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囚僧(109)

作者:骑猪上清华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元空手停住,“这位大人好像没听过名字。”

“名不见经传,”杨老呷一口茶水。

元空说,“父皇不至于随意指派人。”

杨老啧啧笑,“你父皇虽说比不得前几代的陛下,但也不蠢,我原先以为他是破罐子破摔,他忌惮林远虎手里的兵权,养虎为患,不然就是被老虎吞吃入腹,不然就是和虎同归于尽,他倒是机灵,暗地培养这么个人出来。”

“徐仲是谁?”元空问道。

杨老朝他促狭一笑,“放到六年前,这个人你必定认识。”

元空静静听着他说。

“徐仲这个人出身不好,他父亲是个屠户,他自小跟他父亲在街市口卖猪肉,卖到十五六岁时,他去参加了武举,一举拿下了当年的武状元,”杨老想起来当时的情形不仅朗声大笑,“那么个小子,又没学过武,竟让一众自诩武艺高强的权门贵子落败,陛下闻得消息震怒不已,那一年的武举没有一人得用,徐仲也在这之后消失了。”

元空喃声重复着,“消失了……”

杨老长叹气,“原本我以为是被你父皇秘密处理了,未想他还留着徐仲,你父皇终究多疑,这一手留得好。”

元空揣起手,“父皇,也怕世家。”

杨老捏一子定在当中,“世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制衡它。”

元空抿声。

杨老看向他,“这大魏从先代至今,世家层出不穷,但鲜少有长久的,先代的陛下会想方设法让它们落败,你的母后去世,容家被迫避世,诚然是被人所害,但陛下顺势打压容家,容家当年就是一家独大,你父皇怕了。”

元空垂着眸。

杨老扬声笑,“别恨他,他这么多年不容易,龙潜时就被世家胁迫,好不容易当上了皇帝以为可以自己做主,却发现依然是世家为大,他也可怜。”

元空勾一下唇,“母后说了不要恨他。”

杨老唉声,“你父皇算破釜沉舟,眼下你们兄弟三人各凭本事,都别想借着世家的力。”

元空弯唇,“挺好的。”

杨老放下棋子,拍拍腿道,“回西松园用膳。”

“金矿是不是能报给父皇了?”站起身问道。

杨老背着手往门外走,“崔琰在理奏折,估摸着明日就能上报。”

元空回身进房叫温水水,温水水包了一小袋瓜子放到他手里,“给鹦鹉吃的。”

元空笑她,“回头给你再买只吧。”

进了西松园,只怕容氏也不可能让它活下来。

温水水将头抵在他胸口上,“我就要这只。”

元空蹙紧眉,思考着过会去把鹦鹉要回来。

他搀起温水水出了门。

两人刚进西松园,就听见绿鹦鹉的瓜躁声,“拔我毛摸我腿,老妖精我瞧不上!”

温水水捂着嘴偷乐,元空斜她一眼,她又装的一本正经。

两人进园里才看到安嬷嬷手拿着镊子往鹦鹉身上夹毛,那鹦鹉鸡贼的很,东躲西藏就是不让她抓到。

安嬷嬷看到他们过来也不敢再碰它,它立刻用喙啄一口她的手,愣是叫她痛的甩手,它才挺胸抬头的对着温水水晃脑袋,“小娘子瞧我如何?”

温水水小声呸它,“小流氓。”

元空捂她嘴,她当即瑟缩着不说了。

容氏在厅室里看的分明,走出来冲着那鹦鹉道,“我怎么教你的?”

鹦鹉蹦蹦跳跳,朝温水水点头挥翅膀,“小的给娘娘请安。”

温水水揪紧元空的袖子,忍着不笑。

容氏霎时恼火,叫人拎笼子到跟前,她勉强笑道,“要说主子好。”

鹦鹉左看看她又看看她,唱起了儿歌,“东墙篱笆西墙驴,中间站个老妖怪,头顶天脚踩地,老妖怪装腔作势没人爱!”

容氏一张脸都气的变形,眼看着她要发火。

杨老拍着桌子道,“你跟个畜牲计较那么多,进来吃饭!”

元空将那袋子瓜子交给安嬷嬷,带着温水水上桌坐好。

人都在屋里坐着,容氏更是下不来脸,她惯来受人捧着,头次被只鹦鹉骂,还骂的这么难听,她又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自然想教训它一顿,她朝安嬷嬷递眼色,安嬷嬷解了袋子倒出些瓜子放小碟子里。

鹦鹉果然闻着香叼瓜子磕,她给的不多,几颗瓜子没两下就吃完了,鹦鹉凑近到笼子边跟她要,“大爷再赏小的两个。”

容氏接过安嬷嬷的袋子,倒了些在自己手上,顺便开了笼子门,鹦鹉跳到她手上,嗑瓜子起劲。

容氏一把揪住它的两条腿,抄手往它脑门上打了两下,鹦鹉被打的站不住身,嘴里的瓜子还舍不得放。

温水水心都揪起来,急忙推元空,元空刚起身。

那鹦鹉突然对着容氏吐了一嘴的壳,喷的她不得不放手,鹦鹉也当即飞到屋梁上,“吓死爷了,吓死爷了!”

边说着边屙屎,正落到容氏头顶上。

安嬷嬷结巴着声道,“夫,夫人,您的头上……”

容氏已经气疯了,抄起拐杖往屋梁上敲。

鹦鹉飞到院子里的大树上,大声唱着先前的歌,“东墙篱笆西墙驴,中间站个老妖怪……”

容氏浑身发抖,“给我把它抓下来!”

杨老将筷子往地上一扔,“还嫌不丢脸?”

容氏哼哧着气,过良久委屈的哭出声,“它骂我你听不见?它怎么会骂我?谁教的它用我说?”

杨老朝安嬷嬷看一眼,安嬷嬷忙扶着她说,“夫人我们先去更衣吧。”

容氏闻着鸟屎味不觉作呕,匆匆随她去换洗。

杨老叹了口气,朝温水水看去,她温顺的低着头,丝毫没有不妥帖的地方。

元空和他说,“外祖父,鹦鹉是我在市井买回来的,学的话粗俗,并不是她在背地教的。”

杨老自然明白,那鸟见人就骂,根本不是她一个闺门姑娘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她老顽固了,说的话做的事只照着自己心来,她认为谁不好,那必定就不好,根本不听劝。”

温水水小声说,“老夫人心不坏。”

她附和了,只是怕杨老会介意,终归是他的夫人,受了这么大气,他也心里不舒服。

元空浅声说,“我调了些安神香,回头送过来给外祖母。”

杨老点点头,眼睛定在外头,那只鹦鹉自己飞落到笼子里,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杨老没好气道,“都被你气跑了,你倒得意的很。”

鹦鹉咂咂喙,“老爷吉祥!老爷吉祥!”

杨老嘿一声,“得了吧,我可没瓜子给你吃。”

鹦鹉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缩回脑袋在架子上荡秋千。

杨老指着它道,“这祖宗赶紧带回去。”

元空笑嗯声。

午膳后就将鹦鹉拎回院子,转头又送些安神香去西松园,容氏这一天着实难过,好歹元空还知道给她送东西,这才叫她服帖了不少,再加上杨老劝慰,那气消掉不少,她也就真真觉着让让小姑娘,才能体现她大度。

——

林远虎重伤昏迷这事很快传遍了大魏,闹得人心惶惶,但明弘帝派去的徐仲属实迅猛,很快稳住了局势,那些突厥人被拦在边界徘徊,根本无法踏界。

边关暂且稳住,崔琰上奏了汴梁凌绝山金矿一事,直说是玄明告知了元空,元空派人前去勘察发现的,明弘帝龙颜大悦,直接将这份功劳归给了元空,特特在朝堂上褒奖了他。

但元空宠辱不惊,将他的赏赐送回了宫,气的明弘帝当着燕嫔的面大骂他蠢蛋,倒叫萧承勋暗喜。

转眼过三月,林远虎被徐仲送回西京,人已然进气少出气多,只过四天,就彻底断了气。

除了温家和萧笙祁他们,谁都在欢喜。

就连一直低调的萧承勋也活泛了,拉着礼部一众官员并着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去东大街喝酒,至深夜才醉醺醺出了酒楼。

“三殿下不日就要及冠,微臣先向您喝声喜,”那官员打着酒嗝,满面讨好。

萧承勋手搭着侍卫肩膀,肆意道,“本,本殿还得多谢大人照拂……”

其余官员也依样画葫芦跟着奉承他。

“三殿下有龙虎之资,及冠后必得陛下厚宠。”

“这朝堂内外,大殿下不管事,二殿下如今也势颓,唯有三殿下您韬光养晦,那东宫也只有您才能入主。”

萧承勋飘飘然,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往桥头走,走了一会他感觉天旋地转,侍卫扶着他说,“殿下,这桥不稳,卑职打听过周边人家,都不走这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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