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97)

“照顾好自己。”夏油说,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只能勉强挤出这么一句,“我等你联络。”

他轻轻伸出手,指腹在五条侧颈摩挲辗转,片刻,带着那点微末的热量转身离去。

两道门接连关闭,五条躺了会儿,还是爬起来去卧室拿终端。看到简讯界面开着,他也没多想,直接点开灰原新发来的邮件,把附件一式三份地保存妥当。

夜幕渐渐笼罩城市上空,半开的窗户释入一丝凉意。屋内大灯自动亮起,玻璃反光,模糊了大运河隐晦的侧影。

是时候了,五条想。

打开通讯录前,他轻轻按住发旋,仿佛还能感知到方才那蜻蜓点水般轻柔而珍重的道别——不得不说,夏油杰真的很会搞这一套,他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喂,”带着旖思,五条拨通电话,“在?”

“有话直说。”对方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五条心情正微妙,没有拌嘴的意思,直接道:“要钓大鱼了。五天内我会先去见你,然后带人收网。联络的法子由你自己想,地点也由你定,我只负责到场。”

“再这么讲话,我保证五天后就是你的死期。”

“哦?也行,反正离合约到期满打满算还有三年,你放在我手上的筹码……不要也罢。”五条愉快地笑,“后果自负喽!”

对面忍无可忍,疑似金属盖开合的声音连续响起,就像他在烦躁地抛接一枚打火机。五条静静等了会儿,果然等到一句强压怒火的话,“行,等着。”

通讯挂断,五条给对面发了条短信,将锁了屏的终端倒扣茶几。他朝沙发仰面躺倒,望着还在运作的洗碗机,思绪渐渐飘远。

年近三十,当他再度想起炬火会的教条时,不免有许多新的见解。教会本身十恶不赦,是一切负面欲望的诞生源与包装纸,端看他们以神之名处刑未满价值10的婴儿便可见一斑。但尼尔森所言……教皇所言也绝非一文不值。

至少那句刻在年幼五条悟心里的话至今依旧振聋发聩,令他几欲捂住耳朵,假装自己从未察觉、从未沦落。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曾在第一次见到五条时颤抖地抬手指他,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圣子啊,你且记住,情感乃人世间最无用累赘之物,万不可溺耽其类。”

彼时他曲意逢迎,却着实记下了这句箴言。及至成年,才切实吃到苦头,知晓其与时光呈指数型增长的重负。

须知众生百苦,清心节欲者常有,情之一字却总也绕不过去。

譬如电话那头的人甘愿为一个承诺和几笔不痛不痒的进账束缚天性,成为自己生平最痛恨的模样;譬如自己甘愿为一个旧日幻影作茧自缚,作最吃力不讨好的挣扎。

暮色四合,一区在黑暗中依旧辉煌,以灯火描绘不眠之夜的壮阔。五条眺望市区闪烁的霓虹灯,不经意又想起夏油。

他此刻是否也穿行于绚丽夜市,步伐轻快,侧脸被灯光映得深邃俊朗,像拈花的僧人与葬花的神佛;他是否会为一枚精致的发饰驻足,想象其佩戴在两位小姑娘发间的模样,并悠悠笑起来,面容如流金晚莲。

残留在发根深处的烙印再度燃烧,宛如坠入一场阔别十年的大梦。

五条敛眸微笑,像吹散一朵云那般吹散了在脑海中闲庭阔步的夏油杰。他将投身下一个战场,而未名真假的眷恋只能赶在春泥腐败前匆匆掩埋,连同那股清幽静谧的檀香。

“杰,帮我联系七海。”他对AI道,“最后的收网就要开始了。”

第七十五章 Chapter 75

威森陶德拥有一座半山别墅,就在一区最边缘的葡萄园里。说是“半山”,冻土上也并无地势起伏,只是有钱人用合成材料强行堆砌出来的山丘,移植各类土层装点几分,就改称为“庄园”。这栋别墅占地四五百平米,连带整座不高不矮的山头、大花园与要塞似的几座瞭望塔。

这个夜晚安静得过分。月光很浅,哨岗积了一层雪,也盛了薄薄一层亮光,仿佛冰封湖面雷打不动的冷霜。瞭望台站着几个持枪护卫,靠着墙壁昏昏欲睡,时不时叫骂几声,与旁边的人互相推搡,盼望着能赌几个钱让自己清醒点。

但想归想,没人敢自作主张。他们都站在离中央哨塔较远的地方,时而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一眼,似乎对那中间站着的人过分畏惧,以至于本能地放弃了违抗。

“头,头儿……”一个瘦子被伙伴们推了出去,战战兢兢道,“还不能换班吗?”

男人甩亮打火机,火苗“嚓”地窜了起来,被他用掌心拢着凑到嘴边点着了烟。那点猩红的亮光在指间跳动,剪影舔舐着他硬挺的颌部线条,连带着开刃似的脸庞一同忽明忽暗。

他徐徐呼出一口气,在烟雾缭绕中侧过脸,沙哑道:“不能。”

瘦子打了个颤,结巴道:“好好好的!我这就滚!”

聚在一起的护卫们再次散开,惧怕地离哨塔三米远,这回看都不敢回头看了。男人在粗糙的墙垛上掸了掸烟灰,渣滓噌噌往下掉,再被皮靴踩住、碾碎。他复将烟凑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任晚风迎面吹来,将额发与烟雾一同拂向身后,肺腑中亦浸满浓郁焦苦的尼古丁味。

“十点半。”他自言自语道,单手撩开风衣,从内衬口袋中翻出终端,“动作再不快点,可就过期不候了。”

指针走向三十分,在秒数重合的同时,终端屏幕骤然亮起。短讯界面“叮”地响,一条从面子到里子都没个正经的消息出现,由发信人简短的三字名昭示着一场大戏将拉开序幕。

冷哼一声,男人收起终端往外走。沿途经过的守卫无不挺胸抬头,哆嗦着叫一声“甚尔大人”,目光拼命往外拐。伏黑甚尔也没兴趣照顾他人的小情绪,挥手让他们自便,攀上绳梯走了。

连通哨岗与别墅的石砌通道十分湿冷,四壁沁着水,稍不注意就会脚底打滑。甚尔走得健步如飞,衣摆在脚踝处翻涌,像只没入黑暗的大型蝙蝠。猎刀紧贴衬衫下摆,随着走动不断触碰肌肤,触感冰冷坚硬。他似不适应这种别扭的置物方式,叼着烟想了会儿,把手枪和猎刀调了个位,继续大步往前走。

拐入塔桥时,一位站岗哨兵立正敬礼,恭恭敬敬地让他穿过壁垒,绕道储存军火的武器库。甚尔撇了烟,用权限磁卡刷开库门,在缓缓开启的高压舱前站定,目光由上而下逡巡过架设其中的数十把枪械。

最终,他选定了一把仿TAC-50。狙击步枪表面的线坑在灯下闪着冷光,高效能制退器与枪身融为一体,漆黑凛冽如丛林中悄无声息的猎手。

“建议你去东南边看看。”甚尔将TAC-50拆卸装入条状背包,对哨兵道,“别走太慢。”

哨兵连连点头,小跑着离开。甚尔背起枪支,继续从库存中挑选武器,没放过哪怕一枚可用作起爆器的铁丝片。这些枪械匕首都被收纳进纯黑的风衣之内,除却那杆狙击枪便无迹可寻。

十分钟后,甚尔从军械库离开,继续沿通道走进别墅。铁索家族几乎将这座山丘改造成了堡垒,亏得他记得整个布防图,才能驾轻就熟地找到指定地点。

在连接整栋别墅与呼应壁垒的控制枢内,甚尔咬着手电筒拧开电箱,对照着一排排旋钮拍下几个键。这厢悄无声息,远方固若金汤的大门却静悄悄地断电了。

“万事俱备。”他将四个字键入终端,随即拎着背包转上楼梯,登上整座庄园的最高处。与此同时,简讯被电波传出千米,兜兜转转落入收信人手中。

距离铁索庄园一公里,五条的终端响了。他点开简讯界面,在最新消息栏看到四个字,冰冷的笑意立刻攀上嘴角。

“得了,准备完毕。”少将转过身,对面前上百位士兵道,“记住你们的目的:彻底剿灭铁索家族;特警负责压制,夜枭负责搜查证据,记得别损毁任何文件,不论实体或数据。”

混编的士兵们默然点头,动作整齐划一。五条接着道:“不用纠结杀不杀人这种事,反正我们有莫德瑞安上将的正规批复,加之周边居民与下议院议员已多番申诉其暴行,不管杀了没杀都不会算你们的过失。”

底下的人接着点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点动静让埋伏破功。五条见该交代的都说得差不多,轻轻合掌一拍,道:“那么就按原计划,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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