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总以为我看不见+番外(125)

作者:锦亦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老六面容一僵:“哎呀,这不是,这不是趁着夜色处理掉省事吗!”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从她那里知道!”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怪不得他将那两个丫头交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会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杀都要杀了,还得等他来了再杀。原来是这么回事。

几个人不由得开始担心会不会一分钱也没办法从他这里骗到了。

老六眼睛一转:“嗐呀,这事闹得,是我们几个的不是了!”

他打了下自己的脸:“四爷您别生气,嗐呀,我们是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丫头,丫头中途醒了,乱喊,不停地挣扎,我们这也怕她把人招来,就直接给……您知道,这出城是有官兵值守的,我们这,我们这也是……”

沈承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手中盘着核桃发出并不悦耳的响声。

“老六,你知道拿钱的规矩。”

老六连连低头赔不是。其他几个也跟着低头。

老六道:“要不这样吧四爷,这单,这单我们就要八十两……啊不,五十、五十就行。您看这整整一晚上,您突然叫我们,我们也二话不说立刻就去了,您若是早点开口,我们也能做好充足的准备不是?”

他这把账算得明白,这边就算让了点利,另一头也能翻着倍的赚回来。里外里还是稳赚不赔。

老六讪讪地搓了搓手:“这样,您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您身份贵重,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事,都交给我们就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

“人扔哪儿了?”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后、后山。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一阵长久地沉默。

沈承原眼神从客栈里收回,他忽而松了口:“罢了。三日后会有人联系你。”

几个人顿时喜上眉梢。

“多谢四爷!多谢四爷!”

几个人好一阵客套地将人送走。见马车驶远了,立刻返回去,迫不及待地赶往楼上。

虽然费了些口舌,但是事情已经比他们想象中的顺利了许多。

胖男人刚才跟着点头哈腰了半天,这会子累了懒得上楼,自己坐在楼下等,让其他三个上去把人带下来。

阿成懒得管他,率先往楼上走。老六得意地拿着钥匙把门一开。

“嘿,成了……”

“当啷——”锁头从手中滑落,应声掉在了门边。

地面上散落着被什么东西割断的绳子,窗户四敞大开,冷风不断地倒灌进来。

“人呢?!”

……

时间倒回到半个时辰以前。

沈容倾靠着柜子缓了一会儿,感觉身子上的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被绳子磨破了的手腕。

说来也是有备而无患,自从魏霁从给她了那把小巧的匕首,她便听了魏霁的话日日带在身上。

那些人显然是没想过她会带这种东西,根本没对她搜身。

沈容倾微微挪了挪,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活动。留给她的时间很紧迫,很快身上的绳子便被锋利的匕首斩断了。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拿掉了口中堵着的帕子。一直被压在身后的胳膊并不是很听使唤,方才将绳子隔开已经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楼下传来了那几个人放声交谈的声音。

沈容倾站了起来,先是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确保她调换出来的那些信函完好无损。

事到如今她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在出门前多考虑了一步,被人拿走的那个锦盒是空的,真正重要的东西都被她贴身放在了身上。

这间屋子不大,可利用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沈容倾先是尝试了一下把门推开的可能性,然而门外的那道锁封得死死的,半点没有可以钻出去的空间。

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楼下的那些人提早发觉。

空荡荡的架子床、落满灰尘的扶手椅……沈容倾一件件扫过屋子里的摆设,忽然将目光停顿在了柜子旁边的那扇窗户上。

她直接走过去将窗户推开。

外面是明媚的阳光,微风透进来吹散了些尘土堆积的味道,干冷的空气也吹得人更加清醒。

沈容倾朝下望了望,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实在有些远,周围连棵树也没有,直接跳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

她本能地望向左右两侧,客栈的二楼应该都是可以住人的房间,这边的窗户都没办法从内侧上锁,也就是说,每间屋子的窗户都应该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的。

她轻轻攥了攥手指。

客栈的外部有一段凸出来的平台,若是小心一点踩着那里挪过去,应该不难从这边到达另一间屋子。

那些人是不可能把每个房间都上锁的,只要能通往走廊,就有希望可以逃离出去……

沈容倾望着窗外,心下有了决断。

……

“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被捆着的月桃本能地望向了窗边。

若不是被帕子堵住了嘴,她这会儿定要惊得叫出声来。

蒙着眼睛的那条布,已经被她醒来后自己一点一点努力蹭掉了。于是,沈容倾翻窗的全过程,被她看了个满眼。

“唔唔唔!”

沈容倾抬眸望去顿时一喜:“月桃。”

她努力压低了声音:“别急,我这就帮你解开。”

她顾不得手臂上刚才不小心蹭到的伤,立刻拿出匕首将捆着月桃的绳子全部挑断。月桃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家主子,从震惊中缓过,眼泪立刻就落下来了。

她哽咽着开口:“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能护住您,奴婢……”

沈容倾拿帕子擦了擦她哭花的脸:“傻不傻,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月桃抽噎得停不下来,她也知此时的状况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便用双手捂着嘴,一点一点平缓情绪。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主子!我认出那个袭击我们的人了!是……”

“是四叔的人对不对?”

沈容倾垂下视线,语气近乎肯定。

月桃噙着泪,立刻点了点头:“是四老爷身边的阿常!”

她到底在安南侯府待了多年,几位老爷身边的随从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事发当晚,她在去备马车的路上,拐过一道弯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还没来得及折返回去,就被人从身后打昏了,醒来就发现被捆了扔在马车上。

月桃抹了把眼泪:“都是奴婢不小心,引得主子也被坏人劫走了。”

沈容倾摇摇头:“他们是有备而来,怪不得你。”

“可是……可是四老爷,他为什么啊?”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向不问家事的四老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容倾阖了阖眼睛。

应该便是为她如今身上藏着的那几页证据了吧。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是宫里的人所为,一来是宫里送的东西早已入了库,二来,若是皇上真的知道这些证据的存在,肯定早就动手了。

对于皇上而言,除掉现在的安南侯府简直易如反掌。完全没必要等她祖父醒了才动手。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那个真正的凶手而言,她祖父醒与不醒有很大的区别。那人知道祖父手中有这些东西,但是不知道在何处。他清楚郭氏的掌控,只要祖父不清醒,就算这些东西存在着也对他造成不了影响。

这是只有他们家族内部才有可能清楚的事情。

当年太子被诬陷,不仅是那件藏在屋中深处的龙袍,还有许多账目和来往信件。有些东西要想作假,必须是在看过原本记录的基础上。

所以市井里会出现一种传言,是当时可以随意进出王府的魏霁构陷太子。

但实际上她父亲也深受太子重用,而她父亲的书房就设在家里。

现在想想,她父亲尽最大的努力将这些东西送回来,不止是想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更是想提醒他人,家中有内鬼。

有人早就在替当今的新帝卖命了。

四叔没做过一日官,可他一向衣着华贵,出手阔绰,丝毫不亚于大伯父一家。从前还需要靠沈容倾父亲接济才能还上赌债的人,怎么会如今过的如此富有了。

新帝应该是在事成之后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足够他一辈子挥霍的。

沈容倾默了默,“知人知面不知心。”

虽然不知道她四叔从何途径知道的锦盒之事。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东窗事发,以新帝的手段,绝对会把所有罪名都推在他的身上,让他成为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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