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教室门口耍帅,引得那么多女同学偷偷拍照,是在报复我?”
“我没有……”
“那咱们扯平了。”
袁唯一哑口无言,这什么逻辑?不过他突然想起了麟子毕业前跟自己说的话,只要自己站在那,就是在祸害小姑娘。
晃过神两步追上沈遂,“我总不能在脑门上贴着‘有女朋友’了吧。”
“你贴了也没用,不能阻止她们欣赏美。”
“沈遂,你给我买个东西戴在身上吧。”
“这么明目张胆要礼物?”
“嗯。”
“袁唯一,你问人要礼物跟点菜一样。”
“研究生院组织的篮球赛你知道么?”
“嗯?”沈遂夹起袁唯一餐盘里的肉丝塞进自己嘴里,一时没想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我生日那天开赛,也没几天了,你知道的,我打球很帅的。”袁唯一的话点到为止,也从自己餐盘挑了一大块肉塞进沈遂嘴里。
“帅怎么了?帅你也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可你不能阻止她们欣赏美。”
这次换沈遂吃不下饭了。
“你回宿舍吗?”食堂门口沈遂看着给自己买酸奶的袁唯一问。
“回。你不回?”
“我有社团活动。”
“我送你。”
“不用,就在前面教学楼。”
“那你结束了我接你。”
“也不用,露可跟我一起呢。”沈遂双手搭上袁唯一的肩膀,故作郑重地拍了拍,“你呢,就回去好好待在男生宿舍里。”
沈遂拿了他手里的酸奶,得意洋洋地往教学楼走,去找露可汇合。
“沈遂,你看。”露可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给沈遂看自己的画。
“咦,是我那张照片啊,你还真的画了。挺好看的。”
“沈遂,我跟你商量件事。”露可下意识推了推根本没有戴在脸上的眼镜。“微博上有个漫画比赛,我能不能用这个参赛?”
“可以啊!当然可以!”沈遂浏览着露可给她找出来的赛事报名页面。
“照片上的人是你,拍照的是你男朋友,所以我想,虽然你已经同意我画下来,但要参赛的话还是应该征求你们的同意。”
“版权意识很强嘛,行,我问问袁唯一。”消息发过去之后立刻收到了同意的答复,沈遂和露可都很高兴。
“要是获奖了,露可你得请我吃饭。”
“不获奖也请。”
社团负责人此时站上了讲台,调试着话筒设备。
“我们这个社团,有一条最重要的宗旨,就是——随心所欲。你想来也可以,想趴在宿舍看漫画也可以,想画画也可以,想听我给你们推荐也可以。反正就是,很随意。”
“我很欣慰,又看见水灵灵的新社员加入了。你看,喜欢看漫画的不止我这种眼镜片瓶底厚的宅男。”
“今天我给大家放一部作品,看完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有兴趣的话回去以后可以挑自己喜欢的一部作品写写自己的赏析,下次咱们可以交流一下。”
☆、画里画外
“沈遂,你觉不觉得咱们社长挺有意思的。”
“露可同学,你审美好像跟大众不太一样。”
“哎呀,我又不是说长相。再说了,我要是跟大众一样,你会喜欢我画的东西?”
“嗯嗯嗯。”沈遂裹紧了身上的风衣。
“你打算写什么?”
“写你的作品呀。”
“呃……”
“放心,我不会给他们看的,写完只给你看。那你呢,要写什么?”
“写完给你看。”
沈遂和露可恰好都是不喜欢拖拉的人,当天晚上回去就都一气呵成,写成了稿子。
——露可给我们建立了一个新世界。就像哈利波特回到了他所属的魔法世界,爱丽丝跟着兔子先生钻进了梦游仙境,我们看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在露可的世界里,每个小星球都像是地球上的一个人,带着胖胖头盔的宇航员像是远方来的客人。这里是乌托邦,是理想国,有爱有情谊有热情有礼貌,但没有悲伤没有眼泪。你可以跟小星球喝下午茶,可以跟小雏菊谈恋爱,可以把自己丢进那个世界里短暂地做他的居民。你问我这个世界完全是虚构的,再美好又能有什么用呢?我想告诉你,美好的东西怎么会没用呢?我们在虚构里学会的美好,都会变成我们努力在现实世界里实现美好的动力。
——蛇吞象和大礼帽。全世界都记得他的玫瑰花,他的小狐狸,我却只记得他画的大礼帽。他说那不是大礼帽,可我也不觉得那是蛇吞象。我想那是一只魔术箱,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从里面变出什么新鲜的玩意,对一切充满幻想,就是小王子教给我最初的道理。
她们互换了笔记本后,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直觉得对方写下来的东西似曾相识,也像是出自自己笔下一样。
沈遂洗了澡出来发现露可又在画着什么。“参赛须知上说,要至少两张图,我就上论坛找了报到那天的照片,你看。”
露可笔下的人物看不清楚模样,简单几笔勾勒了五官,但是男孩揽着女孩的手、艳丽的玫瑰花束倒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露可,没想到你竟然有一天会画写实的作品。”
“以前觉得我虚构的东西更美好,不过现在发现了比虚构更美好的现实呀。”
手稿完成,露可用打印机把它们洗出来,“沈遂,这两张送你,你可以贴在你照片墙上。”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露可又把手缩回去确认了一下,“我留了签名呀。”
“我是说,单独给我的那种。”沈遂想羞怯的小粉丝一样,眨巴着小鹿一般的眼睛盯着人看。
“行,”露可转身就拿了马克笔,“以后一但我真成了艺术家,你还可以像电视剧里的贵妇人一样,把这画捐到展览馆去。”
——我是个很珍惜愿望的人,而这是一个我愿意分享自己的愿望给她的姑娘。如画如照片,愿她的笑容可以定格,愿她的幸福能够永驻。
落款是沈遂很熟悉的笔迹,她简直恨不得裱起来收藏,不过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夹在墙上,放在很显眼的位置。
自己和爱人成了画中人,而这画又出自偶像之手,何其有幸。
☆、第 36 章
时间晃晃悠悠就到了国庆黄金周,袁唯一老早就问沈遂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出去旅行,而沈遂也老早就一口回绝,她实在不觉得在这种人流量堪比春运的时间凑热闹能感受到“旅行的乐趣”。
事实证明,幸好他们没有任何旅行的计划。
袁唯一很不幸的,在假期的头一天,患上了急性肠胃炎。
“小遂,你来啦,那我和老袁就去店里了,袁唯一就拜托你照顾了。今早我们已经送他去医院挂了水了,你看着他吃药就行,别的没什么了,辛苦你了啊。”
“没事,阿姨,我去看看他。”
袁唯一倒是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与以往不同的大概只是把短袖换了长袖,抱着手机盘腿坐在床上玩得正欢。
沈遂把手里的毛毯丢给他,“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人。”
袁唯一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毯子,迅速结束了游戏放下手机,“挂了水好多了。”
沈遂在床边坐下帮他把毯子裹在身上,“怎么突然就肠胃炎了?”
“不知道,大概因为吃了你昨天剩的半个冰激凌吧。”
沈遂噘着嘴,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袁唯一伸手揉搓她的头发,“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不是说挂了水就好了吗?”沈遂把自己头顶的袁唯一的手拿下来看,轻轻拂过那个小小的针眼,“是不是很疼?”
袁唯一屈了手指去蹭沈遂的脸,“不疼,都没感觉。我说好多了,没说好了。”一边说一边顺势躺下,把毯子拉到下巴的地方,真像个可怜巴巴的病人。
“你吃药了没?吃完药再睡。”
“吃了。我睡一会,你别走。”
沈遂点点头,替他把被角塞了塞,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袁唯一抓住这只送上门来的手握在胸口得意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好安静,安静地能听见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没一会儿,袁唯一向里侧翻身,又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手的意思。
沈遂的胳膊不够长,若要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必须得整个人爬上床,想到这就血液上头,于是稍稍用力抽出了手,滑到床边地毯上,捡起袁唯一的平板电脑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