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许斟:你把唐遂拉黑了?哎呀误会误会,我带他来了,你抽个空,他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亲自跟你解释。
后面还有几条,白叙没看,随手把许斟也拉黑了。
手机一关,他就专心拍戏去了。
另一边,唐遂一进来就看见了在拍戏的白叙,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军裤长靴衬着他细腰长腿,英飒俊朗。
许斟看了眼自己显示已拉黑的页面,默默替唐遂点了根蜡烛。
“我们先去休息室等他吧。”唐遂目不转睛望着白叙的背影,眼中一片温情。
不然等会儿要是无意间看见他们了,他怕影响到白叙,害他NG就不好了。
一场结束,白叙往休息室走,他眼里的美瞳有点难受,垂着头想揉一下眼睛。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手腕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掌拉下来,柔软的手帕覆盖到眼角,熟悉的磁性声线在耳边响起:“好点了吗?”
拉下手帕撞入那双深邃的眸子,白叙一怔,继而推开了他:“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吗?”
唐遂拉他进休息室,反手关上门。
等着白叙这边角色确定下来,唐遂本来早该见到他了,谁知道他们剧组临时更换了拍摄地点,等他又赶来这里,唐遂的耐心也快告罄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跟白叙解释清楚。
“我等不及了,关于替身白月光那件事,全是误会,你从来没……”
白叙捂住唐遂的嘴:“我知道,你先闭嘴。我就休息这么一小会儿,你就想跟我说这些事情吗?”
唐遂呜呜咽咽了一句,白叙没听清,也不想听,眼神冷下来:“不闭嘴,你就滚蛋吧。”
迫于无奈,唐遂暂时点头。
白叙却没有立刻松开他,继续说:“你来就已经表明你的选择了,但我暂时不想谈这件事,这部电影对我很重要,我想好好把它拍完,现在我告诉你,我真的没有生气,我拍戏,你回国去,好吗?”
不好,唐遂摇头。
白叙捂着他的嘴跟他对视,大有一副唐遂不答应他就不松开的架势,对峙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唐遂才点了头。
“那你等我会儿,我今天就还有这一场了,拍完我送你去机场。”
“嗯。”
说完,白叙匆匆走了。
这场戏拍爆破,工作人员在做最后一遍检查,唐遂闲不住,找了个视线好又不太容易被看见的地方旁观。
他站的位置比较隐蔽,刚好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孙梓言?
唐遂对他很抵触,因为之前那些事情,孙梓言现在眼珠子转两下,唐遂都觉得他是在打白叙的坏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唐遂仔细观察孙梓言的小动作和表情细节,好像……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
那几本心理学的书,此时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眼神飘忽、肩膀轻微前缩、四处打量……
孙梓言绝对在哪里动了手脚!唐遂确定。
目光迅速看向场中此时已布置好的爆破点,专业指导在跟白叙说走位踩点,唐遂看着他们的动作,心头一慌。
强烈的直觉让唐遂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他迅速从暗处出来,抬手便扣住了孙梓言。
“你做了什么?”
“嘶啊!放开我!”
远处传来场务喊准备的声音,唐遂来不及多顾虑,松开孙梓言便想要上前去阻止他们。
“先生,您不能过去。”唐遂被工作人员拦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耽搁,他们便打板了。
爆。破声响起,唐遂冲开阻拦扑了过去。
“轰——”
刹那间尘土飞扬,偏差的爆破点掀起巨大热气波,白叙撞上一个温热的物体,下一秒就被唐遂紧紧抱进怀里。
大部分的冲击力都被唐遂挡下,后背火。辣辣疼痛,右臂丧失知觉,他仍旧维持着护住白叙的本能姿势。
落地的一瞬间,唐遂耳边嗡嗡长鸣,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砸到自己脸上,意识有点模糊不清,但唐遂还能坚持。
“我没事,你别哭啊。”
“你疼不疼?”
“我来就是想、想告诉你,咳咳……我喜欢的白月光是你啊。”
“一直都是你,从我……从我很多年前,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就……”
……
医院,单人病房,M国傍晚七点半。
唐遂缓缓睁开眼,陌生的环境以及强烈的消毒水味带着意识回笼。
窗帘半掩,细缝漏进一点微末的光,浅浅打在白叙脸上,从额头到鼻梁,勾勒出一截好看的弧线。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沉默看着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垂敛的眸中蕴藏着星星点点的光。
听见声音,白叙抬头,撞见唐遂的视线,通红的眼眶兀地溢出雾气,手一抖,半截圆顺流畅的果皮掉到了地上。他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按铃,锋利的水果刀尖差点划到他修长的指尖。
等医生检查完出去,白叙才转过身看向唐遂。
唐遂身上缠满了纱布,看着吓人,其实伤势也不算特别重,主要是面积大,分布多,最严重的是右臂骨裂。
“我白月光是你,我从年少时便喜欢的人是你,我在跟你谈恋爱,没有包养、没有替身、没有其他任何人。”唐遂声音干涩低沉到断断续续。
这么重要的事情,唐遂要再重复一遍才行。他怕自己昏迷前意识不清淅、怕那些解释只是自己这么多天的幻想、怕自己又没能把话讲明白、怕白叙没听清……
他不想再有任何误会了。
“我就是想来亲口跟你说这个,你却总不让我说话。”
白叙蓦地红了眼眶,眼泪一颗一颗往床单上砸。
他开口时,声音涩哑地不像话:“你为什么要冲过来,爆破点偏了我自己一样可以避开,那些危险不会怎么伤到我。”
唐遂莽撞地冲过来,带着白叙一起更大程度上偏离了原本的路线,白叙自己也记不清当时的状况了,但他总觉得自己避开的话,或许、或许根本不会受唐遂这么重的伤。
眼睁睁看他趴在自己身上晕过去的时候,白叙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呆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他亲生父母也是这样,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刺目的鲜血融汇成白茫茫一片。
天是白的,人也是白的。
那时候太小,他其实连自己亲生父母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但却记得那鲜血的气味,记得那冰凉的白色医院。
后来他的养母、也就是他现在的妈妈也是这样,吐了好大一口鲜血,同样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双眼紧闭,与医院惨白的床单一样。
他真的很讨厌医院。
“唐遂……不要、不要再躺下去了。”
“我不想守着你们……我不想……”
那一颗颗眼泪像砸到了唐遂心尖上,牵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起疼。
“宝贝,你别哭啊。”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白叙陷入危险呢,哪怕只是可能。那是他捧在心口上小心疼着的人啊。
身上缠着的绷带太多,麻药还未消,唐遂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左手,立刻被白叙小心捧住。
白叙伏在床边,握着唐遂的手,惊恐了几个小时的情绪才打开闸门,他无声哽咽,眼泪打湿被单,晕染开一小块水迹。
很快,白叙收敛起情绪,抽了两张纸巾背过身去将脸擦干净。
再转身时,除了湿润的眼角泛着淡淡的绯红,再看不出半点异常。
“你吓死我了,没有下一次了唐遂。”
唐遂左手动了动,示意他过来,“宝贝,我想亲亲你,我好几天没领晚安吻了,你过来,先给我补一个好吗?”
白叙牵着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自己却没松开,跟他双手交握,盖在温暖的被子底下。
“不亲,你还不赶紧解释,白月光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叙冷睨,“听说我好几年前就死了?”
第46章 就亲一下行不行?
单人病房格外安静,方才医生来检查时开了灯,白叙又去关上,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散发着一圈浅色的温光。
“这件事解释起来真的很长,你上来吧,我想抱抱你。”不让亲还不让抱了吗?唐遂看他眼睛充斥着几道纤细的红血丝,知道他肯定一直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