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现在已经蠢到连我也要审了?”
苏闻台词功底相当之好,因此对于角色性格和态度的把控都很强,他这讥讽嘲笑的态度,听的岑弈牙口直痒,他收紧力道,Alpha强劲的压迫力迸发而出。
演员入戏太深时不经意间释放信息素是很自然的现象,只要不是到无法管控的地步,通常都不会干涉。
可与此同时,岑弈却发现苏闻正在他身下细微的颤抖着。
在剧情里,闻野这时候已经对谢迟风有所顾忌,因此因为心底有所不安并不奇怪,可这一瞬间,岑弈却无法分清,这究竟是属于闻野的恐惧,还是苏闻的恐惧。
这个姿势他二人离的极近,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
岑弈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能看到苏闻大片散在桌面上的黑发,以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
苏闻在紧张。
岑弈眼前一阵恍惚,大脑里猝不及防闪现过不久前在宾馆里的片段,他也是这个姿势将那个Omega压在桌子上,放肆的侵犯他。
这一巧妙的重合令岑弈出现短暂的茫然,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拍摄现场,那种骨子里浸透的属于高阶Alpha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瞬间便冲了出来。
他的信息素实在是太浓厚太强了,哪怕苏闻后颈已经提前准备了抑制剂贴片也难以招架,他大张着湿黑的眼,身体贴在冰冷的桌子上,在信息素的施压下不断颤抖着,他难以自持地从唇缝里泄出一丝闷哼。
结束拍摄的一刹那,岑弈松开紧抓着苏闻的手,苏闻突然从桌子上弹起来,一把将他推开,眼瞳里满是遏制不住的惊慌。
这一推便将岑弈从角色里推出来了,入目是苏闻白皙纤细的手腕,因为刚刚自己力道太大的缘故,已经隐隐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岑弈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愧疚地向前一步:“对不起前辈,我刚刚……”
“你别碰我!”
苏闻的声音很压抑,可尾音没能止住,上扬的厉害。
这一推便不小心推到了岑弈伤口的位置,岑弈后退几步,小声抽了一口凉气。
苏闻警惕地扫了他一眼,在看到岑弈的肩膀后微微一僵,那想说的话刹那间堵在了嘴巴里。
陆小带着水杯赶来了,她隐约能觉察到两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可她并不知情刚刚发生了什么。
“闻哥你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苏闻白着脸抿了抿唇,从陆小手里接过热水杯。
“我没事。”
他再也没看岑弈,转身便走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
第13章 腰间的红痣
拍摄的结束,摄影棚的灯光蓦地亮起,王导观察着显示器,冲着摄影打了一个手势:“最后一个镜头补拍一下,镜头拉近闻野,拍脸部特写。”
苏闻配合着拍完了,找了一处坐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
他眼神恍惚的看着手指,一直到现在,他身上那股被岑弈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所带来的冰冷和恐惧才渐渐散去。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严重的疲惫。
这一下午岑弈似乎很怕再吓到他,给了苏闻充分缓和的私人空间,并没有再来刻意接近他。
苏闻顺手从水箱里拿了一瓶水,拧着眉头一口气饮下半瓶,末了抬手擦去唇上的水珠,又将瓶盖拧回去。
这里面温度高的离谱,苏闻忍不住松开自己的两颗领扣。
太热了。
他颇为烦躁的想。
怎么会这么热?
自从哪天淋完雨之后,他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苏闻有些忘了今天的感冒药吃没吃了。
他靠着墙坐着,眼前阵阵发懵。
苏闻跟王导简短的交涉完,神情恹恹地走出了摄影棚,大概是虚弱的厉害,他走路时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落地也毫无实感。
他跟着陆小前后脚上了车。
车窗外划过夜生活华灯初上的景色,披着灯条的高楼在夜色里像是鳞次栉比的海市蜃楼。
苏闻看着,太阳穴跳痛,他干脆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在被夜风浸的发冰的车窗上。
发烧了?
苏闻迷迷糊糊的想。
回去多喝点水,吃上药,早点休息吧。
在苏闻的世界里,好像一切都分三六九等,重要的,次要的,没必要的。
他在学校的时候,成绩是重要的,他埋头苦学;后来进了演艺圈,演技是重要的,他用心钻研。
他并非是科班出身,要想在这个行业里展露头角,他只有往死里拼。
至于照顾自己,在苏闻看来,是最没必要的。
身体是有自我调节功能的,他总是觉得,只要自己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别太作,它总会好的,没必要操太多心思。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发起烧来的都不知道。
在某些方面,苏闻更像个傻子。
从大门到电梯,从电梯到房间口。
刷开房卡,关上房门,苏闻迈着虚脱的腿,仰面倒在床上,尽可能地用力呼吸着,每一次吐息都灼烫的厉害。
外套太脏了,他想脱掉外套,可连动动手的气力都没有。
很饿。
很渴。
很想睡。
“不行。”
苏闻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地盯着被昏黄灯光映亮的天花板。
他滚烫的体温在眼瞳中蒸出潮湿的光泽,像是一片潋滟的海。
苏闻抬起手盖在眼前,遮住头顶刺眼的光亮,喃喃道:“得去洗澡。”
在片场留了一身汗,苏闻做不到这样直接上床。
苏闻沉寂了半晌,强撑着起了身,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去。
岑弈返回宾馆的时候,指针已经接近十一点半。
他简单冲了一个澡,在镜子里观察着自己后背的伤口。
失去发胶支撑的湿发凌乱无序地垂着,岑弈眯着野兽般的锐利的双眸,水滴顺着他高挺的鼻滑落,野的厉害。
他拿着绷带囫囵缠了几圈。
忽而,楼顶传来“咚”一声闷响。
岑弈抬头,他跟苏闻住酒店上下楼,第一反应是苏闻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摔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怎么看起来严谨的男人做事会这样冒失。
他又想起当时拍戏时苏闻所表露的惊恐,他有些愧疚,可更为居上的竟然是汹涌的快意。
岑弈是个骨子里存有狼性的高阶Alpha,向来对如何咬断猎物的咽喉很有兴趣,而就是苏闻冰冷外表下流露出的那一丝脆弱,让他很有征服欲。
岑弈对自己嗤之以鼻。
人家苏闻好端端的一个冰山美人,你怎么能有这种龌龊不堪的想法?
岑弈一边唾弃着自己,披着睡袍走出浴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自己的房门被人用力敲了几下。
岑弈拉开门一愣:“陆小?”
陆小裹着棉衣满头是汗,脸色惨白,急疯了一样拉住他:“不,不好意思岑哥,我原本不想麻烦你的,但是导演组实在是住的太远了,闻哥他烧的很厉害,我实在是……”
她说的语无伦次,但岑弈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的她话语里的重点:“苏闻发烧了?”
岑弈刹那间回想起刚刚那一声响声,以及苏闻今天在片场那副有气无力的神情——到最后拍夜戏的时候,他靠过来跟自己对词,呼出来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岑弈套了件外套,带好防护,迅速跟着陆小下了楼。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刚才发现闻哥的手机落车上了,想着给他送上来,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接…”
陆小掏出备用房卡,刷开门进屋。
室内充斥着水的潮气与沐浴露的香味。
苏闻正披着浴袍,斜斜地歪倒在浴缸旁边,他垂着头,身体上浮现出病态的薄红,湿漉漉的头发依靠在墙上,眼睛低阂着,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陆小急躁地要哭出来:“我想把他扶到床上,可我根本抬不动他!”
苏闻一米八的身高,骨架摆在这里,即便是纤细也依然有重量,陆小一个一米六出头的女人,对他完全束手无策。
岑弈抿着唇走过去,大手一捞,抄着苏闻的后背和双腿将人打横抱起。
苏闻刚洗完澡,身上头上全都是水。
贴着岑弈掌心的皮肤滚烫,岑弈把他放在床上,随手拽了条浴巾将他浑身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