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狗想什么呢?他在二楼,那货正在脚底下,品品谁在天上?!
狗子继续安慰他:主子你可是学二代!不,学四代!有种让他爹跟你爹比学习去,还有他爷爷!还有他太爷爷!还有他太太太太太太爷爷……
金坷垃:你主子我是天上的云。
狗子:……汪。
正聊着,穿过电音,隐约听见有人敲他的门。苏明元自打认定自己这个儿子没救了,就很少上二楼,上来也不是找他。苏成从床上坐起,扔开手机,“谁?”
“是我,成成,你周阿姨。”
苏成一脸懵逼,苏明元的客人上楼找他?
“阿姨进来了哦。”周琦很开朗,有一种不是长辈的自来熟。门被推开,极其漂亮的脸蛋挤进来,“给你送吃的。”她右手端着个盘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三个小碟子菜和一碗饭,左手拎了个巴掌大的小医疗箱,把饭放下后,周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举起箱子,“放心,这个我偷偷拿的,你爸爸没看见。”
苏成一时不知说什么。
周琦自顾自打开箱子,拿着棉签蘸了些酒精,“胳膊!”
苏成皱着眉,没动。
周琦径自拉起男孩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慢慢卷上去,露出小臂上的伤口,这两道刀伤很明显,深倒是不深,却各有两三寸长,“会有点疼哦。”酒精杀上去,男孩一动没动,脸上没有表情,好像这么大条伤口不是他的,女人仔细地给他包好,又检查起另外一条胳膊。
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没问,只是红了眼睛。
苏成有点不知所措,他有限人生里认识的所有女性都刚的跟铁板一样,周琦这样的柔柔弱弱的漂亮阿姨,在他面前哭,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阿姨,没事,我自己来。”苏成赶紧抢过棉签和酒精,准备自己上手,周琦没给他。
“真没事。”苏成只好拿起酒精瓶子,信誓旦旦道,“不信您直接往上浇。”
“噗嗤”周琦给逗乐了,手下却依旧轻轻柔柔,“别乱动。”女人包扎的手法很熟练,纱布打成的节结实又好看,全部弄好后把东西规整起来,嘱咐道,“吃饭吧。”顺手将医疗箱放在苏成桌子的一角,“这个留给你。”转身出门前,女人又笑了笑,眉眼弯在一处,“最好不要用了哦。”叮叮咚咚下了楼。
桌子上的菜有些凉了,苏成想想,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并且看在他妈的分上,暂时将陆斯顿从死亡名单里请了出去。
一小时之后,楼下渐渐消停,苏成推开窗,下面停着辆车,应该是陆家的,两个老头喝了点酒,勾肩搭背的道别,周琦在跟儿子说话,苏成点了根烟,夜色里,橘色的光芒一明一暗,有人恰好在此刻抬头。
陆斯顿正盯着他,神色很古怪,跟刚才笑的跟二狗子的男孩判若两人。
苏成朝楼下弹了弹烟灰,关窗,结束了对视。
终于滚了。
苏成在屋内静静地把烟抽完,直到楼下轰轰的车鸣声远去,他才起身,狠狠的舒展了一下,今日过得又臭又长,是时候洗洗睡了,苏成脱掉上衣,往肩上搭了条毛巾,随手拉了件短袖,手机揣在兜里,二楼的浴室在他卧室隔壁的对门,苏成推门出去。
楼梯又吱吱呀呀开始响。
苏成伸头,大半夜的,闹鬼?
“鬼”显然没做好准备看见半裸的苏成。
四目相对。
操啊。
陆斯顿拉着箱子,正在上楼,后面跟着苏明元。
两拨人同时愣在原地。
“干嘛呢?!”苏成张口就奔着骂架去。
“搬箱子!看见还不赶紧搭把手?”苏明元越过陆斯顿,浑身酒气挤过来,“派派爸妈有事要出门,他要在这里住一年。”
派派?
一顿饭吃完,小名都叫上了?
“住一年?住哪?”苏成冷笑着,弓着的背像一只时刻准备攻击的猫。
“住你隔壁。”苏明元只比亲儿子低一点儿,说话时声儿很大,教师的职业病。
苏成摊开手,半靠在墙上,一只脚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你敢。”男孩常年揍人,身体比同龄人更结实,肌肉清晰却不突兀,因为骨架子小,平时完全看不出来,这会光着上身,浑身都气鼓鼓的。
一个在吼人,一个要打人。
陆斯顿抱着箱子,欣赏着裸体,由着这对父子对峙。
“我隔壁谁也别想住。”苏成紧紧盯着苏明元,眼中火可燎原。
“不会有人回来了。”苏明元酒意稍退,眼神移到儿子用身体挡住的房间,“苏成,你心里清楚。”老爷子语气冷漠,“把它留给需要的人。”
苏成盯着他:“我说了,谁他妈都别想住。”
“啪”一声,动手的是苏明元,陆斯顿甚至都没看清楚老爷子是瞄准哪打的,苏成已经死死捏住对方的手腕。
苏成:“有他没我。”
“胡闹。”苏明元瞪着儿子,没有丝毫退步。
陆斯顿看着这爷俩,一个个坚定的跟要炸碉堡似得,默默后退准备先下楼,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在这不合适。
“派派,别动。”苏明元后脑勺像是长了眼,“苏成。”父亲的声音高了些,显得更加强势。
“别叫我。”苏成甩开他亲爸的手,身子完完全全挡住背后的那间屋子。
苏明元盯着他,又叫,“苏成!”
男孩还是没动。
“让派派住下。”苏明元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你这样除了让大家尴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苏成的“滚”字差点脱口而出,老房子昏黄的灯光好巧不巧晃入眼,照亮苏明元身后的男孩,陆斯顿没显得多尴尬,他就在原地低着头,除了眼底没红,跟他妈妈刚才给自己擦酒精的样子很像。
温顺而细腻。
周琦只凭匆匆一眼,就能察觉苏成身上的伤,照顾人的同时又能做到给孩子留足空间,对几乎陌生的苏成都能做到这样,亲生儿子就更不用说,她一定很爱陆斯顿,也能把他照顾的很好。
这样的妈妈,苏成从来没有。
是什么特殊原因让她不得不把儿子放在别人家一年?
苏成犹豫的瞬间,出口的话变了:“也是,我忘了,你早说过,没我这个儿子。”男孩飞起来,擦过两人的身子,下楼、摔门一气呵成。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成感觉自己被人拉了一把。他套上衣服,拿出手机瞧了一眼,十一点半,男孩趁着夜色钻进一家网吧。
第6章 月考。
苏成熟门熟路跟网管打了招呼,找到个位子,坐着拿出手机,胸口憋着一口气。
金坷垃:上线,打两把。
狗子:卧槽!今儿什么日子,活捉大神!(汪汪!)
金坷垃:打不打。
狗子:爸爸,快来打排位救救你的傻儿子。
金坷垃:开。
苏成带着气,两把游戏打得不给别人丝毫活路,正准备开第三把,狗子的电话直接飚过来。
“主子,你哪呢?是不是跟老爷吵架,又在网吧?”
苏成用脸颊和肩头夹着手机,双手还在操作,“废话多,排位不要了?”
狗子:“你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状态,我挂机了都。”
苏成:“滚。”
狗子:“我掐指一算,今儿吵得特厉害。”
苏成无语,狗就是狗,鼻子灵。
狗子:“你俩不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楚河汉界了么?你这第一天转学,又没考试,吵什么?”
苏成不耐烦道,“他要往屋子里养狗。”
“养狗?”狗子不可思议道,“嘤嘤嘤,主子你不是人,你背着我要找新狗!?”
苏成乐了,“是你主子被狗赶出来了。”
狗子在对面深吸一口气,“这得多名贵品种?”
苏成想想,答:“放心,没你贵,你是二哈那是京巴。”
苏成在网吧睡得很不舒服,梦见自己被一只京巴猛追,咬的他浑身疼。吃了早饭,晃荡到学校的时候,隔着栅栏,整个校园死了一般安安静静,让人不知进退。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苏校霸长这么大没逃过课,虽然去了天天睡觉,但他笃定在教室睡得比较安稳,今日是他头一回犹豫,要不要换个地儿睡,磨磨蹭蹭间,门口保安冲了出来。
“哎!你俩!迟到的!几点了?还不赶紧过来?跟那装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