一闪,伴随“嗖”的声响,那东西急速朝着夏札飞了过去。

那是有剧毒的银针,罗大师吃过解药,将之藏在了口中。

眼前两个人自从进来,旁边这位长发的人就处于被保护的状态,一直质问自己的那个人十分照顾他,应该是没什么能耐的。柿子挑软的捏,给这人下了毒,到时候他们还不是要放了他,求着跟他要解药?

然而他的计划落了空。

沈衮确实被他的动作触怒,起了杀心,房间内的威压霎时浓稠了百倍,几乎教人窒息。因着这股不同寻常的威压,罗大师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何等强大,和自己几乎不是一个世界,先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把他当个物件逗弄,根本没有用上真功夫。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拦截下飞速冲过去银针,可他却在一瞬间的微动后,停止了动作——因为那位被罗大师袭击的人,凭空拿出一把折扇,消瘦手腕转动展开折扇,轻飘飘地用扇风弹落了银针。

自始至终云淡风轻。

弹落后,夏札扭头冲着沈衮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无碍,这点东西还不至于伤到他。

沈衮收回了一点威压,看向罗大师时,眼中杀意却更浓。

罗大师开始惶恐。

“因为发现你做尽坏事。”夏札收起折扇说,“所以我们有些事想审问。”

是“审问”而不是“询问”,这词用的恰当到好处,再度将降头师激得瞪眼。

夏札说完,沈衮冲着降头师手掌握拳,符纸就如绞杀的巨蟒般动了起来。一时间,屋内骨头错位、折断发出的喀嚓声,和罗大师不堪忍受发出的痛呼声交织在了一起,令一旁的女人吓到浑身抖动起来。

直到骨头刺破皮肤,符纸渗出血来,沈衮才停了手。

现在还不能弄死。

沈衮转而看向床上鸵鸟状,自欺欺人埋起头来的女人:“艾琳。”

见他们似乎暂时没有打杀自己的念头,被叫了名字的艾琳抬起头睁开眼,瑟缩地望向两人,慌张急促地解释着:“我和他不熟的,一点都不熟!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你们有恩怨不要找我!”

不管他们信不信,艾琳极力撇清着两人的关系,看向沈衮和夏札的神情楚楚可怜。不得不说,她为了脸和名利跟罗大师搅和在一起,是有所收获的。

这张不知用什么堆砌来的脸皮是美艳的,也处处彰显着诡异。

沈衮和夏札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她,罗大师肯定有不少“不能说的顾客”,只是这次凑巧碰上的是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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