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玺觉得好笑,“安叔,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没人要似的”
“难道你有人要?都过了双十了,连个子嗣也没有”说起这个陈安又想叹气了。
“谁说没有,不但人有了,子嗣也快了”想到临仙宫的人,宫玺的嘴角上扬的不要太厉害,看起来有些傻。
“哎哟,谁啊?男孩儿女孩儿?”陈安顿时来了兴致。
宫玺咳了咳,“临仙宫,淑贵仪”
陈安想了想,淑贵仪是个女的,这两个丫头,哪儿来的子嗣?又想到了自己最近一直在调查的事情,瞬间明白了。随即,又开始高兴,该给太后传信了,这马上要抱孙孙了,还不赶紧回来?
“陛下说,淑贵仪出身世家,就不会动世家,这话是真的?”把事儿先放一边,他到时会派人去保护淑贵仪,但现在,该说说世家的事情了。
宫玺脸上的笑落下了,点了点头,“若淑贵仪真出身世家,我确实不会动世家,不是不动,而是换个方式,荣耀保存,势力剪除。世家要想长久,必须要依附着朕,依附着盛朝,朕不会让他们骑到盛朝的头上,若是有朝一日,盛朝出事,朕要他们,同生死,共存亡。”
她已经失去过阿瑶两次了,第三次绝对不行。世家可以留着,但他们的爪牙得给他们剪了,至于以后,就留给她的孩子吧。阿瑶若是世家出身,她就保世家一世富贵,但阿瑶死后,她也会随阿瑶而去,世家该如何,就留给她们的孩子吧。
陈安懂了,“淑贵仪若出身于世家,你们的孩子,也有世家血脉,世家不但不会对他出手,反而会保护他。只要他的地位稳固,该怎么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宫玺点点头,她这一生总是磕磕绊绊的,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出了意外,所有的事情,总得考虑好了。若是阿瑶先走,她陪着阿瑶。若是她先走,阿瑶得好好活着,世间富贵荣华,得多享受些时日。
“所以…你是不是该把武功捡起来了?要是哪天你一不小心没了,这不是恰好说明,你武功不到家?”陈安觉得这丫头就是想太多,什么都能落下,朝政跟武功都不行。
“叔,我有练,只是最近天冷,有些懈怠了”从小到大保持的习惯,她怎么可能忘。主要是淑贵仪献上来的这手炉脚炉汤婆子,太会腐蚀她的心智了。
陈安想了想,说出了某种可能:“待你死后,淑贵仪成了太后,养了一圈年轻人,每日里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宫玺:“叔。我长得不差,她看不上别人”
陈安:“哦,那就…待你死后,淑贵仪成了太后,养了一圈跟你长得差不多的年轻人,每日里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宫玺不由自主的想了想那个画面,一阵寒意,还略带恶心。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叔,我们出去过两招”
陈安微笑:“臣的荣幸”
第24章 生病
江予瑶走在路中间,边上是尽忠职扫的太监,她的轿子在后头跟着,若是累了,随时能上去。天空飘飘洒洒的,下了好大的雪花。停步,伸手接住,雪花落在掌心,掌心一片冰,随后,那雪花迅速的融化了。
“淑贵仪娘娘请留步”
江予瑶转身,看向来着的轿子,那轿子停在她前面,冯昭仪从里头下来了。
“见过冯昭仪”江予瑶微微施礼,这样的日子,即便礼仪不合规矩,也是情有可原。
冯昭仪:“淑贵仪可愿与我一同赏雪,我还从未去看过柳清池呢”
江予瑶点点头,没什么不可的,一个人是走,两个人也是走。
柳清池距离她的宫殿近,却离冯昭仪的宫殿有些远,池子边上有个亭子,二人进去坐了坐,青兰吩咐小太监赶紧回宫,提个碳炉子过来。
冯昭仪看了看江予瑶手里的炉子,说道:“我还未谢过你,多谢你让人送上的东西。今年倒是个暖冬了”
江予瑶低头看了看手炉,“这东西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提了一句,要谢,也该谢六局的人”
冯昭仪笑了声,并未回话。
青兰把炉子提进了亭子里,然后又带着人退下,离的远远的。冯昭仪看了一眼,称赞道:“你这奴婢倒是个懂规矩的,眼睛也尖的很”
“不知娘娘叫住臣妾,所为何事?”说是赏雪,但这冯昭仪满腹心事,一句话都没在点子上。
冯昭仪伸手,在炉子上烤了烤,等到指尖热乎了,那些繁杂的思绪似乎也理顺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从前几日她母亲进宫说起吧。
“几日前,母亲进宫。她告诉我,太后传了话回来,明年选秀照旧。三年选秀,明年才是第三年。我们不过是因陛下登基,后宫空虚,提前草草的选进来的”说到这里,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不是放松,就像是她一直提着攥着的什么,一瞬间脱了力。
“我们像是探路石一样,又像是被人踩着的阶梯,给后面的人,铺路呢”
江予瑶知道这些,早就经历过的,重来一次,她也不怕,她只是不明白,冯昭仪跟她说这些做什么,“你告诉我这些,图什么?”
“我不想得宠,我想出宫”冯昭仪看向江予瑶,话里满是认真,“我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出宫,陛下待你不同,你能帮我”
江予瑶对上她的眼睛,昭仪,冯氏,盛徽帝二十二年,失足落于枯井。
“我能得到什么呢?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她不做无本的买卖。
冯昭仪:“我曾有一笔密财,但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都被搬空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座山,乃是友人所赠”
她本想用密财换自由,可密财被盗,这自由也换不得了。父亲乃是户部尚书,兄长也踏入官场,为保忠心,送她入宫。说她被家里头放弃了,倒也不是,毕竟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她的脾气可不好惹,父母兄长,对她疼爱,并非虚假。可若是没放弃,为何送她入宫?她不想入宫,只能自救。
江予瑶想到前世冯昭仪的死亡,她曾问过宫玺,宫玺说,冯昭仪做了不体面的事情,羞愤投井,她不信。
“你可有明年入宫人的名单?或者…哪些是需要注意的?”江予瑶随口一问。
冯昭仪想了想,“盛京知府嫡女,陈语,名声很是响亮。”
摇摇头,这个人她不曾听过,她想知道的,是宫玺那个白月光,朱砂痣,把她当靶子,护着的那个人,与她平起平坐的贤妃。
江予瑶:“你可知道一位叫白梅雪的,户部右侍郎之女”
“白梅雪?”冯昭仪想了想,户部右侍郎,确实是姓白。但户部右侍郎并没有嫡女。不是嫡女,那就是庶女,白梅雪…“有!”
冯昭仪突然间想起来了,还是她娘让她记住这个人的,“她并非嫡女,而是一年前才找到右侍郎家,说右侍郎与她的母亲有过一段情缘,并且还有信物。右侍郎当即便把她接回家,对外宣称是庶长女。”
“此次选秀,她也在其中,但庶女位分最高正六品,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冯昭仪不知为何淑贵仪认识这人,而且对她似乎有些忌惮。
“规矩?”江予瑶不屑,规矩是可以改的,前世那人不就改过了么?“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冯昭仪:“你说”
藏在手炉后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看上了太医院的一个人,希望他能为我所用,当然…这不包括用亲人去威胁他”她不喜欢这样的手段。
“简单,你本就身子不好,有专门的太医照料,在正常不过了,但…光这样,还不够,位分不够”她不过正四品,用不得专属太医,最起码也得是个妃位。
江予瑶牵着冯昭仪的手,掌心的热意传到了她的手上,替她拢了拢发髻,靠近她身边,面带笑意,轻声说道:“将来还要麻烦姐姐,陪我演一场戏”
拔下她头上的珠钗,提高了声音,“姐姐当真要把这钗子送给我?”
那珠钗上的红宝石很是剔透,看起来格外的贵重。
“这是自然,我一见妹妹就喜欢得很,别说珠钗了,就恨不得给你把月亮都摘下来”冯昭仪笑着回道。
江予瑶低头羞怯,“妹妹也没什么好送给姐姐的,只有今儿带出来的镯子送给姐姐”将手腕上的桌子,套到冯昭仪的手上,把珠钗递给她,娇声说道:“姐姐帮我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