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宫玉瑢站在地牢外头,身上的金丝绣凤长裙,红色的裙摆就那么在地上拖着,随着她慢慢的走动,裙摆染上了脏污。她毫不在意,牢门大开,走进去后,弯身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启唇,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宫听闻,皇兄宫里有人献宝,献宝之人,名叫江予瑶,这江予瑶献上去的宝物,又是别人送给她的,这人…叫阿依娜”
“阿依娜?这一听就是偏远地方来的,很有特色的名字。这位阿依娜有位师父,本宫派人几番打听了,都是些废物。但好歹,那位师父的名字,本宫是知道了”站起身后,吐出那两个字,声音加重,“虞若”
即便是说出名字,这人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宫玉瑢倒是有些佩服她了。同样也开始好奇起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人这么固执,不管她威逼利诱也好,大刑伺候也罢,就是无动于衷。要不是这人真有用,就她这么硬骨头,早把人砍了。
地牢口,一奴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候在牢房外面。
宫玉瑢也没出去,直接让人说事儿:“说吧”
“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江姑娘被容贵仪欺负了,幸亏陛下去的及时”
那乞丐呼吸顿了顿,随后如常,宫玉瑢似乎没有发现。
“去的及时?她若是及时,就不该让人被欺负。我这皇兄,还真是个废物。”若是她的话,才不会给别人欺负瑶瑶的机会。低头看了看自己修剪完好的指甲,上头的颜色有些褪了。“本宫记得…容贵仪是皇兄带回去的,从哪儿带回去的来着?”
那奴才低头回道:“回殿下,是从历州带回去的”
“历州啊”宫玉瑢似有些感叹,“这大冷天的,让人…弄几只兔子,给容贵仪补一补”
“是”
玩味的看着地上的人,刚刚这人呼吸变了,在奴才来禀报瑶瑶的时候。这人这么老了,总不会喜欢瑶瑶,也说不一定,眼神更冷了些,“本宫让人准备行礼了,过几日就回宫,天姑不如同行”
这并非询问,而是通知,她是一定要把人带走的。
这乞丐一直被宫玉瑢叫做天姑,但一次都没应过。天姑是别人给给她的尊称,她不不过是一介凡人之身罢了。
“公主,执着并非好事”天姑奉劝道。
“哼——”宫玉瑢了哼笑了一声,“本宫可不是执着,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着天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宫玉瑢讽刺道:“怎么?天姑不再劝了么?”
天姑:“她们是命中注定,一欠一还,此生修得圆满,公主又何必阻拦。”
“呵呵——哈哈哈——”宫玉瑢笑的讽刺意味十足,不带一丝怒意,就是觉得可笑而已。
“天姑说她们一欠一还,此生修得圆满,那我呢?”不用天姑回答,指着自己,“我与她是拜过天地,一夜花烛的夫妻。”
“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梦?呵呵呵——哈哈哈——”宫玉瑢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是梦么?那这梦也太长了。
“天姑,本宫命人找你,原本也不是为了让你帮本宫,只是希望你两不相帮而已,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宫玺,这让本宫很不开心。”甚至还把东西提前送给了宫玺,这是摆明了偏帮她。
走出地牢,等人关上牢门后,似乎才想起漏了件事儿没说,“对了,天姑,本宫的人听到了一件消息,本宫觉得,可以告诉天姑一声”
“阿依娜,乃是虞若之女”说完转身离开地牢。
“公主——公主————”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宫玉瑢很开心,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天姑帮宫玺,她拿她女儿来开刀,扯平了。
————————————————————————————————————
常华宫
“啊啊啊啊——————”
容贵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上,全是兔子的尸体。那兔血把她的锦被都染了,连她的寝衣上都是血迹。
手里捧着一只死去的幼小兔子,容贵仪哭的两眼通红,也不准宫女帮她换衣裳,更不准旁人动她的床。她就跪在地上,不停地哭,一直到哭晕过去了,下头的奴才这才慌乱的去叫太医过来。
没有容贵仪的命令,谁也不敢去动那床上的兔子,只能把容贵仪抬到偏殿。太医见到容贵仪脸上都是血,还以为人不行了,吓得差点儿开了重药。诊脉后,发现只是惊吓过度,又有些缺水,且心脉因忧伤过度而受损。
宫内众人都跑来探望,可容贵仪昏迷不醒,太医一时也拿不出好法子。
“这容贵仪是因为什么才惊吓成这样,还忧伤过度?”前两天还欺负她呢,今儿人就醒不过来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做的呢。江予瑶想了想,也不知谁做的。
青兰在一旁解释道:“奴婢听闻,容贵仪来自历州,历州自来便有月神的传说,月神的坐骑便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兔子,说是一跃便是万里,容贵仪所在村落,更是家家户户都养着兔子。不吃兔,不伤兔,每年六月更是会祭拜,这是村里的习俗。今儿个早上,容贵仪醒来的时候,发现满床都是死了的兔子”
江予瑶点点头,她懂了。但是…谁做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要跟朋友去聚会!嘻嘻~
第22章 宴会
就在常华宫出事没几天,由云妃郑妃主导的宴会就这么开始了。宫里头有位份的,总共也没几个,加上禁足的江更衣以及魏婕妤,还有个因惊吓过度在病中的容贵仪,这宴会,顿时就少了三个人。
“昨儿半夜外头又开始下雪了,到现在都还没停”青碧从外头进来,头上,眉睫上,身上全是雪花,进了屋赶紧早厅里头的炉子上烤手。把自己身上的湿气都烤干了,这才走进寝殿。
“陈德带着几个小太监,在外头扫雪,路上堆得厚厚的,一会儿轿子怕是不好走”将自己看见的都说了,这才帮着青兰一起选衣服。
今日娘娘去参加宴会,又赶上外头飘雪,一股股的冷风吹着,身子怎么受得了?
“无妨,陛下知晓娘娘今日出行,早早地赏了狐白裘,最是保暖不过,今日若是浅色怕是不大好,里头再穿个深些的圆领子长袄”青兰把选好的衣服放到一边,扶起江予瑶,替她更衣。
“娘娘今儿要个什么妆面?”青兰只替她描了描眉。
江予瑶看了看,“不用了,今儿肯定是要吃东西的,画了也麻烦”
青兰又问道:“那…今儿带什么首饰?今儿怕是带不得冠了”
江予瑶拿起魏婕妤送给她的那根银钗,递给青兰,“就用这个吧”
“是”青兰应下,给她梳了个倾髻,将银钗簪到了发包下面。另一侧用银簪,珍珠簪子固定着,只露出小半截。
青碧替她把狐白裘穿上,再把帽子给她系上,又从小宫女的手里接过手炉,递给她。江予瑶并不怎么怕冷,但该拿的还是不能少,至少柔弱的样子不能丢。
宴会是在云妃的挽霞宫。她那里地方大,平日里甚少人去,她自己也觉得冷清,好不容易今儿人多,宫里头早早地就让人准备上了,
江予瑶出门带的是青兰,宫里头的规矩,青兰比青碧更熟悉。
此刻挽霞宫里已经来了许多的人,就连杨妃都来了。这倒是显得,江予瑶来的最晚。
郑妃见她来了,连忙拉住她要行礼的身子,“早知道妹妹要来,本宫不但让人准备了锅子,还让人送了上好的鹿肉进来,妹妹多少也吃些”
屋里头座位围成了一个椭圆,每人一个桌子,每个座位间隔都是一样的,为了让一旁伺候人能来回走动。最上面是两个位置,那是云妃跟郑妃的。郑妃推着江予瑶坐在她的下首,而那个位置原本是夏充媛的。夏充媛也没什么不好的反应,直接就坐在了江予瑶旁边。
“妹妹这狐裘,似乎是半年前陛下猎的,取的是的那白狐腋下的纯白皮毛,色白如雪,轻巧暖和,本宫当时还问陛下讨了,但陛下没给,气的本宫好几日食不下咽,就瘦了好些,倒是因祸得福”郑妃替她把狐白裘解了,递给侯在一旁的青兰。拉着她的手坐下。这一拉上,就舍不得放开了。今年冬日格外的冷,她宫里的碳,若是按照去年的份例,怕是她以后都出不得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