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穿越指南(基建)+番外(3)

作者:风师无渡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想和我们一起?”赵成疑惑问道。

玉姜再次点头,仓皇的将目光徘徊在二人之间,神情恳切。

传里写这女子名唤玉姜,陇西郡人,十三岁。

陇西?赵高不语,暗自沉吟半晌。

赵成揽着赵高稍离的远了些,悄声道:“伯兄,她似乎患有哑疾。”

一个落单的哑女,年纪尚幼,貌美柔弱,而且还有某不可明说的祸事。有心之人起点腌渍心思,用些手段得到她,几乎是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事。

两人心下松动,决定暂时先收留她。

玉姜蹲在溪水边,草草搓洗染血的锦衣。暗赤的颜色洇进溪水,丝丝缕缕晕开,随溪水漂流而下。

血腥味有所减淡,浸湿的锦衣粗粗卷成一团,玉姜抱在怀中。赵高托住她上马,牵着缰绳跟在赵成身后。

赵成对良驹的渴求溢于言表,连连回头抚摸马儿的鬃毛,口中啧啧称奇。最后硬是接过牵马的活计,才肯老实走路。

磕磕绊绊的一路慢行,甫一出山林,赵高瞳孔微缩,呼吸一窒,敏锐察觉到那种不可言说的窥视之感,重新呼啸而来。

脚下已是视野开阔路面平整的官道,两旁树木参天,俱是合抱的杨树,松柏等,树冠连片成海,密密匝匝的,一眼望不到头。繁密的树干底下,灌木杂草足有一人之高,此间处处皆可藏人。

赵高掩下慌乱,面色如常的在前带路,脚步不敢有任何滞留。而在她和赵成都未注意的后方,端坐在马背上的玉姜,此时神色难辨。

她紧紧拽着绳索,怀抱锦衣,手掌太过用力使之骨结发白。潸然阴郁的脸上,再无一丝软弱娇怜之态。

玉姜将视线投向空茫的苍穹,眼底划过一抹无望的恨意。

......

天幕渐暗,浮光星辰隐隐闪现。栎阳宫内,寺人依次点燃殿内各处的十三盏铜连枝灯。透饰雕花托着灯焰,映衬壁柱壁带的金釭纹饰返照出满室万种华光。

油灯中香膏遇热,缓缓升腾起的馥郁沉香,附于层层幔帐。倏尔,殿门敞开,清风灌入,幔纱微微浮动,香气四溢。

暗影掠过,一窄袖褐衣,腰系一柄青铜短剑的高壮男子,已静默隐在暗处。

宮婢们脚步轻盈,有序撤掉内屋用后的汤盆,手端漆盘依次退出。众人垂首趋步,目不斜视,谁也没注意到随风而入的男子。

“先生来了?”彩绘木屏后,传出一道舒朗的少年声。

听到少年出声问询,男子径直上前,拱手道,“小人来迟,公子勿怪。”

不一会儿,自屏后走出位华服少年,面容清贵俊美,只是那眸深似寒潭,一眼望不到底。他虚扶一把,“先生何须这般客气。”

男子唤薄夷,其父是战后刑徒,按律他在成年后必然逃不掉刑徒的低贱命运。偶然得公子政青眼相看,收为重用,一身技艺得以施展。他身份卑贱,公子尊一声“先生”是大大抬高了他。

“小人今日大意,赵高似乎有所察觉。”薄夷沉声道。

赵政负手在后,蹙眉道,“赵高其人心性狡诈,先生被发现不过早晚,不必太过自责。”

薄夷面露迟疑,一时捏不准公子口中的赵高是否真是心性狡诈之辈。他观察半月,除了她时不时有些怪异举动外,看上去,就是位长相阴柔,谦和有礼的少年郎。

并且赵高此人颇有些工匠的探索意志,他蛰伏赵家时见到的照明灯膏,洁牙的物什,磨面的石磨,田垄上的奇特铁具等等,就是这偌大的咸阳城也是没有的。

想到另一事,他忙回道,“赵平已中计,若是无意外,赵高兄弟二人五日后,便会前来求师学剑。”

“甚好,”虽是赞声,赵政却无半点喜色,他勾起薄唇,“先生贴身观察赵高,模仿其举止言行,更能得其神韵。”

薄夷对着公子命自己模仿赵高之行为,颇为不解。他和赵高身形不一,面容不一,并非最好的模仿者。

若是能请动王城深处的谍者,说不定。头顶遭冷光凝视,他蓦地清醒,下巴微收。

“可要小人劝其投入公子幕下?”

公子归秦尚短,羽翼不丰,在王城内处处受到掣肘,正是用人之时。

赵政想到大病初愈时,如鸿蒙初开。混混沌沌之际,他满带不甘在虚空游荡,闻赵高与李斯二人共商篡诏奸计,恨不能化作惊雷紫电劈开这些祸我家国的奸人。

天地陡转,时光回溯,一切重新来过,他势必要将此间乱臣竖子一一斩杀,为大秦后世扫除业障。

思及此,赵政周身寒气迫人,神情凛冽若睥睨万物。若谁瞧了,都不会敢轻慢这王城里皆以为的弱势公子。

薄夷被这气势镇压的隐隐不敢抬头,后颈徐徐冒汗。

“不必,”赵政摆手,眸带幽光,胸中早有策略,“赵高素来精于揣摩人心,先生只需做个真正的侠客,勿生它念。”

那股背上的威压终于散去,薄夷余光觑向赵政,道,“唯,小人谨记。”

第3章 齐雅之死

几日下来,玉姜比她预料的更为坚韧,纵然仍旧沉浸在痛失亲人的悲恸中,可也没有一蹶不振,多亏性子活泼的齐雅日日来陪她。

转眼到赵父休沐日,也是他们拜师之时。她和赵成备好了肉干以作束脩,本想加上几根蜡烛当见面礼。不过现代人思维里,送蜡烛总归有些不详之意,遂作罢。

还是日后熟识了再说。

那位侠客所在的里巷偏僻难寻,赵父携子提前登门,尊侠客定下的规矩,留两人在院中等候,便去赴老友之约。

赵高环视周围,侠客居所简洁,连家家必养的鸡和猪都不曾有。左右邻舍稍微热闹些许,就能掩盖住这一方宁静。

赵成眼珠一转,拿肘戳她,好奇道,“伯兄,你与玉姜和齐雅,这几日讲的是什么典故,连阿翁也未曾听过?”

“此乃一位游士所创,叫《西游记》。”为了玉姜调节心情,她给两位小姑娘讲了好几日《西游记》。文字力量可以突破时空,人人都爱这样的千奇百怪的神话故事。

只需稍稍把某些情节加以改动,让这个时代的听众更好理解。

比如后世普罗大众皆知的佛教,最早也是东汉永平年间才传入中原。她开讲前,还为两位小姑娘科普了些佛教知识。

“我有几问,还请伯兄解疑。先说这孙悟空,他本事高强,为何次次受妖魔的宝物钳制?再有,唐僧为何明知孙悟空的本事,怎屡屡不信高徒,反倒偏听旁人?他那佛门既广受敬爱,求经又是长途跋涉,路途险峻,寡君怎不派司马领兵护行......”

话题一旦打开,犹如开闸放水,势不可挡。

赵高拍拍他略高一寸的肩头,“阿弟,故事尚未讲完,我如今告诉你了,算是剧透。”

“剧透?”赵成满是不解的望着她。

赵高张口待解释,眼角睨到院门处有一高大健实,半脸短髭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便抱臂站在那儿。他腰系铜剑,面无悲喜如同一尊无甚感情的石像。

“先生!”

薄夷走到院中,“东西放在檐下,随我来,”他言简意赅,指着绿荫下的空地,继续道,“拿根木枝,仔细看。”

话音刚落,他顷刻拔剑蹬地,整个人恍若蛟龙穿梭游.行,身形轻盈,剑尖锋芒有力破开空气,叮声一响。

那武姿一招一式简洁干净,每一次利落出剑,都仿佛沉闷灰暗的黑夜,划出的雷电。

赵高还沉浸在薄夷精妙的剑术演示里,对方一个旋身,稳稳落地。

“你二人,谁先来?”薄夷表情不变。

二脸懵逼。

“你?”他冲着赵成抬抬下巴。

赵成猝不及防被点名,拱手道,“弟子。”

薄夷伸手制止,“你二人现下非我弟子。”

赵成硬着头皮出列,他举着树枝,按残存的记忆以树枝为剑,挥舞起来。少年皱眉,努力回想所见的招式,脚下逐渐生乱。

薄夷不置一词。

轮到赵高,她静下心。人的大脑有时很顽皮,会自动补上记忆空缺的部分。她无法肯定是否记住了全部招式,也不确定记住的是否正确。唯有拼出全力,尽量让剑招流畅。

古典舞里有剑舞一项,外加练习散打的爆发力,赵高就此得宜。动作如行云流水,柔韧兼备,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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