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最后一根独苗苗+番外(22)

“诶,哥,你怎么不太高兴呀?”

荼故从小就跟着他哥哥屁股后面跑,荼蔺抬个手他就能立马知道什么意思。

虽然荼蔺现在嘴角还是挂着笑的,但心情绝对是不愉快的。

荼蔺拉了拉披风,叹息了声,“荼故,曼氏的伊问,帮曼雯解决了他吧。”

“曼氏曼雯?那个小姑娘?”荼故眯了眯眼,笑嘻嘻开口:“哥,你看上人家小姑娘啦?”

“诶,不对啊,她不是要和凯德的那个侄子订婚了吗?”

他突然睁大了眼,把脸贴上了屏幕。

“哥诶,哥诶,你老兽吃嫩草就算了,人两族联姻,我们荼氏还插一腿去抢,不得乱死啦?”

荼蔺嘴角僵硬了下,很快,对弟弟笑得更加温柔了。

“你说,我很老吗?”

荼故看到这笑,吓得退了几步。

“哥,哥,我错了!这词我就拿来随便用用的…”

“一族之长,随意用词,你又想要抄词典吗?”

荼蔺嗓音温和,但荼故一脸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魔鬼一样。

他一下想起了年幼时候被词典支配的恐惧。

“我这就去搞伊问,放心吧哥!”

说完,立马关了视频,生怕慢了荼蔺要拿他去抄词典。

☆、清醒过来

中心研究院的治愈舱里,躺着的知杞睁了眼。

上方的舱门还是关着的,恢复剂被雾化成小分子散在舱内,包裹着她。

脑子里一片空茫茫,刚睁开的眼睛是失焦的,落不到实处。

眨了两下,记忆才慢慢涌了回来。

原来,她已经不在地球了,也不在本来在的时空了。

“知杞,你终于醒啦?”

舱门刚自动腾出个缝,研研就着急地探了个乱糟糟的头过来。

他本来正在实验室里改良恢复剂的,一听到治愈舱的监测提示响起,就扔下了试管,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嘿,还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呢。

知杞咧了咧嘴,无声笑了下,“你怎么又成这样了?”

“你说呢?”说到这个,研研就后怕,“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就这么一点点!!”

看着他用拇指和食指使劲比着那一点点,知杞不敢反驳,“我知道。”

研研直起身体,眼眶又红了,没忍住声音大了起来,“你知道个屁!”

她眉头不受控地跳了下。

“连用两次7031,还敢连发,你不是疯了是什么?!”

几日憋着的害怕、后悔、急切在这刻爆发,研研撇了撇嘴,吸了下鼻子,用手随意擦掉了眼泪。

这次的知杞伤得太重了,以前的恢复剂对她效果太微,他只能连夜加紧提炼出更高浓度的。

在整个星系都可称全才和天才的科学家研研,少年时就接受到精英云集的中心研究院的聘请,手里过的研究成果多如牛毛。

这次只是提炼下他曾经的作品而已,竟在第一批时因为慌乱差点设置错了程序。

“这不是,没办法吗......”

知杞讪讪一笑,撑着舱边坐了起来。

她的脸上还有浅淡的伤印,让人一下就能想象战况有多惨烈,研研声音低了下来,问她:“你疼吗?”

知杞要起身的动作一顿,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神色认真。

“不是疼,那是相当的疼!”还特地强调了“相当”两字。

她怀疑自己有极大可能是被疼晕的......

“我要早知道这么疼,可能还会犹豫个几秒再拔枪的...”知杞边从舱里翻出来,边跟他侃着。

她展了展手臂,松动了下筋骨,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对他说道:“不过现在还好,有点隐约的痛,完全可以忍受。”

“不要有下次了,下次就不一定救得回来了。”

研研叹了口气,他心里其实也门儿清,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定然不会这么莽撞的。

知杞一听这话,“嘿,我得多衰才会再次被群攻啊?!”

她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朝着研研摆了摆手,知杞径直走出了治愈室。

“我先去洗个澡了,你也收拾一下吧。”

中心研究院里有配备的生活区,全是近百层的高楼。

研研和知杞一人占一层,住在上下层,既方便互相照应,又可以互不干扰。

研研没急着回去,而是先给路葛本发了消息。

然后才回到实验室,继续改良恢复剂。

之前短时间内提炼出来的恢复剂冲劲太强了,他得尽快把功能稳定下来,以备后用,省得夜长梦多。

路葛本此时正一人坐在街边的公共收缩长椅上,身边放着个纳米箱子。

微阳散辉,风朗气清,刻着年轮印记的仿木深色长椅稳扎于地,质感溢身,经专人规划过的植被讲究地旋绕在边上,一点也不显招摇地契合着长椅。

一切本应是温煦和谐的,偏生路葛本就像突兀嵌进去的一般,通身却是萎靡忧愁在丝丝缕缕地缠绕裹覆。

他寞寞垂着灰紫的如扇眼睫,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右手腕间。

清晰的腕骨下方,本该戴着的黑色武器手环消失不见了,反倒卡着大小正好的鎏金波形手环,环上挂着同色铃铛,底下的臂上肌肤白皙得毫无杂质。

就这么一个手环,异域感与神秘感就息息流出了。

研研是特意把他支出来买实验材料的,还给他规定了不到两个小时不准回去,理由是会打扰到他的实验。

其实这些都不缺,主要是看不下去他在一旁一声不吭死死盯着治愈舱的样子了,故意跟他说是制剂需要的,非得要他一家一家亲自去买。

路葛本老老实实地走程序出了研究院,严格按照研研的吩咐,买好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材料,就放在了机械包角的纳米箱里。

买完所有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时间呢,他只能恹恹提着纳米箱,随便找了个长椅默默坐着。

路葛本像是僵化了一般,半晌不见动的,微微低头,半抬手臂,松散的灰紫发辫就静静落在右肩前方。

半截锁骨依旧如玉,绿钻金丝颈链早已被他一歪头给粗暴拽了下来,但本该落于V领下方的黑质项链却一直未回归,因而反倒有种孤零零的落拓感了。

直到风衣口袋里的原始联络器震动了起来,睫羽才明显扑棱了几下。

一按通,研研的声音从联络器里响了起来。

“路葛本,知杞醒了,你回来吧。”

联络器被一只清癯素白的手蓦地攥紧了,雾蒙绿的瞳内随即流转出了玉石润质与流光星碎。

知杞家门一开,就差点撞上一人。

谁啊?怎么堵人家门口啊?

她倒退了半步,看清了眼前的人,缓了口气,“是你啊...”

路葛本专注盯着笑盈盈的知杞,灰紫睫毛在细细微微地颤抖,连着喉结都在颤动。

他提了提唇角,也想笑笑,但都失败了。

带着澈净气息的拥抱乍然覆上了知杞,她了然,拍了拍他脊骨明显的背部。

“我不这没事吗?”

听到就在耳边的声音,路葛本的鼻子禁不住发酸,他当即紧闭上了眼,埋入了知杞的肩膀,克制住了快要溢到眼眶的泪意。

“我们那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担心我啦!”

知杞是真觉得有点手足无措,一时这么煽情,给她弄得怪不习惯的。

路葛本总算松开了她,眼角还漫着赤色余晕,衬得人都艳怜了几分。

他把戴着铃铛手环的手伸了出来,示意知杞帮他解开。

她看到在雪腻肌肤上极为显眼的金手环,诧异,“这东西你还没取掉呢?”

路葛本:“在等你醒过来。”

知杞两手拽着金环,低着头使劲掰扯,嘴里还说着:“那我要是一直不醒,你还就不摘下来了啊?”

“嗯。”

路葛本左手的指尖动了下,声音低而轻,似是来自喉间的叹息。

啪嗒一声,手环开了。

她掂了掂颇有质感的铃铛波环,“你还别说,这手环真挺牢固的。”

“知杞。”他突然轻缓地唤了声她的名字。

“嗯?”

她的手顿了顿,抬了眉眼,询问地望向他。

路葛本认真地对上清亮的黑眸,一字一句发音坚定地跟她说道:“我不会要你的肉了。”

知杞:……我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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