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闭上嘴吧!”娜热使劲将阿勒坦往回拉。
“你放开我,我还没说完呢。”
“阿勒坦,你低头看看吧,你现在踩在谁的地盘上。”娜热提醒他。
燃梦,可是时也一手创立的。
“切,你以为我稀罕吗?那是耿教练来找我的时候没说清楚,我要是知道加入国家队连个训练的地儿都要仰仗别人,我才不加入。”阿勒坦说的是实话,耿天华拉拢他的时候,说是从此国家给他做靠山,不用担心被骗,可哪里知道,耿天华那老头匡他呢,对于马术这项运动,国家提供的经费少之又少,教练是半自掏腰包型的,马匹是靠热心马场主资助的,训练场地是时也的,还不如他在外跑商业比赛呢。
“不好意思,你醒悟得太晚了。”时也朝阿勒坦笑了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师兄,我们不后悔。”娜热看着时也,明亮的眼如天上的星,“能为国争光,比赢任何比赛都值得骄傲。阿勒坦他是喝醉了,他清醒的时候可不这样说,你都不知道,加入国家队之后他往家里打了多少个电话,家里人也为我们骄傲。”
“是吗?”时也看向阿勒坦。
“是,我不后悔加入国家队,不后悔被老耿匡,可我就是不服。”
“不服什么?”
“不服……不服……”阿勒坦看了一眼娜热,心一横,扯着沙哑的嗓子道:“不服你凭什么能做师兄啊?”
还不服他凭什么能被娜热放在心尖上,时时崇拜,时时惦记,刚才在耿涛师兄的订婚宴上,娜热没见到时也,都失望成什么样子了?这理由,真是让时也哭笑不得。
“我就不服你,除了这俱乐部是你的,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吗?”
“师兄在国外可是战无不胜的……”
“那是在国外!”阿勒坦打断娜热的话,“在中国呢,他哪一点比我强了?他哪一场比赛比我厉害了?他拿的冠军有我多吗?”
“倒还真不如你。”时也自嘲一笑,“那怎么呢?我喊你师兄?”
“你寒碜谁呢?”阿勒坦瞪着时也,“便宜师兄我可不做,有本事,咱两比一场。你别提你国外的成绩,我也不提我过往的荣光,我们光明正大的重新比一场。你赢了,我喊你师兄心服口服,你要是输了,你就……”
“我就怎么样?”
“你就离娜热远一点。”
“你说什么呢!”娜热狠狠白了阿勒坦一眼,“醉鬼!神经病!”
娜热骂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娜热!喂!娜热!”阿勒坦看着娜热负气的背影,又想跟上去,又惦着自己的战书时也还没答应,“时也,行不行!就你一句话的事情!快回答,大丈夫别磨磨唧唧的。”
“行啊,你要比什么?”
“你要比什么?”阿勒坦一副无所谓且自负的表情,“你来定,我都行!”
时也想了想:“速度赛马吧。”
“行!”阿勒坦一口答应,等话音落下,又回味过来,“你什么意思?”
他原本让时也定比赛项目,是想让让这位师兄展现自己的气度,可没想到,这位师兄竟然提了速度赛马,业内谁不知道,他阿勒坦可是内蒙去年的速度赛马大奖赛冠军,挑他擅长的,看来这师兄挺大气,变着法的不想占他的便宜。
“没什么意思,怕了?”时也淡淡的。
“我怕?你开什么玩笑?”
“好,那就这么定了。”
第124章 耍流氓
倪音把时也的外套穿回了家,她原是要当场还回去的,后来稍加一犹豫,就夹了私心。她想,如果自己“不小心”把他的外套穿回了家,那么,她就有借口再去见他一次。
隔天,她去医院安排好她的工作之后,以还衣服的由头,又去了一趟燃梦俱乐部。她的小Polo刚开到俱乐部门口,就发现今天的燃梦似乎比昨天还热闹。
下了车,她碰到了小褚。
“小褚。”
“倪医生。”小褚看到她有些惊讶,“你也得到消息过来看比赛啊?”
“什么比赛?”她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她只是来还衣服而已。
“时先生和阿勒坦今天比速度赛马啊。”小褚说起来还有些兴奋,“昨天那个阿勒坦向时先生下了‘战书’,他还在社交网上发了消息,邀请大家一起来观战,所以你看今天俱乐部这么多人。”
倪音想起昨晚阿勒坦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果然,来者不善。
“这个阿勒坦真是不自量力,我们时先生在国外跑比赛的时候,他还在玩泥巴呢。走走走,一起去看看啊。”小褚热情地邀请倪音,“我们去给时先生加油,我就不相信,他还干不过那只***。”怕是只不好惹的战斗机呢。
当然,倪音并不是对时也的实力有什么怀疑,只是,论速度赛马这一块,并不是时也的强项,而阿勒坦,生长在蒙古草原,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虽然马术比赛技巧不如时也,但速度是他的优势。
这局,输赢难料。
比赛在燃梦俱乐部的椭圆形草地赛道上举行,草地赛道是欧洲常见的赛道,草皮的柔软为马蹄着陆提供缓冲,这样的缓冲地面,无论对速度赛马还是障碍赛马而言都是完美的。
相较于快而致命的泥地,草地赛道更精英主义,它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如若发生意外,柔软的草皮能为坠落的骑手提供缓冲,减少伤害。
时也在英国glory俱乐部时,习惯了这样的赛道,所以回国建立燃梦之初,他第一时间花重金修建了草道。
赛道外围立了很多观众。这些观众多数都是阿勒坦喊来的,当然,也有几个闻风而来的记者夹杂其中,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但对记者来说,现在“时也”这两个字就是热度,如果今天时也输了比赛,那就又是一条精彩的新闻,热上加热。
倪音站在观众之间,遥遥看着塞道上的时也。
他今天穿了红黄的东方龙彩衣,配上白裤黑靴,少了往日比赛时优雅的品相,却多了几分飒爽与正气。
阿勒坦穿得是海蓝白条彩衣,他本就年轻,穿上这样的颜色,更显青春与不羁。
赛马运动的彩衣文化起源于英国,不同颜色的彩衣是骑手们各自的标志,也是裁判在速度与激情间区分骑手名次减少纠纷的最好方法。
比赛开始前,时也的所有注意力都在End身上,他扬手温柔轻拍着End的马背,虽不说话,但眼神间尽是安抚之意,而他的对手阿勒坦则显得杂念无边,阿勒坦牵着他的马儿,时不时往观众席扫视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而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等阿勒坦第三次往观众席看过来的时候,倪音终于找到了阿勒坦目光的定点,原来他是在找娜热。
娜热头戴鸭舌帽,一头小卷发邦成了低马尾,她的表情不是很好,尤其是看到阿勒坦望向自己时,她直接翻了个白眼。
阿勒坦得了娜热的白眼,也是高兴,看到娜热前来观战,他的状态一下就高昂了起来,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一样,今天他势必要在娜热面前碾压时也,打碎她的偶像滤镜,从此之后,拉拢她的心,做她崇拜的王。
“今天的赌注是什么啊?”观众区有人轻声地询问。
“不知道。”
“好像说谁赢谁是师兄。”
“就赌一个师兄的名头?”
“嗯。”
“呵,男人。”比赛正式开始,时也和阿勒坦抽签确定了跑道顺序,裁判发令前,两位选手在起跑线后等待,待马匹状态基本稳定后,发令员发出了起跑信号。
今天的赛事距离为2000米,时也和阿勒坦几乎同时扬鞭启程,也不管赌注有多幼稚,观众的热情在两位选手起跑的瞬间被点燃。
铁蹄铮铮,骏马奔腾。
倪音牢牢望着跑道上那驰骋的一抹红,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看过时也那么多比赛,但这是第一次看现场,而速度赛马虽然没有列入奥运项目,但对观众而言,观感的确更激烈更野性,能让人自然而然的跟着热血沸腾。
阿勒坦不愧是内蒙速度赛马大奖赛的冠军,他对马匹的驾驭能力和对速度的掌控能力是一流的,时也虽然从没有在公开场合展现过速度赛马的实力,但是,他今天的表现也特别吸睛。阿勒坦追求的是风一样的速度,时也则在追求速度的基础上加以战略,他知道在草地上长时间骑行是有一定困难的,所以,他在前段保留体力,直道时全力冲刺,一直占据着比赛的有利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