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秃了男神的兔尾巴(39)

……然后岑念的这张订单图上, 晒了整整五十套礼盒。

一百二十万。

江与臣仰头,对着月亮微微出了会儿神。

助理能挣几个钱啊。

他心情复杂地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真是令人琢磨摸不透的存在。仿佛在不知不觉间,人的模样和心情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江与臣还记得第一次带岑念回家的那天。那时他心怀警惕,性子也强硬的多。虽然在努力违心讨好这个小姑娘,但那个下午他其实在想,如果岑念软的不吃, 他也只能冷起心肠, 用点手段让她吃吃苦头。

所以岑念从袖口滑落的那条他代言的奢侈品手链,其实是救了她自己。

他那时看着这个小姑娘为他挥金如土,内心其实没什么波澜, 反倒有种大局在握的安定感。

可现在江与臣再看到岑念这么毫无保留地为他牺牲,强大的心脏却像是浸泡在少糖的柠檬汽水里一样。

呲啦呲啦,他的胸膛里像气泡一样上下翻涌跳动。微微的甜之外,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酸涩。

其实没必要对他这么好的。

江与臣重新蹲到田里。两只耳朵抖动了一下,像是泄了气一样,慢慢慢慢地垂了下去。

如果从一开始就诚心相待,接受或拒绝这份少女珍贵的善意时,他大概还可以做到坦坦荡荡。但两人相识之初时,他却是个献身未遂的情感骗子。甚至在岑念与他推心置腹之后,他面上应承,心里却依旧带着防备。

他这样的人,大概当朋友都是不合格的。

月色如霜,清凉凉地铺了一地。从庭院的另一头,急匆匆地窜出一个篮球大小的棕毛绒团子来,哐叽一声撞倒江与臣挺拔的两条腿上。

“哥!哥!”那个胖乎乎的毛绒团子发出邀功的声音,“我把庭院那边的菜都种完了!”

“哦。干得好。”

江与臣不走心地敷衍了一句,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

“你手机上有什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那个毛绒团子颇为不甘心地蹦跶了几下,“砰”地一声变成了江黎的样貌。眉眼俊俏的少年不顾江与臣的冷脸,死皮赖脸地伸长了脖子。

——似乎是礼盒订单的截图,一共五十套。一套两万二,也就是说……

江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足足一百二十万的订单?

他直愣愣地瞪大了双眼,颤抖着爪子一个位一个位数过去。

确实没看错。那个漂亮的小助理真的眨眼的功夫,就真金白银地给他哥的代言氪金氪了一百二十万。

“好家伙!那个姐姐看着不显山露水的,居然这么有钱?我能求她给我买个PS5吗?”江黎目光灼灼地贴过来。

“她没钱。你不要烦她。”江与臣微微蹙起眉头,不耐烦地把江黎推远,“也不要来烦我。”

“下了这么大的单还没钱?你在骗我!她肯定是个富婆,而且虽然嘴上不承认,但特别喜欢你!”

江黎毫不气馁。

“没有。助理工资很低。她应该是贴上了全部积蓄,可能还贷了款。”江与臣语气很冷的解释,“我要把这笔钱还给她。”

他一时又想起了平日相处的蛛丝马迹,心情变得更差:“她也不喜欢我。她有男朋友了,还跟男朋友合住在一起……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纯洁的很。”

所以人类真是难懂。怎么会傻到为了友情,倾家荡产给他冲销量。

“那你呢?”江黎一时有点失落,尾巴也垂了下去。他蔫了吧唧地随口问江与臣:“你也把她当做朋友吗?”

“……应该吧。”

江与臣拍了拍手上的土,淡淡地把手搭在了心口上,“我也说不上来。”

“但这几天看到她的时候,我偶尔会感觉心头有点奇怪。”

“那也正常。这几天是满月嘛。”

江黎把目光从眼前的背影上挪开,仰头看向月亮。

是了,月圆的前后几天,他们的兽性基因要比平常活跃,多少对心情都会造成点影响。他哥最近行为异常,也一定是因为满月的关系,没有第二种解释。

PS5看样子是蹭不到了。江黎双腿一盘,扎实地坐进土里。掌心相对,两只爪子对着拍拍,簌簌地拍掉了夹在指尖的泥土。随后他悄无声息地翻出手机开始摸鱼,顺手把V.LA官博12点发布的宣传片转进了他管理的粉丝群。

果不其然,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群主果然也没睡!”

“我已经反复把广告片刷了18遍了!”

“微博有路人说,哥哥这次造型跟《心间酒》里的人物很贴脸哎!”

不知道《心间酒》是个什么,不过江黎敏锐地判断,此时跟风绝对会被嘲。

“谨言慎行,不要舔饼。” 他深思熟虑后回复,又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生活中要忧虑的事情太多了。

他哥至今还没有拍过电视剧,这次代言的销量不知道能日多少,新款PS5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拥有,同学家的猫猫奶水又听说不够……

桩桩件件压在他心头,实在没有心思去写只动了几页的作业。

忧国忧民的江黎同学学着江与臣的样子,故作深沉地着一手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哥,我不想努力了。你认不认识什么人美心善,又喜欢正太的超级大富婆啊?”

“不认识。”

“那不是超级大富婆,但能实现PS5自由的大姐姐呢?”

“没有。”

“那稍微有点小钱钱的呢?”江黎惆怅地问,“其实你那个助理我就很喜欢,可惜贫穷了一点……哎,不过两个人要是真心在一起,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你猜她愿意等我等到成年吗?”

刺啦——

种子袋被江与臣面无表情地撕碎,小半包白菜种全都扬了出来。他似乎是忍无可忍地偏过头去,冰冷的目光像月色一样凉:“不知道。你离开你爸太久,今晚是皮痒了吗?”

“嗯?哥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啊!”

江黎打了个激灵,突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我爸眼看就要回来了,我本来好日子就没几天了,你可不要乱说!再说我今晚又是帮你送药又是干农活的,真的也很辛苦!”

他边说边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木盒子递给江与臣:“这是这次的分量,你收好哦,不要再弄丢了。”

“没有丢。”

江与臣放缓了语气。他打开盒子,拈起一颗白色的药片,对着月光打量了一下:“药物我一直看管得很仔细。”

看上去依旧是熟悉的质地和色泽,没有什么变化。可这几次的药效,似乎莫名地弱了很多。

夜色已经深了。虽然是初秋,但露水深重,也不宜多待。江与臣将盒盖合拢,拎起江黎的领子,起身往别墅里走去。少年犹疑的声音,却突然从他身侧期期艾艾地响起:

“真的没丢吗?哥你再仔细想想。”

“医生说药的配比一直没变过,可你用药的次数却频繁了很多……”

“如果不是药物遗失,像这样毫无征兆地用量突然变大,只有一个可能。”

“哥。”

江黎难得正色地仰望着江与臣,语气笃定:

“看来是因为某种原因,你以往一直很稳定的发|情期……变得异常了。”

第34章

岑念这天清晨是被冻醒的。

房间还很昏暗, 隐隐的晨光映在黛青色的法兰绒窗帘上。一阵风吹过,带得露台窗帘一角猎猎作响,又从缝隙里送入了正好的阳光和隐隐的鸟鸣。

岑念打了个喷嚏, 闭着眼睛往旁边摸了摸。果不其然, 在文思思身上揪到了裹得紧紧的薄绒毯。

——昨晚她没有回自己卧室。跟文思思天南海北地聊着天, 不知不觉间就双双沉睡过去。

岑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挣扎着拽过毯子一角, 探手从枕头底下里把手机捞出来。一晚上过去, 两个粉丝群齐刷刷地置顶,再次刷屏了999+的消息。再看工作群,也连发了三十几条通知。

她往下翻了翻, 突然在第一页发现了江与臣的头像。

嗯?

我什么时候联系过他了?

岑念不明所以地点进聊天界面, 一眼看到从自己手机发出去的图片。

是个订单截图,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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