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官者或是军方的将领,即便家里出了丑事也绝不敢对外声张,在外人前依旧会维持夫妻和睦、家庭祥和的假象。
“你治妻不严,本也要连坐受罚的。本捕如今已免去你的刑罚,你已该知足。”
牛大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只有抱头痛哭,为自己的软弱和无能而悲哀。
一旁的衙差道:“就算我们饶你老婆一命,她也不会洗心革面老老实实跟你继续过日子的。”
一个女人若是认准了一个男人窝囊,那么除非那个男人有天大的改变,否则很难刷新女人对他的印象。
势利的女人比猫还残忍。
“以后还是不要贪图女人美色,找一个老实持家,肯跟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吧。”
他们知道这些话卫岚是不会说的,所以他们替他说了出来。
卫岚明明就做了一件好事,可他偏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坏人一样。
虽然这件事办的激进了些,残忍了些,但终究是为了牛大好的。
他们崇敬卫岚,佩服卫岚,所以也想让牛大明白,不想牛大误会了他。
但卫岚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住嘴,然后扫了一眼泣不成声的牛大,下令离开。
他知道一个男人若是落泪,那绝非希望让人来观赏的。
而且,他们还有另一笔账等着结清。
王员外看到卫岚来,立马堆笑道:“那件事我已办好,我保证她再也偷不了男人了!”
卫岚点点头,道:“我已得到信。”
王员外道:“那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
卫岚道:“银票呢?”
王员外的笑容就变得很勉强,但起码还是笑着的。他拍了拍手,管家马上捧出一个锦盒。
“这里是银票一千两。”
卫岚冷冷道:“我说过,要你的全部身家。”
他右掌一挥,王员外身后的木桌便变成了木屑。
现在王员外连笑都已笑不出,他已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他擦了擦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看向管家,道:“去把票号取来。”
须臾管家回转,将票号递给王员外。
王员外颤抖着手,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票号塞到卫岚手里,艰难着道:“这是袁记票庄的票号,十足兑现。我的全部身家,总共三十万六千五百八十一两,全寄在那里。你去取吧!”
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难怪说这王家村的村民个个富得流油。
“很好。”
卫岚接过票号,确认了袁记票庄的印记,很是满意地揣进了衣兜里。
他拍了拍手,从屋外跃进来几个黑衣人。
他们全部蒙着面,拿着刀,刀光涔涔,瞪着王员外。
王员外差点没惊叫出来,他看住卫岚,大吼道:“你说过只要拿到钱就不会取我性命的!”
卫岚淡淡道:“我是这么说过,而且我已拿到了钱。”
王员外道:“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卫岚仍是淡淡回道:“我只是说我不会杀你,别人……我管不着。”
王员外全身都已气得发抖,他大喊道:“来人!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众多打手里,还是有几个人物的。
其中最厉害的人叫彭虎,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所以他在这些打手里,开的价也是最高的。
卫岚第一次登门时,他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却被卫岚打断了几根肋骨,四颗门牙。
所以现在已经没人再敢找卫岚的麻烦。钱虽然是好东西,但果然还是命来得更为重要。
现在王员外已觉得嘴里发苦,恐惧侵袭了全身。
他跪了下来,已陷入绝望。
卫岚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在一片杀戮声中,绝尘而去。
袁记票庄果然是誉满京城的钱庄,重信守诺,十足兑现。
王鹏飞的财产自然是要充公的,但卫岚二一添作五,抽出几成,给兄弟们分了。
即便只是抽出一小成,于他们来说,这辈子也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陈大标跟几个衙役对了一下眼色,然后取出大半银票,走向卫岚,笑道:“岚哥,这些都是兄弟们孝敬您的。”
那么厚的一沓银票,卫岚却看都不看一眼,淡淡道:“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大家好兄弟讲义气。再说了,我要那些钱也没用。”
衙役们看向卫岚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尊至高的天神。
他不仅给在场的兄弟们分了,就连其他衙役和捕快也算了进去。
即便是算上他们,这些钱财也绰绰有余了。
陈大标就挠挠头,道:“这……这兄弟们怎么好意思。”
卫岚叹了口气,便抽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道:“那我只拿这些。”
其实这一万两的确是没必要,他们在书中世界已待不长久,这里的钱于他和莫良来说,只怕与厕纸无异。
陈大标道:“岚哥,以后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兄弟们绝不会眨一眨眼睛!”
众人也抱了抱拳,相继表决心。
他们对卫岚,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尤其是这招黑吃黑,办的他们心里别提多舒服。
黑吃黑在官府并不少见,只是不为世人所知。
世人知道的,只有“白”的一面。
然而对付王鹏飞这种“黑”的人,用这种法子是最见奇效的。
当然包大人绝对不会认可这种办法,所以他们已决心将这件事隐瞒下去。
同时,他们已决定,一生都要追随卫捕头。
因为像他这种能够黑白通吃的人,将来必成人物,必定能升为十六省的总捕头。
卫岚可不清楚他们心中的想法,他只是很慵懒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带着银票回府衙,就好像方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像这种黑吃黑的勾当,卫岚从小也不知处理过多少桩、多少件了。王鹏飞这个案子,在他眼里,实在不值得一提。
陈大标道:“岚哥,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卫岚调转马头,道:“莫捕头那边的命案,我过去瞧瞧。”
等他去到悦来客栈的时候,案子已经被莫良告破了。
卫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珠子都快飞了出来。
莫良就很是不满道:“你那是什么白痴相?啊?”
卫岚就道:“啊……不……只是感觉……挺意外的。你是偷吃了聪明得乐还是脑白金?还是说在包大人身体里待了一会儿分到了他的智慧?”
“你丫的!屁股痒痒了是吧!信不信我屮的你三天下不了床,啊?”莫良猛地揪起卫岚衣领,嘴巴都快喷出火来。
卫岚却笑得欠揍,还很开心回他:“哎呀,那请务必让我体验一下三天下不了床的快感。求之不得,感激涕零。”
莫良的火气瞬间就被浇灭,松开他衣领,望着天空,长长叹了口气,道:“你那骑士老爹要是知道你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一定能气到吐血。”
卫岚便坏笑道:“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因为跟你太过亲密,把你肠肠肚肚里的那些坏水都倒流到了我身上。”
“放你的狗屁!”
而且这话怎么还被他说的这么色情?
卫岚一边抹开被溅了一脸的吐沫星子,一边喃喃:“还好你今天没吃大蒜……”
马汉正押着犯人往出走。他身后的两个衙差也将尸体抬了出来。
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对莫良道:“感谢大人为小人洗刷冤屈。如今案子既已告破,那小人可以走了吧?”
这个男人叫波尔裘,是个往来中原贩卖匕首的西域商人,所以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
他昨晚也下榻在悦来客栈,而且就住在了死者隔壁那间。原本在莫良赶来破案前,当属他的嫌疑最大。
莫良便扭头看他,道:“不好意思,请你和我们去一趟衙门,我们需要你做个笔供。”
波尔裘讪讪道:“人……人又不是我杀的,为何要我做笔供?”
莫良道:“你是人证。再说,你私自贩售刀具,我没抓你就不错了。”
他喊住发现尸体的两个书生和店小二,道:“你们三个也去,录完笔供三人每人赏一贯吊钱。”
波尔裘就指指自己鼻子,吃吃道:“大人,我、我呢?”
“你?”莫良白他一眼,“我没有没收你刀具就不错了,还想要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