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本宫身边的青竹,颇懂医术,让她给你看看。青兰,去把青竹叫过来。对了,顺道去叫个太医,青竹怕是看的不准,叫个太医一起看看”
青竹来的很快,迅速的给魏顺仪检查了一遍,然后在她的腿弯处摸了一下,魏顺仪顿时跌坐在地。
“娘娘,魏顺仪并未说谎,她的腿脚确实不便,奴婢瞧不出什么原因,得让太医过来一趟”
魏顺仪一开始只当自己被吓到了,但几次想要站起来,都站不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个劲儿的说着重复的话。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我怎么站不起来的?我的腿——”
太医姗姗来迟,替魏顺仪诊过脉后,说道:“魏顺仪这倒像是先天未能发育完全,臣医术不精,不敢判定,需得御医诊过”
先天发育不全,魏顺仪不信,她的腿好好的,怎么会发育不全呢?她一直都是好好的,刚刚不过是撒了个小谎。怎么会这样?
“不是的,我的腿是好的,我就是蹲的累了,所以撒谎…”魏顺仪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健全的人,如今却成了废人。
“行了,把魏顺仪送回宫吧,叫御医去诊治,能治好的话,再好不过了”
让人把魏顺仪送走了,江予瑶这才看向剩下的人。所有人早已不行蹲礼,而是全部跪在地上。
“告诉本宫,前头发生了什么”
“回娘娘的话,白贵人…见魏顺仪…随意…残害花朵,顶了几句,魏顺仪…就说白贵人对她不敬,让她…罚跪”钱婕妤回话断断续续的,似乎是真的吓着了。
江予瑶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真没意思。站起身,挥了挥手,“行了,都撤了吧”
路过跪着的白梅雪时,见她鬓上的花朵倒是很好看,称赞了一句,“海棠…倒是不错”
宫玉瑢起身,从袖子里抽出把匕首,拔开刀鞘,刀尖对着白梅雪的发髻,那朵海棠绢花栩栩如生。一刀下去,绢花从发髻上落下,就连发丝也断了好些。把绢花踩烂后,宫玉瑢收回匕首。
“本宫见不得别人带海棠,记住了。下一次,就不是断发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追着江予瑶而去。
白梅雪跪在地上,一直到所有人都三三两两的都散去了,这才起身。伺候的宫女在一旁小心的扶着她,白梅雪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她的宫殿有些偏僻,今日又特意绕了柳清池的远路。龙撵近了的时候,缓缓下拜,“臣妾见过陛下”
宫玺看也没看,龙撵也未停。
白梅雪轻咳了两声,声音极小,又像是忍耐不住咳意,不小心露了出来。
宫玺倒是想到了江予瑶的咳疾,最近未见她咳过,想来是好多了。停了龙撵,让陈福把人送回去。瞧着倒是像受了委屈的,想来是位分低。她又想到了江予瑶位分低时,也是这般。
吩咐了声“走快些”
第52章 魏婕妤
魏顺仪被送回宫后,前前后后来了四个御医,诊断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样的话,她怎么会信。她在府里头都是好好的,怎么偏偏入了宫就瘸了呢?
听闻魏顺仪的结果,魏婕妤似乎是觉得很好笑,笑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停。手里头拿着的是当初她送给江予瑶的那只银钗的另一只,陛下检查完了,她又自己去求回来了。
她没下毒,旁人信不信的她不管,她也不在乎。
“娘娘,可要去看看二小姐”她进宫时,就带了一位丫鬟,叫青萍,是一直伺候她的,陪她吃了许多苦。
“第一眼见她时,就觉得亲近。她长得,可真好看。再没有人比她更好看了”魏婕妤说这话时,眼眶都红了。
丫鬟知道自家小姐说的是谁,就是这样,她才觉得难过,只是叫了声小姐,自己却先哭起来了。
“听说她在家里头受尽了委屈,进宫是来博个出路的。她同我一样,不一样是的我没娘,她有娘,跟没娘一样。”
“她有孕,我开心还来不及。可那个孩子,却因我之故,没了。”魏婕妤说到这里,似乎是伤心极了,溢满眼眶的泪水,接连滚落。
“我知道家里头的打算,我不能生了,把妹妹送进来取代我。可惜了,妹妹也生不了。”魏婕妤说着又笑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走,我们去见见妹妹”
看,她们何其相似,都有一个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妹妹。
临走前,看到了今日熬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青萍求她:“小姐,这药不能再继续喝了,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魏婕妤放下药碗,缓缓说道:“我跟她注定是敌人了,但…如何为敌,由我来选”
去见自己的妹妹时,她带了好些个东西。一边劝慰她,没什么事儿,会好的。要听御医的话,他们医术高超,自然能治好这小小的毛病。
一边又把自己份例给魏顺仪拨了一半,妹妹如今身子不好,自然得好好养养。
待了近两个时辰,这才把人哄好了,魏顺仪当真就乖巧的听御医的话。
魏婕妤是面带笑意离开的,自阿娘死后,她似乎没有像如今这么痛快过。
她阿娘本是府内正妻,可惜男人嘛,得了权势,就会开始不知足。阿娘被气死了,她在府里头的日子,一下子就变得很艰难。继夫人乃是林太师的亲侄女,她斗不过,也不敢斗。
“小姐,咱们回吧”
魏婕妤站在湖边,看着里头的荷花开得正好,“她的孩子,定会如她一般”
都说越是想象的人,就越容易被吸引。初见时,她就哭了。没了孩子的时候,她哭得大约更厉害吧。那时,她不懂对方为何而哭,许是因为宫里头难得真心,她是真心的,但…身不由己。
“来生…算了,不来了”
陈福送白贵人回去,一路上要多安静有多安静,只是步子一再加快,后头的两人险些跟不上。
白梅雪轻咳了两声,开口说道:“公公若是繁忙,就不必送了”
陈福放慢了脚步,“是奴才的不是,倒是连累贵人了”
“无碍,是我腿脚慢,怨不得公公”
白雪梅其人,样貌算不得如何出彩,就连中上之姿都称不上,顶多算是清秀。可她偏偏一身柔弱病气,凭白让人有些人疼。
陈福调查过,这位白贵人,曾经在大冬日里落过水,咳疾就是那时落下的。她待人温和有礼,府内也是多人称赞。看起来是个无害的人,可人心难测,谁知道内里头是个什么样的。陈福不止一次去找嬷嬷说过了,身体有病,居然通过了,还进了宫。淑妃娘娘那可不一样,如今这位,算是什么呀。
白梅雪被陈福送回宫,她是贵人,陆杏也是贵人,二人都住不得正殿,所以回去的时候,恰好就被陆杏看见了。白梅雪恭敬的向陈福道了谢,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回屋后,白梅雪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喝了口茶,看这外头地上的阳光,似乎在这发呆。
外头的人,如何说淑妃的艳丽,她未见过,便以为夸大其实。可实际上,那些人也未见过,夸得有些含蓄了。
淑妃还未入宫时,便不爱出门,所以外人并不小她的样貌如何,可若是不美,陛下又怎会对她宠爱有加。淑妃是后宫第一人,可这单单凭宠爱还不够。她是第一个怀有盛徽帝子嗣的妃嫔,虽然后来孩子没了,她却直接成了四妃之一。
新人入宫,盛徽帝没去新人的宫殿,依旧歇在淑妃处。她们这群人,就像是只是被选进来占个宫殿而已。
白梅雪收回目光,食指在桌子上划了划,语气极轻的吐出两个字,“昭禧”随后似乎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手掌把自己刚刚在桌上划的痕迹擦了擦。
那头宫玉瑢追着江予瑶走后,并未跟着她回宫,而是径自出宫了,连带着把她的扇子也拿了。
江予瑶是回到宫里发现自己手上空落落的,这才发现少了个东西。仔细想了想,一拍脑袋,也是她给忘了。
拿扇子是宫玺送她的,愿是一对儿,都是上好的玉骨做成的,她今儿才是用的第一回,就直接没了。若是被宫玺知道,怕是又得吵了。
这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刚想让人去传话,宫玺就来了。
江予瑶见她进来时,手上拿的扇子,顿时觉得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