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凭空冒出来了一个五六岁的三皇女,明上说是先皇的孩子,可实际谁又知道呢,怕是随便找了个黄毛丫头,架空权利呢。
三皇女成功登基,碧玉太后垂帘听政,实握大权,他背后的势力竟然是燕王。
碧落模仿什么都很快,管理朝政,清除余党,每样做得都很好,可他却一点都不满意。
他怀疑他又被骗了,燕王曾告诉他,来宫里就会见到她,他做了,她也的确见着了。
可是,再也没有了,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传言都说她离开人世了,可是燕王却又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听他的话,她还会回到他身边的。
可是! 没有!
多少天了!没有!没有!没有!
他疯狂地怒吼着,手直接砸翻了那一桌子的公文,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得可怕,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摔得粉碎,熊熊的怒火让他面目可憎,狰狞的如一匹野兽。
一旁的侍人,浑身瑟瑟发抖,太后又开始发疯了,真的太难伺候了,一天阴晴不定的,正常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每过一阵子,就会突然间发作,立刻暴怒。
他僵硬地移动脑袋,向书柜走去,他的右手压下某一个突兀,一间密室打开了。
他进去,僵硬的四肢终于放松,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整个房间的气息。
夜明珠照耀着整个密室,密室里的东西很多,有女人的衣服,鞋子,簪子,床榻,杯子……
还挂着很多的画,都是同一个,临昀锡。
自从临昀锡离假死后,那个殿里的东西都被他搬到了这里。
他的眼睛带着疯狂的迷恋和欲望,所有的东西,都曾沾染过她的气息,他畅快的呼出了一口气,舒服地舔了舔嘴角。
他轻轻点着香炉,缕缕的青烟从香炉里缓缓升起,整个屋子恍恍惚惚。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变得迷离,眼角压抑着几丝微微的红润,小巧的鼻尖嗅着衣物的气息,他哀哀地叹了一声。
有些痛苦难抑地□□着,一双小脚紧紧扣着,那玉色的指甲微微颤抖。
他轻轻磕着眼,红唇张开又合拢,齿间压抑的气息,断断续续。
猛然间,他整个人身体绷直,好似断了弦的弓,流淌着无声的泪。
汗水终是打湿了他的发,衣物沾在身上黏糊糊的。
这药的效果很好,他隐约间看见她缓缓朝他走来,双手拥抱着他,她的笑得是那般动人,那般美不可及……
下一秒,却又突然消失。
他痴愣愣地盯着空气中的虚无,指尖再次抓过空无,虚幻得什么也够不到,颓废感再次涌上心底,他整个人好似一团死物,有形无神。
他无力地蜷缩着身子,身上的衣物是那般羸弱,没有一丝的温度。
叹息的声音在空气中再次凋零,硕大的整个房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尽力憋住笑,碧落太惨了哈哈哈
☆、问药
入春。
冰雪随着气温回暖开始融化,临昀锡和他小日子过得也十分融洽,两人开始经营一家古玩店,来的人不多,两人就随心情,想到了就开门,偶尔也能大赚一笔。
其实临须尧暗中手上的店铺很多,遍布全国,他们完全没必要担心生计问题。
不过这些他没有告诉过临昀锡,因为他觉得这些小事,无关轻重。
“赵大夫,你看我夫君的腿如何?”临昀锡还是抱着一丝丝期待问着,这已经不知道是请了第几个大夫了,明明知道是在做无用功,却总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那赵大夫摇了摇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临昀锡点点头,送走了大夫。
“昀锡,能有你的陪伴,我已经很满足了。”临须尧推着轮椅,窗外一片春色暖意,最重要的是,有她在。
“嗯。”临昀锡回了一个勉强的微笑,袖子里的手却攥得很紧。
两人望着窗外的春意,都有些心照不宣。
临须尧心里几丝悲凉,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希望临昀锡不要再为他找大夫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初那个决定真的对么,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也许她会忘了他,会有更好的男子陪伴在她的身边?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绞得难受。
临昀锡攥着的手愈发紧绷,她恨追杀他们的那些人,为了找千丝罗刹的解药,她为他四处打听,依旧无果。
“临姑娘,又给你的夫君拿药啊。”那个老大夫如往常一般从柜子里拿出一打药包递给她。
“嗯。”临昀锡接过药包,皱起的双眉就没有松开过。
“老夫可是听说了,你私下又偷偷请了很多大夫啊。结果怎么样?”老大夫小眼睛微微眯着,瞧着她,嘴角压下一丝得意,又继续嘟囔着,“还不相信我。真是……”
“不是,老大夫,有些事情还是多多实践才能出真知。”
她又如何不知道这药难解,可是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他从世间离开?她做不到!哪怕是无用功,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临昀锡都不会放过!
“哼!真是年纪轻轻,人却跟个老顽固一样死板!”老大夫轻哼一声,摸着胡须,眼睛似有似无划过窗外,“要我看,你干脆别管你那夫郎了,天下如花似玉的男儿那么多,就守着一个,还是马上要入土的小残疾,老夫都替你不值!”
“还请您慎言!”临昀锡眼底压抑着几丝微怒,语气有些冲动,“这是我的事,我乐意,我就是爱他。我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要他一个。管他是瞎子还是瘸子,没腿我就做他的腿。至于其他,生死有命,但只要有一丝生的生机,就算阎王来了,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那老大夫小眼睛少了几丝精亮,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窗,竟是半天无言。
他垂下的眸却是多了几丝寂寥,枯老的手有意无意地抿着袖口边的补丁,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他到底是老了。
“哼!”老大夫掩下脸上的神情,一双小眼睛闪过几丝无奈,“你们年轻人,就是好,爱瞎折腾。说实在的,我倒有点羡慕那瘸腿小子了。”
如果他年轻遇上的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谁知道呢,他只知道天下没有一个女人是好东西,都是喜新厌旧的人。可是这小丫头的话,倒让他有些吃味了。
“临姑娘,等一下。看你一片痴情的份上,老夫送给你个东西。”
“别了,您老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临昀锡还在为他前面的话生气。
“哼!”老大夫小眼睛一瞪,胡子翘着老高,“你确定?这可和你夫君的病有关。”
临昀锡不吭气了,乖乖在一旁等着。
那老大夫蹬着□□,把柜子上最大的一个盒子拿了下来,他在里面套来套去也没翻出个所以然来,他敲打着自己的脑门:“真是老了,到底是放哪了呢?”
临昀锡就静静看着小老头子□□倒柜,东找西找,最后在桌腿下找了出来。
“诶呦,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在这儿,当时想着没啥用,就拿去垫桌子了。”老头子从桌腿下抽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令牌,吹了吹上面的灰。
“来来来,拿去。”老大夫把令牌随意扔给她。
临昀锡接过令牌,表情有些梗塞,她总觉得这老头有点不太靠谱呢。
“你可别小瞧这东西,这是千机阁的通路牌。”老头好突然想到了什么,眉色有些深沉。
“千机阁?”
“对,我虽然解不出这毒,但天底下或许真有比我厉害的大夫,也未尝不肯能,虽然老夫觉得少之又少,毕竟和我医术相当的,基本早就化土为安了。临姑娘,可以去千机阁一趟,那里是整个天下最大的情报搜罗网,没有那里不知道的事,至于能不能得到解药救你夫君,就看你了。”
“那千机阁在哪?”
“嗯,这个地方很隐秘,在兴隆赌场,你去那里,然后你直直走,前面有个长长的走廊,倒是候会有一个人跟你对接,他会问你是否上茅厕,你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把这个令牌交给他查看便是。”
“好,如此谢谢老大夫了。”临昀锡面色松动,这是不是意味她家的须尧有救了。
“行行行,你赶紧走吧,站在这耽误我接病人。”老大夫挥着手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