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槿严:“……”
真的睡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躲开吗?不可能的。
蔚槿严坐在那儿不说话,祁咏遥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随后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脸瞬间烧了起来。
……
下人把早饭拿了过来,祁咏遥想下床自己吃,蔚槿严不让。有拗不过,只好在床上吃了早饭喝了药。
吃饭的同时蔚槿严拿出精油在她敷药,脚踝处一阵阵瘙痒,每次她一缩脚,蔚槿严就给她拽过去。
祁咏遥一阵无语,她刚端起粥喝了一口,突然传来的瘙痒让她差点喷出来,终于忍无可忍道:“槿严,能不能等我吃完再弄。”
蔚槿严头都不抬一下,道:“不能。”不留给她一丝辩驳的机会。
祁咏遥低头看着书,不知道蔚槿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走到床榻前,说道:“把衣服脱了。”
“!!!”祁咏遥满脸惊愕的抬头看着他。
蔚槿严瞧见她的模样,眼中含笑,却道:“想什么呢?”他晃了晃手中药,一本正经地说:“换药。”
“……哦。”祁咏遥再次红了脸,一早上的时间,她竟然当着蔚槿严的面红了两次脸!真的是太丢人了啊!
她内心在无声的狂吼,表面上依旧保持住风轻云淡。
祁咏遥退了衣衫,露出洁白如玉的双肩,突然没有东西遮挡的皮肤,有轻微的细风吹过都会觉得不适,她从小就很怕冷。
她缩脖子的瞬间正好被低头拿药的蔚槿严看见。给她盖上半边肩膀。轻柔的拿下纱布,露出因为有纱布盖着还没完全凝结的伤口。把药沫一点点沾到上面。
跟腿上和胳膊上的伤不一样,肩膀上是真见了血,药沫开始渗入,酥麻的疼痛感不断传来。疼的她一直皱着眉头。
还好现在背对着槿严,槿严看不见她。
该吃的药都吃了,该敷药的敷了,该换的也换了。
祁咏遥好说歹说,劝说了他半天才把蔚槿严劝回去。
祁咏遥叫他回去休息。他就说一会儿。半天过去了也不见他有要走的意思。最终他拖不下去了,叫来了冉抒然他才不放心的回去休息。
离开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回来了。
冉抒然跟祁咏嗂小声抱怨道:“以前都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的。”
“你现在不是有你的驰将军么,”祁咏遥也小声说道。
“也是。那你就跟你的厢夏殿下呆着吧!我就不在这做大太阳了!”冉抒然小声回道。
两人的对话全部被蔚槿严收入耳中,那句“你的厢夏殿下”成功取悦了他。
冉抒然走后,蔚槿严的笑意一直未减。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我的槿严殿下。”祁咏遥是故意的。
之后,蔚槿严再一次让她尝试了一下差点窒息的感觉。
……
☆、出去走走
几天过去,渭城那边一直没来人,看来也不想怎么样。
只是倒霉了祁咏遥,伤成这样。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说待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因为祁咏遥受伤就多住了几天。祁咏遥没告诉家里具体原因,就说想多玩几天。如果她爹娘胶针的问起,蔚槿严就对会说出去。
还好祁文川跟柳青没多问,她平时很少出门,难得想多玩几天,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到第三天,她基本上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这儿离渭城又不远,她又不是残疾了不能走,要回去根本就没问题。就算是真的残疾了想要回去也有的是办法。
奈何蔚槿严太固执,怕她在路上磕着碰着,不让回去,要等她好些了再回去。
屠明亦,冉抒然,驰佑等人还都附和蔚槿严,都不帮她说话。
可他们又没说好到什么程度。
蔚槿严跟定是在这儿陪她,照顾她。其他几人也没什么事,都不急着回去,全在这儿游手好闲着。
祁咏遥房间内。
蔚槿严在给她肩膀上的伤口换药,伤口已经结痂,感觉不到疼了。
“槿严,我想出去走走。”祁咏遥仰头说道。
虽然平时她也不怎么出门,但也没有连着几天都不带出一下房间门的!她实在是闷了,只想在外面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祁咏遥仰头看着蔚槿严,祁咏遥的头挡住了他的实现,他不得不停下换药的动作。
他看了祁咏遥一会儿,说道:“不行。”说着把祁咏遥的头抬了回去,继续给她换药。
“再见不到太阳,我都快要发霉了!”祁咏遥不情愿的小说嘟囔着。
蔚槿严在她身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祁咏遥穿好衣服,蔚槿严扶她坐正后离开了。
没过多久,回来抱起祁咏遥就往外走去。
“唉!”祁咏遥毫无防备的被抱起来,吓的差点喊出来。
“去哪儿?”祁咏遥问。
“后院。”蔚槿严答到。
后院有一个小凉亭,还有一个小型池塘,还有荷花和荷叶。来的第一天路过一次,还没来得及去坐一会,第二天就受了伤。
后院。
凉亭里也个大理石圆桌和四个石墩子。其中突兀的立着一个带靠背的木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软垫。
蔚槿严抱着祁咏遥径直走向那个木椅子。
“你刚才就是来弄这个的?”祁咏遥坐在了椅子上。
蔚槿严:“嗯,怕你真的发霉了。……不过,我觉得发霉了正好,不会再有人打你主意。”
祁咏遥:“……”这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唉,可惜没带笛子出来。好像……”祁咏遥还没说完,蔚槿严不知道从哪把她那把竹笛拿了出来。
祁咏遥:“你带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拿的?”
蔚槿严:“嗯,抱你之前拿的。要用吗?”
“我是说,好像听你吹。”祁咏遥说道。
婉转连绵的笛声缓缓响起,随风荡漾,越飘越远。
祁咏遥不由的沉溺在悠扬的笛声中去。在她零零散散的记忆里模糊记得槿严是会吹笛子的,好像还会抚琴,不过,这儿没有琴可以给他弹奏。
四年前。
厢夏皇城内的某处宅子里。
柳青陪着祁咏遥在书房安安静静的练字。桌上铺平的纸上赫然写着《归去来兮辞》中的: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这是小时候刚开始学习写字时,祁文川就教她写这两句话。原因很简单,这两句话诠释了他每次离家,归家路上的所想所感。
祁文川说每次离家都想快点解决所有事情快些回家,想快点见到柳青。有了她,母女两个人成了他的牵挂,时时刻刻记挂着。回家的路上恨不能立刻见到她们,无数次抱怨时间过得太慢。
就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祁咏遥从小到大不厌其烦的写了一遍又一遍。
这上面的每一句,每一个字,每一个字的一笔每一划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左手边的宣纸已经摞了厚厚的一沓,翻开来看,每一张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不换句话写?总摁着这两句话写,练字的效率可不会太高。”柳青在案边帮她研磨。
“我知道,我就说喜欢写这两句。”祁咏遥说道。
柳青不在过问,暗想到:遥儿还真是专一啊。
也是,写了这么多遍都写不腻。
临近中午,因为要有客人来,柳青打算亲自下厨,她去厨房准备午饭,留祁咏遥一个人练字。
祁咏遥把写完的宣纸上的墨水吹干,放到左手边,又拿一张铺平。落笔继续写着,“舟遥遥以轻飏”中的第二个“遥”字还没写完,她被传来的笛声给打断,准确来说是悠悠笛声符着沉稳琴声。
在停顿的几秒钟时间里,宣纸被毛笔上的墨水染黑了大片。她瞬间惊醒,把笔提高,可惜这张宣纸不能再接着用了。
祁咏遥放下毛笔寻着声音找过去。
弹着琴的是蔚询尘,蔚槿严在吹奏着笛子。
祁咏遥走近,坐下静静的听着。她在街上远远的看见过有人弹琴,还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听过。
完全忽视蔚槿严一般专心致志的看着蔚询尘弹琴。
蔚槿严瞧见自己被某人忽视了,立马就不干了。放下笛子要跟蔚询尘换。
蔚槿严道:“哥,我来弹罢。”
蔚询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瞧见正专注盯着他看的祁咏遥时,瞬间就明白了,笑着说道:“好罢,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