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服务完两位贵客立刻回到宋君年身边。她刚才也看到了宋君年的震惊和恼怒,以为是针对自己的,于是姿态放得更加低,没玩没了地道歉。
宋君年不喜欢听人家道歉,摆摆手示意没事。踌躇了一会儿,他低头望著鞋尖,低声问:“叶先生经常来你们店裡吗?”
“叶老先生去世前经常来,小叶先生来得也很频繁,大叶先生就来得少了,我在这裡工作以来就看见过他一两次而已。”经理唯恐他生气,自然是知无不言。
“宋律师呢?”
经理听到他提起宋蘅,脸上突然间满含感激的神情。“宋律师一年来三四次吧。宋先生,我不是不尊重您,但是只要宋律师来,我一定会亲自为她服务。宋律师曾经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无以为报,希望您不要介意。”
“她为你做了什么?”宋君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见经理很为难的样子,又补充道:“我是Ella的朋友,你但说无妨。”
“也不是什么很机密的事情。”经理叹了口气,“五年前我爸爸听信一个亲戚的话,把所有资金都投到了一个老千集团那裡,结果血本无归,一夜之间一穷二白。那时候我们家真的落魄,只能申请破产保护令。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家和宋律师接触上,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宋律师看了一眼我爸爸和老千集团签的合同就指出可以打赢官司的点来。如果不是她,我想我爸爸已经自杀了。”
宋君年听后沉默了好久,内裡情绪却是翻江倒海般起伏。他大脑里每一根神经都被不同形象的宋蘅佔据著。神经分佈如何错综複杂,宋蘅这个人的特点就如何多样,有时,甚至是矛盾。思绪万千,他挑不出一根来集中注意力。他从来不吸烟,但这一刻他很需要一根香烟来解压。
“宋律师真是人美心善。比她漂亮的未必比她能干,比她能干的未必比她漂亮。”经理由衷感歎道。
宋君年强迫自己回过神来,问:“那刚才宋律师和叶先生挑的那幅画是?”
“《玉堂富贵图》,作者未知,但艺术价值很高,是清前期的作品。玉堂春取其中字‘玉’,海棠取其音‘堂’,牡丹取其富贵之意,整幅画意为步步高升,富贵满堂。我们刚从台湾购得。这是一个系列,还有另外一幅明天运到。”
“我要那一幅,明天来拿。”宋君年当机立断。
他方向一转,拔腿就往外走,一路小跑去取车。刚连上蓝牙,车轮都还没动,就有电话过来了。
“宋先生,我新得了一株石斛兰,为其中极品,清雅不足,但色泽嫩白醇厚如牛乳,虽是从野外获得,但长得奇高,不似普通石斛兰那般如弱风扶柳,反而有一种霸气之美。不知您有没有兴趣抽空来一趟?有其他客人听闻我们有这样一株石斛兰,今天已打过好多次电话来了,不过我想著宋先生是真的爱花之人,私心想著留给您。”原来是相熟花店的老闆。
“我三小时后过来,多谢刘先生费心了。”
若是平时,他怕是早已一支箭一般奔去花店了。但现在他心裡对另外一件事情有更强烈的渴望。不八卦,不多问,不嚼舌头,是现代人早已忘了的对人的基本尊重。但宋君年没忘,因为姑妈也没忘,并且把这个作为处事原则之一教给他。如果说他自己对宋蘅所说的“不可原谅的”事不感兴趣,那未免太多虚伪了。但是直至这一刻他都没有去亲自问叶晋之当年到底发生了甚么,完全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宋君年清楚叶晋之是个性格莫测的人,是一个有明显缺点的人,但从来没有干涉过他的生活。
只是宋君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宋蘅今时今日的性格,和叶晋之有很大的关系。
而他,想清楚了解宋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提前打电话问叶晋之他在哪,宋君年以香港交通法例规定下的市区最高可行驶速度奔向沙田马场。
☆、第 25 章
叶晋之在马场有一个私用厢房,他正在等待上菜,见宋君年到来,又惊又喜地道:“Bro, what has become of you today! For all these years I kept inviting you to my private box at a stretch, and was always turned down by you, arrogant man! Come, I will show you my Fantastic Attorney.She is a born cornucopia!”
宋君年随意笑笑,摆摆手,接过waiter递来的一杯香槟,拿在手裡,倒也不喝。“Forgive my prudence,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麽沉重,“but I’d love to know what did you do to Ella When you broke up”
“Finally,”叶晋之的笑意凝固在脸上,转过身去面对马场而背对著宋君年。“I will tell you everything you’re curious about, but first, tell me, why provoked you to do so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Ralph.”
“Indeed.”叶晋之说到了点子上,宋君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
“Thanks for your answer. I realized that I was so afraid to hear your confession. Anyway,I will fulfill your curiosity.Ralph, how would you define—□□”
宋君年心裡一凉,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最糟糕的答案。“It couldn’t be, you are a gentleman...”宋君年一阵头皮发麻,多希望能伸手把叶晋之的舌头掏出来让他说一些好话。“It’s normal for you two to have sex at that time.”
“Don’t bother, I’ll tell you. I have committed that definition to memory. Rape,also called specified sexual offence, according to HongKong legislation, means any of the following, namely, □□,non-consensual buggery, indecent assault, an attempt to commit any of those offences, aiding, abetting, counselling or procuring the commission or attempted commission of any of those offences, and incitement to commit any of those offences. ”叶晋之回过头来,一边喝香槟一边冷笑著望著宋君年,“That’s what I had done to Ella.”
“Of course, we had had sex, many times, and we both enjoyed it with heart and soul, under the condition that, the sex was bilaterally agreed.”叶晋之垂下眼睑,鼻翼微动,好像在拼命忍住不哭似的。
他继续道:“That day Ella was finally exasperated by my latest affairs, no matter how I seriously swore that it wasn’t true. She put it that she’d like to break up...I was drunk, terribly drunk...I should have known that she didn’t mean it...All I could figure out at that moment was that I had to ruin her before she left...And I did, disregarding her struggle,abused her, beat her , □□d her...”
叶晋之话还未说完就被衝上前来的宋君年揪住了衣领。他带著认命的苦笑对上宋君年冒著怒气的目光,“Almost every part of her body,especially that secret place,bled.”
宋君年人生头一次让衝动佔领理智,青筋暴起的手朝叶晋之的右眼挥了一拳。叶晋之猝不及防往后一倒,手不自觉地扯住餐布借力,霎时间,桌上全部银质餐具哐当哐当地掉下来,劈头盖脸地砸到叶晋之身上。
如果要宋蘅摸著良心说许湉儿在澳门搞了个为流浪猫狗募捐的White Party与Dylan无关,那麽宋蘅勉强还是可以做到的。
Dylan一公佈和“波霸女股神”的订婚日期,许湉儿当机立断以许家的名义在同一天搞了个名为“给牠一个家”的慈善募捐party。她此举无疑是要抢Dylan的客人,而鉴于Dylan还没公佈订婚那天仪式具体在几点进行,她便安排在澳门举行party并且尚未给出具体的时间——杜绝客人们同时出席两个party的可能。等Dylan的请帖正式寄出,那麽许湉儿也会给出一个举行时间一模一样的请帖。
“你就这么乐意给狗崽队提供加薪机会?”宋蘅听到她这个决定时,第一反应许湉儿疯了。
“反正我不在意脸面,但他在意,他全家都在意,我就要顶他个肺!”许湉儿咬牙切齿地说。
女人最支持女人,宋蘅立刻去买船票和打包行李,顺带发了条message给胡爵士的儿子Patrick.这位刚刚大学毕业的小狼狗最近在追宋蘅,每天嘘寒问暖鲜花香水,不是约她去看电影就是约她去看演唱会。宋蘅这阵子没有力气去想感情的事情,一直没有理他,但是现在Patrick可是有用至极啊。Dylan订婚肯定会邀请胡爵士一家,而据宋蘅所知,许湉儿也给胡爵士发了请帖。宋蘅私心想帮许湉儿灭灭心裡的气,约Patrick出来吃饭,撺掇他鼓动全家去澳门而不是去Dylan的订婚party。
“但这样Daddy会好难做……”眉宇间满是稚嫩的Patrick很为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