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刹不净(57)

作者:御殿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心比天高,不甘屈居人下,昨夜费尽心思谋划,终于趁乱和谢丞修滚作一团,又怎会让谢丞婉轻易搅了她的好事呢,毕竟像她这样的相貌,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也不常有。

可就这么一次,她就妄想着做谢丞婉的嫂子呢,白日里也不去忙活,别家都是姑娘歇着丫鬟跑腿,她倒好,自己歇着让谢丞婉去捡柴,谢丞婉不想同她计较,毕竟从哥哥疯魔之后,愿意伺候他的人不多了。

她心疼枫白受委屈,却不知人家乐在其中呢。

看到她为谢丞修上药,枫白又不开心了,夺走了药瓶,还把她挤到了一边:“姑娘千金之躯,怎么好亲自服侍呢,以后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谢丞婉默默提醒道:“兄长……并不知道昨夜那人是你。”

枫白也不在乎:“我当然知道,可那又怎样,毕竟那个姓姬的小娘子已经死了,又没人跟我抢,谢公子能把我当成她那样对待我已经很知足了。”

谢丞婉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她隔了座山头远眺龙首峰,烟雨朦胧,云雾缭绕,眼前所见皆似有若无:“兄长连日连夜都在想着那位姬姑娘,梦里梦外也分不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听说山上有座梦觉寺,我想上去拜拜,兴许能治兄长的魔怔。”

枫白冷笑,她巴不得谢丞修魔怔得再狠些,最好六亲不认。

没有赶上大部队,他们三人吊着尾巴也来到了高台,不来还好,一来谢丞修的疯病就收不住了,眼巴巴地盯着玞四爷帐中伺候的丫头,原本涣散的眼神,此刻却精芒乍现,那丫头生得确实可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之前曾是姬罗预的贴身侍女。

没错,正是紫蔻。姬罗预不在了以后,她就被调到了四爷身边服侍。

许是看到紫蔻,让他想起了姬罗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人家,最后竟还偷偷地跟到了林子里。

☆、第 32 章

玞四爷的伤远没有祝孟桢的要命,在紫蔻的悉心照料下总算醒过来了。

像是从深渊噩梦中挣扎惊醒,他的汗浸透了枕席,就连睁开的双眼都布满了血丝。

紫蔻吓坏了,擦汗的手想要躲,却被他死死扥住,恍惚间还将她认作别人:“祝、祝孟桢!”

“四爷,四爷……”

姬玄玞口干舌燥,平息了下翻涌的气血,这才注意到身侧快要被吓哭的紫蔻,旋即松了手:“这是哪?”

“含翠巅,高台上您的帐子啊,四爷不记得了吗?”

“给我倒杯水。”

“哦哦,好。”看到四爷恢复正常,紫蔻终于笑了,“方才您可吓坏我了。”刚倒的热茶,他呼了两下才捧给了四爷。

姬玄玞看着杯中旋转的茶叶,迟迟未接。

紫蔻一向善解人意,看他神色凝重,就知道他放心不下:“四爷不必担心,圣姑也回来了,眼下由祝老先生亲自照看着呢,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老先生说没有性命之忧,您且顾着自己的身子,别想太多。”

姬玄玞这才接过杯子,却冷冷道:“我没有问她。”

紫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四爷没有问,可刚刚还把我当成她呢,知道你们同去蛇王岭采药,又都受了伤被救回来,大家都担心到不行,何况她伤得比您重多了,您关心下她的安危也是应该的。”

那夜的情形在他脑中炸裂开来,祝孟桢如提线木偶般躺在那怪物的嘴里,整个人被六尺长的利牙贯穿,红得发黑的血顺着衣裙往下沥,滴答的声音像帐外的大雨。

“她为我挡了一劫。”

“四爷说什么?”

“原本该死的人是我。”

紫蔻惊讶:“圣姑的伤虽然重,可却不致命,您不必自责。”

姬玄玞单手撑着额头,指缝间露出他憔悴又骇人的眼睛:“原以为她活不成了,没想到还有心跳,明明是穿心而过的伤,为什么还有心跳?”

“四爷,您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他直起腰:“给我拿身干净的衣服来,我去探望探望她。”

“是。”

紫蔻伺候他换了衣服,又将脏衣服收拾了:“四爷,您且去吧,我就不随行了,必须要赶紧把这些衣服洗出来才行,山间的风又湿又潮,得好些日子才能晾干呢。”

“你去忙吧。”

“是。”紫蔻说完就退出了帐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她举着伞来到溪边浣衣,发现河溪又往上涨了一个水位,而且越来越湍急,原来不过一条小细流而已,仅仅几日的功夫就成了大江大河,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山上都这么个光景,山下更不用提了,估计连闲月楼的塔尖都见不到了。

她正自感叹间,忽然察觉到周围有些风吹草动,探着脑袋四下望了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住在这种乡野偏僻之地就是容易疑神疑鬼,她自嘲地笑了,开始整理四爷换下来的衣服。

不料,腰间一紧,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身后有个人拦腰搂住了她,任由她拼命挣扎,那双手却像铁焊的一般松也不松,不仅如此,还极不安分地到处乱揩,上上下下给摸了个遍。

早吓得她三魂没了七魄。

“救命!救命啊……”她狂喊救命,因为是背身,她根本看不到那人的脸,只听到他淫邪的低笑夹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像狗血一样从头淋到脚,浑身冰凉又臭不可闻。

风大雨大,她的叫喊声也被揉碎在山间,随着波澜壮阔的河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震惊,恐惧,愤怒,绝望,所有情绪叠加而来,她不遗余力地挣扎,换来的只有更加野蛮的侵略和□□。她的衣服也被撕碎了,段承修用牙撕开的,而他想撕碎的不止衣服,还有衣服下吹弹可破的肌肤,此刻的他真成了不折不扣的禽兽,只想着纵欲狂欢,完全丧失了人性。

“畜生,禽兽,放开我,放开我!”紫蔻倒地之后抓住了他的脖子,这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又是谢丞修,又是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谢丞修的脖子上被抓出了几道血印子,可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欺身压在了她身上,像个饥不择食的饿鬼露出丧心病狂的狞笑:“小娘子,来,爷爷疼你,让爷爷我好好疼疼你。”

“放开我,不要,不要!”

……

走在河对岸的小泗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扯住了姬罗预的袖子:“姐姐,好像有女子说话。”

“我怎么没听到。”姬罗预背了袋干粮,走起路来稍显吃力,“定是风声吧,咱们别耽搁了,乡民们还等着炊饼果腹呢。”

小泗半信半疑走了没几步,忽又停了下来:“姐姐,真的有人说话,声音好像是从河对岸传来的。”

姬罗预拗不过他,只好扒开了河岸边的树丛往对面望去,树枝下的青石台上果然有两道纠缠的人影……

小泗也凑过来了,光光的小脑袋窝在伞下,眨巴着眼睛疑惑道:“他们在干什么,打架吗?”

姬罗预缓过神来,赶紧捂住了他的眼睛:“少儿不宜,快,转过去。”

没想到小泗却无动于衷:“姐姐,打架会出人命的,我们不能置之不理,‘转过去’非我佛门子弟所为。”

“废话怎么这么多,都说了少跟你二师兄学。”姬罗预只好捂住他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对岸的情形,若是什么小夫妻在山间找野趣儿倒也罢了,可若是被迫的……

没有给她时间做任何的思想准备,对岸女子凄厉的哭泣穿云破雨而来,像把刀子一样刺入她的耳膜,声音好熟悉,她不敢往下想,却无奈何已经看到了那女子绝望的脸:“紫蔻?是紫蔻?不可能,这不可能!”

同时,谢丞修狰狞的面容也闯入了她的视线,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场面?做噩梦都不敢这么梦!

姬罗预惊骇之余瞳孔骤然放大,眼眶红得像沁了血,嘴唇颤了几颤也没能说出句话来,拳头倒是攥得紧,指节都发白了。

“禽兽,他怎么敢!”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小泗还是第一次见,不禁吓得浑身发抖。

“姐姐,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如何不认识!先前他害死绯槿,我不依不饶,让他穿白衣娶亡妻,在东都百姓眼前丢尽脸面,原以为他长了教训,不会再犯,没想到他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又欺负到紫蔻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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