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也都知道。”陆沉说。
后来没多久李玉清两人走了,陆沉进房间里给精神科同事打电话,李诗长跟程明聊天。
“有没有想吃的?”
“嗯……没什么想吃的。”在其他三人离开后程明才开口回答李诗长。
“多少吃点。”
“嗯。”
程明答应后,李诗长给人打电话,订了灌汤包。
汤包送来了陆沉才出来,没等李诗长问,他就先说了,“具体情况目前我也不能弄明白……总之明天化疗,今天最好不吃那些药。”
李诗长点点头,给程明开包装盒。
“一会吃完这个晚上就吃粥吧。”陆沉坐到程明旁边说。
“哦。”程明不太乐意。
贺星彬办事效率很快,当天晚上就给李诗长发短信,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具体怎么解决的贺星彬没说,贺星彬告诉李诗长,他从杨栋梁口中逼问出怎么联系到程明的。和李诗长的想一样,杨栋梁根据程明转户口本时留下的信息,找到程明。又说杨栋梁之后不会再打扰程明。
杨栋梁和程明不同,程明一心想着学习,其余时间还要打工。杨栋梁则从初中起就当了混混,成天混日子。
与程明‘冷战‘期间,李诗长查过杨栋梁一家。
杨栋梁爸妈都还在做底层工作,在程明离开后夫妻俩这么多年都没升过职,一个月工资两人加一起勉强七八千。杨栋梁早早辍学,在修车厂里当学员,干了几个月就被人撵出了。之后就没找过工作,接着跟那帮人混。在一个不算小的城市里,过得紧了些,但也说得过去。
李诗长查这些不为别的,他已经六个月没见到程明了,只是想找个借口去见程明。
距那时不过一年多,杨栋梁就开口管程明要钱,按照一年前的水平还不至于,最大的可能就是杨栋梁惹上什么麻烦了。
这麻烦要是李诗长帮他解决了,下一次杨栋梁有麻烦一定又会来找他,理应不该管,但这件事程明要是知道了,程明定会心软。不管怎么做,李诗长也不会瞒着程明,毕竟他也不能预测到,杨栋梁会不会在他不在程明身边时,又用什么方式告诉程明。
显然李诗长想到的,贺星彬也想到了,贺星彬能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不会留有后患。
李诗长清楚这点,也相信贺星彬,但为了确保杨栋梁不会大着胆子打扰程明,还是安排人又去调查确认一遍。
陆沉傍晚时出去一趟,刚才又回来了,今晚他在这里住,现在与程明两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程明抱着抱枕心不在焉,电视上演得什么他根本看不进去。陆沉在他旁边吃荔枝,程明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说道:“我也想吃。”
陆沉刚往嘴里塞了一个,连忙咬了咬把核吐出来,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太凉了。”
程明嘴巴一撅,“凉你还吃。”
“嘿,非得跟我抬杠?”陆沉把荔枝咽下去,“这确实不太凉,对于我来说。但你那胃你自己不知道吗?手摸着凉的,你都不能吃。”
“哦天呐——我现在有点恨你了,陆沉。”
“这关我什么事儿?”陆沉很想说明明是你自作自受。
程明冷淡淡地看陆沉,“你一定要馋我吗。”
陆沉啧了一声,“这怎么能叫馋你,顶多算是锻炼你,你得禁得住诱惑知道吗?今后可不能什么都吃了。”
程明:“我特讨厌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为借口,实则就是为了让自己舒坦点的人了。”
陆沉无奈至极,“我就烦你明明特别清楚我不是这么想的,但你非得这么说我,给我扣帽子。”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程明忍不住笑道。
“你还来劲了嗯?我跟你说,”陆沉说着捏起一粒荔枝,连皮咬了一口,手口并用灵活的剥开皮,含进嘴里又吐出核,“玉清哥带来的荔枝特别好吃。”
陆沉起身动手推程明肩膀,“可惜你吃不了,荔枝放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爷可怜你,就让你尝尝味儿。”说完压着程明作势要亲。
程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陆沉吧唧亲了一口。
“嗯?!”
陆沉把剩下的吃了,得意道:“可惜你也只能尝尝味儿。”
“你太过分了,”程明把陆沉推开。荔枝很甜,就像陆沉说的,吃不到可惜。在此之前,程明只是单纯想吃,现在只会更想吃。他不满道:“我会去打小报告的。”
“别幼稚,跟你不搭。”陆沉说。
“哦,也是。”程明想了想,“我现在怀疑你在威胁我。”
陆沉哭笑不得,“我怎么威胁你了,呃……好吧,这确实有点像,但我真没有。”
“如果你不想让我因为你威胁我生气,就请把荔枝拿走,不要让我看见,并且你也不要再吃了。”
陆沉:“……”
他也怀疑程明在套路他。
“行吧。”怀疑归怀疑,陆沉很痛快得把一大碗荔枝送进厨房冰箱,思考程明这是不是公主病。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就是关系好。
……
……
你们信吗?
不信也得信啦,除了亲亲他俩也不会干什么别的啦。
不是CEO。
第27章 5.5 3
陆沉从客厅到厨房,再回到客厅,短短时间内陆沉得出的结果是:程明之前太听话懂事,现在时不时傲娇一下,反差太大,他不太习惯罢了。
而且就算程明现在会耍小性子,也比他大学的女同学情况要好的无数倍,所以程明跟公主病还差的很远。
陆沉坐回沙发没一会儿,李诗长就过来了。
以往程明和陆沉在一起,李诗长通常不会打搅。
陆沉四周扫了一眼,是不是李诗长在哪装监控了他不知道啊?
程明仇视看着李诗长。
李诗长:“?”
陆沉:“……”
李诗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说道:“十一点了,早点休息。”
李诗长不说陆沉还真没想起来,他看了眼表,差几分钟十一点半,便说道:“嗯,明,你饿了就少吃点。”
程明答道:“吃过了。”
想必是在他回来前吃的,陆沉把电视关了,起身说道:“我先去洗漱。”说完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说:“对了,玉清哥告诉我说他明早来,我要是没起来就叫我一声。”
李诗长点头答应。
陆沉离开,程明也站起来,把抱枕摆好,又去关了灯。
“程程饿吗?”李诗长问道。
这恍惚间,程明反应过来,他竟是想不起,李诗长第一次叫他程程是什么时候。
莫名又止不住的失落。
胸口闷得难受,程明看向李诗长,又立刻垂眼,隐去眼底的情绪,摇头不语。
李诗长当是他累了,走到程明身边,扶着程明肩膀,把人带回卧室。
程明屈膝坐在床边,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腿缩成一团,平淡的声音很温柔,“诶,诗长,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李诗长正在换衣服,听见程明说的话,手上放慢速度,应道:“怎么。”
“我感觉我最近有点不太对劲……状态不大好。”程明想了想,又道,“你们可能也有察觉出来吧?”
李诗长没有立刻回答,动作利落地换好衣服,坐回程明身边,让程明靠着他,才说道:“嗯,你自己能感觉到?”
程明放松下来,近乎躺在李诗长身上,叹了口气,“大概吧,可能每个病人都不一样……至少我好像跟他们不太一样。”
“怎么说?”
“嗯……有一个弯子我没绕出来。我在街边遇到过,可能跟我一样的病人,对着马路自言自语,也看过一些走失的新闻。看到他们我很难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很累,他们可能自己并不想让自己那么做,可是他们控制不了自己。我知道身体由人脑操控,呃……但他们思维不能操控人脑,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你接着说。”李诗长简单道。
程明道:“比方说,我知道我该回家,我也想要回家,但是我没有办法让我的身体按照我的命令去做,但我的脑子就像被其他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不听我指挥,还在街上乱逛。”
“或者,我的思维逻辑我就是不该回家,我应该去个别的地方,一个目标。这个目标是哪都行反正就不会是家,并且我认识不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我觉得这样会好一点,毕竟我不清楚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