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了,晋王妃也还是言语之中维护着晋王。
如锦倒是松了口气。
假若晋王因此而要毒杀晋王妃,那他就该是变态了……
这时,忽然外头有声音响起。
她连忙说道,“晋王妃有什么话想要让我帮忙给外头传达吗?若是有,尽管吩咐便是,别的忙我可能帮不上,但是替你传个话想来还是可以的。”
晋王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
若说一点都不想让娘家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也是骗人的。
可若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整个骆家的荣华富贵都靠着王爷呢,他们就算知道了自己过得不好又能如何?
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没什么话要对外传的。只盼你不要因我今日的胡言乱语而出去乱说,给我们王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锦连忙说道,“王妃多虑了,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你,必定会说话算话。今日你对我说的话,我保证谁都不说。”
说罢,她又悄悄地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刚将窗户推好归位,就听到里头响起了侍女的说话声,“王妃怎么坐起来了?今日力气好一些了?”
晋王妃苦着声音说道,“比昨日好一些。但是我现在累了,将我的枕头放下,我要睡一会儿。”
“是。”
一切正常。
如锦悄咪咪地又从原路返回到秋水阁中,如她所料,等她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门外这才响起了敲门声音,还是刚才的那个侍女。
“恪王妃,衣裳来了,奴婢给您送进来如何?”
如锦说道,“好!请进吧!”
等衣裳换好,一切都妥当了,如锦这才跟着侍女回到了晋王的书楼中。
这时候,李渡和“晋王世子”显然都已经吃完了。
管家客气地说道,“我让下人们再准备些菜?”
如锦连忙说道,“不必麻烦了,我已经吃饱了。”
她看了一眼明显比刚才要自在很多的“晋王世子”,又看了一眼李渡,“夫君,昨夜没有睡好,我有些倦了。要不然,我们改日再来拜访晋王叔吧!今日就先回去了?”
昨夜没有睡好……
昨夜是人家新婚之夜,当然不会睡好。
只是恪王妃到底是个女子,就这么大啦啦说出来了,是不是也有点过于豪爽了?
管家的老脸也不由一红。
他咳了一声,“王爷倒是也发了话,若是恪王和王妃急着要回去,就不留您二位了。来,请,我送您二位出去!”
“晋王世子”显然听懂了,一时有些急了,拉住了李渡的手臂。
李渡很是不舍,“要不然,我们再留一会儿?”
他知道锦儿急着去找南疆蓝族长解惑。
可是对于他来说,此刻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亲爹啊!
这……让他如何舍得?
管家却笑着说道,“世子舍不得恪王呢!世子不怕,恪王是咱家亲戚,以后他也会常来看望您的!若是您实在想着他,等老奴回禀了王爷之后,也可以请恪王将您接去恪王府小住几日呢!”
他这话似乎是说给“世子”听,可是又好像是在说给李渡听。
李渡心中顿时有些迷惑。
但很快,他又醒了过来,“既然如此,那等回禀皇叔之后,我便请世子来我府上小住几日吧!”
他站起了身,拉住了如锦的手,“王妃,咱们今日就先回家!”
第489章 证据
刚出了晋王府的大门,如锦望了一眼帝宫的方向,“晋王肯让我们就此离开,恐怕……”
此刻,庄严巍峨的金銮殿上却是一片肃杀的血光。
太子李潇捂住胸口满脸恨意地斥喝道,“晋王叔,你这是要造反!”
他嘴角尚有几点殷红的血液,双眼中的愤怒几乎跃然而出,“我父皇还未驾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比起太子的狼狈,晋王可谓是丰神俊朗,仪态潇洒极了。
他温和地笑了起来,“太子误会我了。我这可不是要造反,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太子当真以为这天下没有人知道,昨夜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也说了,你父皇还未驾崩,这乾国的江山何时容你自作主张了?”
太子心头一紧。
确实,只要眼睛没瞎心智没昏,那就该知道父皇的中风很是蹊跷。
但那又怎么样?他乃是乾国储君,继承这帝位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除非有人能够证明父皇的中风与他有关,否则,仅凭三言两句猜测,谁又能定他的罪?
他这样想着,顿时轻松了一些。
抹去了嘴角的血痕,他挺直了身躯,“所以,这乾国的江山不能让监国的太子做主,反而要听晋王的吗?什么拨乱反正,不过只是你想要惑乱朝纲的借口罢了!”
他厉声说道,“守护陛下的皇城军很快就要来了,皇叔,你以为你能高兴得到几时?若是此刻收手,束手就擒,我看在同时李氏血脉的份上,答应给你留一个全尸,否则的话,刀剑无眼!”
晋王笑了起来,“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太子,你以为以你的能耐能将我拿住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如此狼狈,而我却毫发无伤呢?”
他抬了抬手,“信不信,这满殿之上,除了你身边的那几个人,其余的尽是我的信众?”
话音刚落,刚刚还站在太子阵营中的臣子一名接着一名地走了出来,静默地走到了晋王的队伍之中去。
一个,两个,三个……不一会儿居然走掉了一大半。
太子瞳孔一缩。
什么?
这些人号称是忠心不二的太子党,居然……居然早就被晋王收买了!
不,也许是在更早,也许他们本来就是晋王的手下,只是假意投靠他罢了!
何时……晋王的势力居然如此之大了?
正在他气愤交加的时候,忽然,他看到站在他身侧的孔侯也挪动了脚步。
“阿誉……你!”
太子的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比孔侯略大几岁,虽然算不上自小一起长大,但孔侯和他的表弟萧煦却是发小。
小时候,萧煦和孔侯没事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到处跑,他也由着,真心实意将他们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
后来,当他有了一番势力,这两人便就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孔侯,乃是他太子东宫的智囊,是他除了舅父之外最信任之人。
怎么会这样!
孔侯的脸色苍白,目光中满是痛苦与不忍。
不过,他抽身离开的脚步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迟疑。
他立在当下,对着太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便不畏惧所有的议论和眼神,丛容地踏入了晋王的队伍中。
太子的身子不自禁颤抖起来,“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他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在哭还是在笑,总之,难看极了。
“皇叔真是好手段啊!我自以为御下有道,也算是个礼贤下士之人,所以追随我的人都十分衷心。未曾料到,这些人中十之七八都是皇叔的手笔。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啊!”
晋王淡淡一笑,“不过是看太子对这天下江山早就摩拳擦掌,不忍见你身边无人追随,寂寞寂寥罢了。”
他的神色肃穆起来,“但哄小孩子玩是一回事儿,真的遇到了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太子,你犯上做乱,弑父谋反,身为储君,却将自己的父皇弄成了半死不活模样,我身为你的皇叔,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来人,将这不忠不孝的谋逆之子拿下!”
太子高声喝道,“你胡说!”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自己的处境也越来越坏,他不免心中生出几分彷徨和惧怕来,“皇叔想要篡位,所以才编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我吗?你说我弑父作乱?我父皇还没有死呢!只是突发恶疾罢了。我看想要以此借口来谋逆篡位之人,乃是皇叔呢!”
等一等!
再等一等!
舅父带着虎威将军的虎符去城外搬救兵了,只要等舅父入宫救驾,晋王便是再势大又能如何?
晋王的西北军是厉害,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只要他能够尽快地将场面控制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晋王杀了,那就算西北军来了,没有了主子,还能堪当什么大用?
太子知道,在金銮殿内,他的气数已尽。可是,他的舅父靖宁侯还在路上,若是所料不差,应该很快就能赶来,他只要再忍片刻,定能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