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焰:“走了。”
两人出了监控室,直奔电梯口。电梯已经不能用了,他俩顺着楼梯往上爬。
爬了两层,进了另一层楼。
这层楼要安静得多,整层楼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地上干干净净,没有尸体和撕裂的血肉。
陈焰目标明确,直奔走廊尽头。
余犀在显示屏里看见过这里。
走廊尽头是间会议室,此刻会议室里聚集了好几拨人。一部分是研究室主要研究人员,一部分是地下基地的管理者,还有一部分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基地成员。
会议室角落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冷冻机,冷冻机内是整个地下基地的研究成果。
冷冻机前站着研究员和地下基地的人。
他们前方是实验品和大批B区基地的人。
两方人马混乱作战。
地下基地的实验品厉害,B区的人同样不弱。他们的身体没有经过变异动植物药剂的改造,但末世的危机感令他们找到了另一种改变自身武力的方法。
同样是通过药物,激发自身潜力,以消耗生命力的方式获得最大武力值。
这类药物是各个基地内的抢手货,B区基地作为周边最大的基地,有这种药物并不稀奇。
注射药物的两方人马横冲直撞,凭借纯□□对抗,赤手空拳打在一起。
拳拳到肉的视觉冲击令研究员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挨在冷冻机上。
几个研究员围靠在一起。
为首的是名四十多岁的女人,剪了头利落的短发,头发染成红色。
齐侦仲不知道怎么逃出来了,站在女人旁边,嘴巴嘚啵嘚啵没停下。
“欸哟,一群一群,都是哪来的,地下基地这么好进?前脚刚走了一波,后脚又来一波,跟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真是的!巡逻者吃干饭的,回头我非去巡逻基地骂他们一顿不可,老林也太不办事了!”
老林是巡逻队的领头人。
旁边站了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头发看起来好久没有打理了,一团一团打结。
他嘿嘿怪笑两声,说道:“你要骂老林?”
齐侦仲:“唔。”
老头:“想骂老林,估计得等到下去的时候了。”
他还在怪笑,齐侦仲却愣了下,良久哦了声,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齐侦仲独自伤了会儿,眼见局势越来越严峻,在看到某个实验品倒地后,他当机的脑子重新活络起来,不再纠结巡逻队和老林的事,凑到短发女旁边,说道:“石管事,你要不要走?”
现在局势不明朗,会议室内聚集了一批B基地的人,但谁也不知道B基地的人究竟来了多少。
他们不可能只来了会议里这么点人,肯定还有其他人。
齐侦仲觉得自己像拴在铁签子上的蚂蚱,底下熊熊烈火烤着,随时会有烧糊的时候。
他焦躁的扒着冷冻机,对女人重复说道:“石管事,你走吧。”
女人看着又一次倒地的实验品,无甚表情地说:“不走。”
.
余犀没进会议室,她和陈焰躲在会议室旁边那道门。
她大致能听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会议室内有一股很淡的腐臭味,除了腐臭味,还有一种她没有闻过的味道,甜腻中带着腥气。
余犀刚想问这是什么颜色,楼道里再次传来大批的脚步声。
来的人挺多,各个方向都有,看起来不是一伙的。
余犀趴到门口,打开条门缝,脑袋尖刚冒出去,后背让推了下,整个人探了出去。
她平衡力本来就不好,冷不丁被推出去,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在地。
差点倒下的时候,腰部缠上一只手。
余犀半悬空中,深深呼了口气,胸口涌上闷气。
陈焰的声音传过来:“你没事吧?”
余犀唔了声,低声说了句没事,起身后盯着腰部那只手,等手离开她,她猛地转身,推在陈焰肩膀上。
陈焰的第六感和反应力远超常人,早在她出手时闪躲起来。
他速度快,余犀的速度更快,差点躲开的时候,余犀的手已经触碰到他肩膀了。
陈焰愣了下,然后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第50章 会议室
几个穿着背心和军装裤的男人路过这里,看着呆呆坐在地上的陈焰,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做无辜状的余犀,彼此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其中一个男人指着陈焰笑岔气:“我说哥们儿,你也太弱了吧,女人推一下就倒,怎么?晚上累软腿了?”
他刚说完,周围几个人再度笑起来。
余犀莫名听懂了他的话。
类似的话她好像听过不少,模模糊糊的,印象不深。
开始的时候还会生气,后来慢慢慢慢便不生气了。
现在看着几人笑,冷着张脸,心里没有波动。
她没波动,陈焰有波动了。
陈焰从最初倒地蒙圈到现在反应过来,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人,脸色冷了下来。
他不知道从哪儿摸了颗钉子,甩手掷到背心男脚前。
细长的钉子钉进瓷砖缝里,手指长的钉子一半没入地砖,钉尾高频率震动,吓得背心男后退一步。
瓷砖缝隙狭窄,凭纯力量将钉子插进去的几率小之又小,几人意识到自己遇上硬茬子了,收敛笑容,慢慢拉开距离。
余犀打了个哈欠,看了背心男一眼。
她脸上没有表情,既没有因为背心男的话恼羞成怒,也没有委屈闪躲,她就那么看着背心男。
余犀长得好看,眉眼狭长,面部棱角分明,冷眼看人的时候有股骨子里透出的薄凉之感,仿佛抛弃了人类的七情六欲。
背心男临走前还想放句狠话,他不敢惹陈焰,便把主意打到了余犀身上,刚想说两句,注意到余犀的神色,狠话一噎,没能吐出来,灰溜溜跟在队伍后面走开了。
人一走,陈焰黑着张脸走到余犀面前,侧目看了她一眼,转开走到钉子前,蹲下身拔出钉子。
人一走,陈焰黑着张脸走到余犀面前,侧目看了她一眼,转开走到钉子前,蹲下身拔出钉子。
细长的钉子在他手心转了两圈,陈焰嗓音沉沉地说:“以后不要理那种人。”
余犀唔了声。
陈焰:“下次再听到有人对你说不三不四的话,不用跟他拌嘴,直接一脚踹过去。”
说完跟在那群背心男的方向。
路很短,他们走的不快,陆陆续续有人从后方赶超。
来人有训练有素的队伍,有单枪匹马独自一人,也有临时组队,结成队伍的。
他们穿着各异,像是不在意别人会不会知道他,相貌和身材没有遮掩。
断断续续好几批人,谨慎遮掩面部的不超过一只手。
余犀看到某个戴口罩的女人,伸手摸摸袖口,摸到一包没拆封的口罩。她拆开摸出一个,递给陈焰,陈焰摆手拒绝。
余犀手拨棱两下口罩,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袋。
队伍虽然多,但处于中心位置的只有三支队伍。
三支队伍分别是一个女人单独一组,五六个男人一组,和一男一女一组。
独自成组的女人个子不高,身材圆敦敦的,双下巴贴近脖颈,眼睛很大,笑起来弯如月牙,看起来人畜无害。
从周围人对她的态度上来看,她显然没有表现出来的柔弱。
那队男人纯靠人数和外形哄人,队伍内每个人都人高马大的,穿着背心短路,露出身上的伤痕。
为首的男人头顶有一道长疤,疤痕早已长好,上面的毛囊损坏,已经长不出头发了。那条疤从前面一直延伸到后脑勺,看起来很唬人。
那对男女是场内为数不多的遮盖相貌的人。男人穿着漆黑的衣服,带了黑色的口罩,下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上半张脸又被头发盖住了一大半,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的眼睛很大,里面布满血丝,看人的时候好像一个喝醉酒的人,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你,神经质一样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抓住你脖颈跟你讲说不通的道理。
二人队伍中的女人要正常些,带着一顶帽子,帽子的前面带拉链,拉上后可以遮住大部分脸。
她比男人还谨慎,带了硕大的太阳镜。
会议室周围的人很多,因为空间不够,好多人挤在一起。
那对男女的周围仿佛成了真空地带,周围的人宁愿挤些也不愿意跑到他们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