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天的那几年(58)

“慢慢吃。”仇海抽了几张纸给他,“你慢慢吃,我慢慢讲。”

但凡父母有一方有丁点儿缺陷都勾划不出仇海这样的颜值。仇素漂亮,仇海的父亲则是可以素人出道的那种。

正因长相帅气,才多情,才留情。

在仇海童年的记忆里,早上出门上学,父亲永远躺在乱糟糟的床上昏睡,晚上放学回来,父亲还没有回家。

他亲眼见证母亲的惊天容貌一点点变憔悴变疲惫。

父亲逐渐不回家了。

那天仇海背着书包穿过狭窄的小巷,尽头是暗橘色的夕阳。他的父亲梳着时下流行的背头,衣着讲究,皮鞋锃亮。

父亲仅仅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孩子,便钻进了轿车里,车汇入主路的车流,消失不见。

那时的仇海以为父亲回家取东西,殊不知那是和父亲的最后一次见面。

仇海回到家,仇素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无声流泪。

那也是仇海最后一次见到清醒时的母亲。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走在候机楼,身后是我的机组。我拉着飞行箱从我的父亲面前走过,让他看看他的儿子现在混得多好,让他后悔。”仇海说。

铭礼早就放下了筷子,说:“那你遇见过吗?”

仇海笑着摇了摇头。

世界太大了。

“听说他找了个家里很有钱的女人,也许我飞一辈子也没有那个女人家有钱。”仇海自嘲地笑了笑。

铭礼的表情却很严肃,“别乱开玩笑。”

仇海没在意,说:“其实我很想带你去见她。”

铭礼知道仇海说的是他远在加拿大的母亲。

仇海继续说:“但周末给我发了一段她在疗养院的视频,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能把你拖进这种生活,让你一起承担这种痛苦,太煎熬了。”

所以铭礼提出去加拿大,仇海才会避而不答。

“你很好,值得更好的生活。”仇海垂眸,十指不自觉地交叉握在一起。

“但你没想到。”铭礼微微前倾,努力挤出一个舒心的微笑,说:“我实在太难缠,兜兜转转又回来了,总是甩不掉。”

仇海抬眼与他对视。

铭礼认真地说:“我这三年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你说‘后悔吗’,我选择了沉默。仇海,学长,现在说机长也不合适。总之,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来过。”

仇海看了他很久很久,低声说:“如果我不给呢。”

“哎呀,这可怎么办。”铭礼故作苦恼,“我微博都官宣了,不给不行。”

仇海一愣,打开微博,找到铭礼的个人主页。

一小时前铭礼发了条微博:仇大厨,求包养~

底下配图是仇海做的饭,两只杯子无缝贴在一起。

铭礼这微博发得很有水准,既没有明确承认,避免给小说和即将上映的网剧找麻烦,又承认得非常明显,只有亲密无间的人才会把水杯碰在一起。

评论过千,铭礼的私信炸了。他挠挠脸,“没想到反响这么强烈。这位原型,给个面儿,互动一下呗。”

仇海:“不要。”

铭礼:“别嘛,互动一下,就一下,不然搞得我跟单相思似的。”

仇海:“不要。”

铭礼站起来,胳膊撑着桌面往前探,把手机贴仇海面前,奶凶奶凶地说:“动一下。”

仇海叹了口气,叹出了百般的做作的无奈,他双手捧住铭礼的脸吻了上去。

铭礼一个手抖没拿稳,手机掉进了粥里。但他没管,一只手摁住仇海的后颈,深深腻在仇海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第49章

他们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轻车熟路。

轻轻的吻变成了撕咬,平稳的呼吸逐渐急促。

谁也不放过谁。

手机没入海鲜粥里,好像铭礼的全世界也没了进去,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张英俊的脸。

铭礼的T恤被扯得不成样,仇海吻着他揽住他的腰带着他摔进沙发里。

好好一桌饭菜被遗忘。铭礼在痛与快的交织中抓住仇海的头发,胡乱地吻上去,结果吻到了仇海的鼻尖。

仇海笑出了声,低头咬住他的脖子。

铭礼“啊”了一声,说:“你属狗的。”

“还有心思开玩笑。”仇海说:“看来还不够。”

“够,够……”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仇海把铭礼扶起来,让他正视自己。

铭礼的额间全是汗,衣领都被浸湿了。常年在密闭空间工作,没经过风吹日晒,细腻白皙的脖子反射出微弱的光,那是承受的汗液。

铭礼平复着剧烈的呼吸,双臂无力地搭在仇海肩膀上。

“不够。”铭礼舔了舔干裂泛白的嘴角,双眼迷离,轻声说:“不够。”

黑白颠倒,昼夜交替。

压在他上面的人用舌尖一点一点品尝着他的味道。

铭礼的背后酥麻,想挠无奈被擒住了手腕。他的侧脸被压进被子里,湿润的眼眸无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仇海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原生家庭给他带来的影响让他一度认为自己失去了“爱”那部分。同行羡慕他,同事爱慕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活着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即便如此,仇海也想把身下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血骨里,这是他此生唯一的任性。

仇海掰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仇海唤道:“铭礼。”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嗯。”

“往后无论怎样,如果有一天你赶我走,我也要死缠着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引狼入室。

铭礼想到了这个词。

但他心甘情愿。

铭礼喉咙干涩,嘴巴微张。他早已丧失了主导权,任由仇海摆布,双腿发软,连自身的重量也支撑不住了。他只能依附着仇海,在喘息间用残存的力气点头。

“仇海。”铭礼凑到仇海耳边,粘着汗液的手摸上仇海的耳骨,坏坏地说:“我再也不要叫你学长了。”

“乖,叫老公。”

仇海以为铭礼一定会红着脸懊恼地推他让他滚。

谁知铭礼含上了他的耳朵,气息间故意含糊不清撒娇地说:“老公。”

仇海的动作停住了,认真看着身下的人。

铭礼知道一时半会下不了床了。

*

醒来不知道几点,窗外天黑,铭礼翻身去摸手机,没等怎么摸就被强行摁回了一个怀里。他从仇海的怀里冒出脑袋,声音沙哑道:“我的手机是不是掉粥里了。”

仇海:“……”

两人衣衫不整下了床来到餐桌前。

五星大厨级别的美食现在只能用“残羹剩饭”四个字来形容。铭礼双指从粥里夹出手机,幽怨地看着仇海。

仇海一本正经地说:“现在的手机质量是一年不如一年。”

“走吧,金主。”铭礼打开衣柜自行挑了几件衣服。

仇海看着这个人在自己的衣服里肆无忌惮挑选,穿上还挺好看,靠在门边欣赏。

制服和家居服都不能继续穿了,每一件上面都贴着“不可描述”的标签。铭礼把衣服揉成堆放进洗衣机,一眼都不想看。

仇海换了件咖色卫衣,穿了条黑色嘻哈裤,走在路上绝对看不出是个三十多岁的。他走到铭礼背后顶了一下,看着洗衣机里的衣服,感叹地说:“我好辛苦啊。”

铭礼扶住洗衣机,说:“既然辛苦,就不要继续顶了!”

“脸红了?我看看。”仇海掰过铭礼的下巴。

铭礼无语看着他。

这个人放飞自我以后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区离商圈很近,两个人手牵手溜达过去,冷了铭礼就把手揣进仇海衣服兜里。他们靠得很近,十指相扣。

铭礼的食指挠着仇海手背,仇海握得更紧了。

彼此都没有看对方,在目视前方的视线里藏着深深不可言说的秘密和爱意。

购买手机的过程可以说是相当快。

仇海进了店直接点名:黑色,新款,最高配。颇有大款指点江山的意味,非常豪气。

店员喜笑颜开,光速拿出一台包好。

铭礼拽了拽仇海衣角,“好歹对比一下。”

“不用。”仇海示意店员接着包,“我都是这样买。”

店员:“好嘞哥!”

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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