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札笑笑:“我们这些天形影不离,距离最远不过几米远,用手机显得多此一举。”
话是这么说没错,沈衮却总觉得老赵会带坏夏札。毕竟按照起尸的时间来看,没有前生记忆的夏札属于“新生”,实际心理年龄不过四个月。
懵懵懂懂还是个宝宝。
蓄力一掌能劈开一座山的那种僵尸宝宝。
犹记得当初两人相处没几天,沈衮便不自觉抛开夏札千年僵尸的身份。他是如此无辜而茫然,不知世事,眼底有比任何存在都纯粹的光芒。
从答应把他收入天师博物馆起,沈衮就一直有着监护人的责任感,几个月来极力引导他、教导他、护着他。
同时也无比认同他的天赋和认真。
这可是自家的崽儿。
于是沈衮嘴上说着“也好,多个人多个办法”,私下却立刻私聊了老赵。
沈衮:别带坏夏札。
老赵:?
久违地收到沈衮微信消息的老赵一脸懵逼。
说起来,沈衮空有手机,平时却不怎么用,社交软件也日常处于非登录状态,很难联系到,所以老赵有事找他都直接打电话。
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沈衮会用微信主动联系他,却是为了警告他。
老赵:为啥玩起了微信?
沈衮:夏札注册了微信账号,加了我好友。
自从夏札买了手机之后,沈衮各种社交软件是也登陆了,手机也不静音了。可夏札第一次用手机和人说话,居然是和老赵。
茫然的老赵:……
老赵还没发表什么感慨,就见沈衮又发了一条消息:我是他的第一个好友。
老赵:你牛逼。
沈衮:还行。
老赵已经不想和他聊天了:感谢夏札,你终于跟上时代的步伐了,不然我都以为你要退化成原始人了。
好歹上大学那会儿,为了接收班级消息,沈衮社交软件时常在线。谁又能想到,他毕业之后就没声没响了。
都几年没参加同学聚会了。
沈衮:诚如生物学所言,退化也是演化的一部分。
老赵:……
我有一朵芬芳不知该吐不该吐。
夏札居然会觉得沈衮是个体贴细心的人,他真应该看看沈衮平时是怎么和别人说话的。
说完,他发给沈衮几张自己和他聊天的截图——往往都是他这边说了一大串,发了无数表情包,阐述完事情,沈衮就会发个“哦”。或者在老赵说起一些事,连续说了一大串,换来一个“呵”。
言简意赅,冷漠至极。
就跟沈衮本人站在跟前开启嘲讽一样。
老赵:夏天师居然说你是个耐心的人,你看看这些截图,铁证如山,你这是差别对待!
沈衮:呵。
老赵:……
沈衮:别带坏夏札。
强调完这句话,无论老赵再说什么,沈衮都没有再回过消息。
草,一种植物。
这天没法聊了!
第39章 叁玖
郑梁那事过去五天后,夏札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
当时夏札正在背科目一的题库,沈衮时不时给他科普行车知识。
他们两人前几天,选来选去,看中了一辆车。跟车行定了下来,约好了提车时间。
于是夏札考驾照一事,就这样被提上了日程。
接到电话后,夏札将书放在一边,给沈衮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有电话,该是郑梁,我猜是许望泽的事有进展了。”
“我猜也是。”
夏札无奈摇首:“那就没有猜的乐趣了,要么都输,要么都赢。”
语罢,他接通电话,并按下免提。
郑梁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大师下午好,我是郑梁!”
夏札:“嗯,你好。”
“大师最近怎么样?”郑梁寒暄道。
沈衮冷冷道:“简明扼要一点。”
“好的没问题!大师!我,我跟你说!许狗——”郑梁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许狗他鸡儿烂了!”
“啪嗒!”
一道清脆的响声。
是沈衮一把手机拿过来反拍在桌面上。
拍完手机,他迅速用双手捂住夏札的耳朵。
夏札冲着沈衮眨眨眼,不明所以,无声询问。
在他的眼神攻势下,沈衮不自在地撇过脸去:“少儿不宜,你不要听。”
可是单纯用手什么都堵不住呀。
通话没有挂掉,那边郑梁还在激动地炮语连珠:“哎什么声音?啊不管了,大师我跟你们讲,自从那天宴会我把符拍在许望泽身上之后,我、张黎明、杨宇涛就分批次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踪许狗动向,就怕漏了一分钟就错过了大事件,结果你猜怎么着?昨天我们发现他出门鬼鬼祟祟的,就派人跟着,然后发现他去了医院,看的皮肤科。”
“我们辗转找到了给他看病的医生,医生说他男性重点部位——生疮腐烂了哈哈哈哈!”
“许狗还以为自己得了性-病,但是医生说他没见过这种病,没得治!”
“我可太乐了哈哈哈!这就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郑梁哈哈笑了半晌,才发现对面一直没动静,顿时安静下来,试探地问:“……大师们还在听吗?”
夏札:“在听的。”
一直捂着他耳朵的沈衮霎时转过头来,表情郑重地看着他。
夏札继续冲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但是沈衮依旧没有放手。
夏札任由他去,轻叹了口气:“做什么没什么——在这样的前提下,许望泽不知害了多少女孩子。”
首先烂的竟是那个部位。
“这只是开始。”沈衮沉声道。
郑梁赶紧说:“我们会一直监视他的。”
沈衮吩咐道:“等他情况日益严重,你想办法告诉他,自己听人说过,生这种疮是恶事做多的报应,解决方法要是为受害者沉冤昭雪,向受害者虔诚道歉。”
“这……真的有用吗?”
郑梁打心眼里不想许狗那混蛋好过。
“没有。”沈衮淡定道,“但为死者道歉和正名是他该做的。”
让一个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人承认错误,最有用的办法,就是损害他的利益。
郑梁一听十分兴奋,点头如捣蒜:“我懂了!”
“啊,对了,还有玉的事!”郑梁接着说,“张黎明有个亲戚是倒腾玉石翡翠的,现在人在云南,手上肯定有不少好货。他还有半个月左右回来,到时候大师您看您什么时间有空,咱们约一下?”
夏札:“好的,到时候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结束和郑梁的通话,沈衮才慢慢撤开自己堵在夏札耳旁的手。
夏札却拽住了他的右手。
沈衮:“!”
将他的手掌冲向自己,夏札和他击掌后,放开了他的手:“是双赢。”
言下之意,玉和许望泽的事都有进展。
沈衮不自觉轻碾指尖。
沈衮让夏札多花钱,这是他应有的报酬。
想来想去,闲来无事的夏札买了一盆多肉植物——生石花。
戏称屁屁。
货到了之后,他发现每一株生石花,都比图片是看起来袖珍的多,最大的也不过手指那么宽,小的就像黄豆,看起来个个笨拙可爱。因为养殖条件需要阳关和通风,夏札便将它安置在了自己常晒月光的阳台上。
“真丑。”沈衮说。
“不丑的。”夏札伸出指尖,轻触生石花表面,“夏秋之际,它们会开花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个?”
“生石花很像你啊。”夏札回答。
“为什么?”
夏札笑:“石头开花,多可爱啊。”
沈衮:“……”
就在这时,天博内燃起的蜡烛忽然闪了闪,一股庞大的灵气在刹那间出现,又迅速消失。
这浓郁的灵气令沈衮和夏札为之一振,然而他们的第一反应都并非高兴。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衮神情凝重,右眼闪现微光,掐指一算:“城东的封印松动,可能是阵内的灵符出现了问题。”
“怎么办?”
“修。”
修补需要大量的材料,幸好他一直准备周全。
“需要帮忙吗?”夏札问,“多个人多个帮手。”
沈衮摇了摇头:“不用。你的体质和封印之地相冲,可能会引起阵眼处的共鸣甚至反噬。”
也幸好当时夏札漫无目的在城市中游走时,没有走到阵眼区,否则恐怕会引起难以遏制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