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以轻飏(30)

“这儿就你与我两个人,想要报仇,我给你机会。”

对于他的豪言祁咏遥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哂笑一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你当然敢,这次你不动手,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祁咏遥不屑一顾:“想要杀你很难吗?”

对于她的无礼厢夏皇帝亳不在意。

祁咏遥突然松开了紧握成拳的双手。

恨吗?想要报仇吗?

她恨!恨不得将这个人千刀万剐;她想要给爹娘报仇,想要杀他千次万次。

可,不是现在,只要她拔剑了,想逃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带来的人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就他们出去。最重要的,还有槿严。不能连累他,如果被人发现那是槿严,他们跟定会拿着这事儿找澜昌的麻烦,槿严一旦留下把柄,再回澜昌一定会有人为难他。

“陛下,大人们都离开了。”一位公公的到来打破了沉默。

“宴都散了,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民女告辞。”

厢夏皇帝不吭声任由着她离开。

祁咏遥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拐角处。

“陛下,就这么放她走吗?”

厢夏皇帝看了他一眼,倏然笑了,感慨道:“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今日伤了她,凌霄阁能善罢甘休?我活不了今天了,就让我好好的罢。”

☆、惩罚

从小耳融目染的亲力亲为、以善待人。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因为善而家破人亡。

“怨你爹娘瞎好心。”这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剑,狠狠地刺在了她身上。

因为心善就要承受着别人的议论,因为心善就应该受着无由来的诬陷,因为心善就要去死吗?

“凭什么?”她扪心自问,在渭城的这些年里她家救助过不少流民,做过很多善事。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就因为她爹娘是大善人,做了太多好事,所以该死。

这就是好人的下场吗……

在梦里,她总会梦的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梦醒后不记得梦里的内容,她可以确定她从来没去过那里,至少在有限的记忆力没有找到过相应的地方。

那里的建筑风格很像是皇宫,但又不像是在宫里。

梦里的她要去一个地方,急急忙忙地怕误了时间,额头都跑出了细细的汗。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张望。

后面空无一人。

疑惑片刻,她只当听错了,继续赶路。

抬腿欲走时昏暗的屋子里亮起了微弱的烛光,接着从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那声音她很熟悉。

她对偷听人讲话没什么兴趣,再次要离开时,一句话清清楚楚的进到耳朵里。

“今日杀了祁文川,他们短时间内查不出是我们干的,以后很难说,到时候我们跟凌霄阁就彻底决裂了。”

其中一人踌躇片刻,道:“让我再想想。”

“您对祁文川既有情意在,为何还要将他置于死地?”

那人没有回话,似是陷入了沉思。

她弯腰躲到门后,推开一条缝朝里面张望。

看到里面的两个人祁咏遥一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是他,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祁咏遥在震惊中难以回神,扶着门的手紧握着门沿,在“吱呀”一声中她回了神,门被她推来了更大的缝隙。

“谁在哪!”

里面的人朝门口走来。

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跑,越是在这种时候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慌忙中被什么东西给绊倒,那两个人很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祁咏遥。

穿着更显富贵的那个人神情复杂又微露慌张,另一个人上前一手刀落在她脖颈处,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

“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会儿?”蔚槿严一进门就看见祁咏遥坐靠在床头,看着某处虚空走神。

闻言祁咏遥抬头看着他,道:“抒然来了?”

“嗯,柳怀易过去了,暂时用不到我们,你就放心在睡会儿罢。”他似乎每天都致力于让祁咏嗂多睡会儿。

“嗯。”她正要躺下房门被人敲响,刚坐下的蔚槿严不得不去开门。

门打开,吴昊江站在门外。

吴昊江:“殿下,屠铭突然重病,现朝廷上的事由屠明宗暂时管理。”

蔚槿严、祁咏遥俱是一愣。

“若屠明宗继位,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不,并没有白跑,至少范围缩小到了几个人。”祁咏嗂说道:“能知道槿严和三殿下行踪的没几个人。”

“准确来说除我们以外只有四个人,父皇没有理由事无巨细的把澜昌的事告诉屠铭,柳国公知道我们在厢夏,如果是柳国公,屠铭早就知道我也在厢夏,不过看情况他并不知道。”蔚槿严给他们分析道。

“所以剩下的两个人是谁?”

“我的两位皇兄。”

澜昌太子蔚逸寒和澜昌二皇子蔚治。

“你还记得四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蔚槿严问祁咏遥。

祁咏遥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那时候,茫然道:“记得,是在清心寺。那儿怎么了?”

“我跟三哥去清心寺是暂时歇脚,我们大概摸到他们传信的途径到那边守着。”蔚槿严道:“人倒是抓到一个但软硬不吃,就把他放了。”

祁咏遥:“放线钓鱼?”

“对。”

“可——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不会再用他,甚至会杀人灭口。”

“他的确被遗弃了,我们派一个人跟着他,被发现的可能性小。跟了两个月,一直没人联系他。后来他们发现没人跟着他再次联系他,他们动了杀心,他被我们的人救下,心灰意冷下他提供了一些线索,只能缩小范围没多大用处。”

“现在重要的是找证据,厢夏四殿下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祁咏遥说:“剩下找证据的事就交给我罢,那毕竟……是你哥哥。”

怀疑至亲已经很难,更何况亲自调查。

斟酌片刻,他说道:“既然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不管是谁,我不会顾忌谁的情面。”

不管是谁……

吴昊江轻眨了一下眼,木然的转头看着她姐祁咏遥。

蔚槿严挑了一下眉也好奇的看向祁咏遥。

祁咏遥埋怨的看着吴昊江,之后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蔚槿严,道:“咳,那个——囚禁皇子——是什么罪名?”

蔚槿严:“……”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很好,真是亲弟弟,卖了姐姐他跑了。

蔚槿严突然站了起来,她哪敢坐着,立刻跟着站起来。

他往前走一步,祁咏遥就往后推一步。

蔚槿严嘴角含着笑,说道:“要看你想囚禁的是谁,把他囚禁起来干什么。”

他这一笑,祁咏遥只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她一边后躲一边说道:“只是想想,这不还没实行呢吗。”

说话间被蔚槿严赶到墙角,他还在靠近,祁咏遥却已经退无可退。

不管是谁……后面可能永远都要加一个后缀。

祁咏遥除外。

“姐,你为什么还遮着脸?”这明显是吴昊江。

“……”这是祁咏遥。

蔚槿严轻笑一声,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吴昊江满脸的问号,这位四殿下就差把心情好几个字写脸上了,而她的姐姐却……虽然看不见脸,但能感觉的出来,她很郁闷,非常的郁闷。

祁咏遥隔着白沙瞪着蔚槿严。

他憋了两秒偏开头笑的更甚了。

祁咏遥:“…………”

气的她嘴唇疼。

她严重怀疑蔚槿严属狗的。

他牙怎么能这么尖!

在回去之前,祁咏遥找了画师,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了青竹居以前的样子,找了有名的施工队,重修青竹居。

之后又去屠明亦王府跟他告别,其实另有目的。

一回到长相思吴昊江就告诉她,厢夏新任皇帝陛下屠明宗叫她进宫。

宫里来人通知在午饭后,她却拖到了傍晚才去。

期间吴昊江问她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她说:“因为厢夏四殿下傍晚进宫,去看老皇帝。”

吴昊江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低声说道:“姐,你还没死心啊,四殿下根本无心作这皇帝。”

祁咏遥也压低了声音,道:“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也不想让我冒险,我知道。”

她斟酌道:“你不觉得厢夏四殿下是作这厢夏皇帝的最佳人选吗我们都不了解屠明宗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他不愿意帮忙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要是我一去不回,就证明他是个有野心的,厢夏、澜昌迟早要打一仗,安全回来我也就死心了。就当是去看看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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