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超直感之前一直在提醒他比水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只是他早早的就知道对方的身份是时空旅人所以也没有在意。在与比水透谈话的过程中他也没有感知到对方是在搪塞他或者是在引诱他走上歪路,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诚实的解释了一切。超直感一直在警视他不要错过细节,那么比水透的身份或者是目的里肯定还有哪里有问题。
“奇怪,今天蓝波居然没有来这里撒娇蹭点心。一般这个点不是会来的吗, 我记得他这周的点心也被隼人给扣了啊。不会是去找隼人吵架了吧。”
一边对比着文件, 纲吉一边想着自己最小的守护者, 虽然对方现在已经成年了, 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了,他还是把蓝波当做小孩子在看待。为了防止他因为贪嘴而长胖, 蓝波的点心是有限度的,只是他自己的份额很少,用他的话来说都不够塞牙的, 所以蓝波经常跑过来蹭点心吃,有的时候还会跑到厨房偷吃, 还会拜托厨师长不要告诉别人。
只是只要蓝波偷吃零食的事情被狱寺隼人发现, 蓝波就会被扣除一周的口粮,这一周里只有他什么都吃不到,这个时候唯一会允许他偷吃并且帮他瞒住狱寺隼人的也只有可靠的哥哥沢田纲吉了。所以上周蓝波偷吃被发现后, 纲吉就准备了两份点心等他过来一边哭诉一边吃点心。
难道蓝波真的如他所说的长大了?这周的点心还是葡萄味的,是蓝波最喜欢的口味,他居然可以忍得住?
“果然是长大了啊,也有事情瞒着我了。”
知晓蓝波脾气的纲吉放下笔揉揉眼睛,能让蓝波放下喜欢的食物,要么是他自己吃够了,要么是他去做一些他不得不做的事情了。若是前者他桌上的电话现在就该响了,所以肯定是后者。这段时间蓝波逐渐接手了雷部的事务,年轻又被保护的较好的他在很多地方都吃了暗亏。他又比较倔,想要自己理顺这一切好帮上从小照顾自己的哥哥的忙。再加上他和立香,一平还有风太明明年纪相仿,但是只有他还没有理顺自己的工作以及未来,在他这个年纪还是不服输,想要自己来也是人之常情。
“您不需要休息一下吗?按照您现在的身体情况,您最好还是不要加班了。剩余的工作明天再处理也来得及。”
空荡荡的房间里明明只有纲吉一个人的声音,却传出了第二个人的声音。那是隐藏在暗处的暗部成员的声音,他们是清楚有关诅咒的一切的,为此每次首领加班他们都会尝试劝阻。刚刚因为找不到其余的疑点把比水透的资料放在一边,把手伸向摞得高高的文件的纲吉手一顿。他自己已经习惯因为诅咒而造成的身体虚弱,也习惯如何在想要吐血的时候带着微笑咽下那口涌到喉咙的血。
“我没事,这几天的工作量也不算大,我还可以撑得住。”
“您是彭格列的首领,也是我们侍奉的主人,本来我不该逾越说出这句话,但是首领,您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还有很多人都在关心着您的身体,我相信他们也不想看到您倒下的样子。”
暗部成员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仍旧是一副冷静平淡的口吻,只是纲吉可以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关切。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自己上一个真正的假期还是在半年以前,自从诅咒降临,他似乎就忙了起来,每天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就连上次沉睡的公主事件结束有警视厅给他放了假,他也是在暗地里做着准备,推动着后续事件的发生。
“这么一想我真的好久没有休息,也好久没有和他们好好说过话了。这段时间除了谈工作几乎和他们没有别的对话了。”
纲吉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愧疚感,事件发生前他和好友几乎每天都有时间一起对话,但是现在他们连见上一面都很难。大家分散在世界各地忙着自己的工作,而他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体日益虚弱的现实也减少了一些日常的对话,彭格列的气氛在这段时间其实很奇怪,死气沉沉的,没有什么朝气。
“唉,果然社畜生活会让人忘记很多原本应该做的事情。之前处理那些勇闯天涯的玛丽苏和每天都在找麻烦的世界意识已经够烦了,现在还有人不安分,这都害得我每天都要加班,很多计划都搁置了,也忘记了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他推开了所有的文件,直觉告诉他有人正站在门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站在外面随时准备敲门。他心里很清楚是谁,这段时间他的举动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察觉到不对,现在他们找上门来要说法也是纲吉一早就猜到的。不同于未来战,这次纲吉隐瞒的原因是诅咒有蔓延的趋势,之前在和蓝波以及暗卫相处的时候,他发现一旦两人有肢体接触或者是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超过两个小时,而且是世界基石的话,诅咒就有一定概率开始传染,或者说是蔓延。
细微的诅咒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积少成多,等到他们自身的死气之炎无法压制住吞噬躯体能量越来越强的诅咒的时候,他们的身上也会出现与纲吉身上如出一辙的诅咒。还有一点就是这种诅咒并非是那种传给其他人后可以多人分担,也可以给诅咒源头减轻的诅咒。在蔓延到其他世界基石身上后,作为诅咒的传染源的人的情况相反会加重。而新的感染者,还会在短期内携带这种诅咒,然后再传染给其他符合条件的人,最后成为新的传染源。
说是诅咒,这种东西却更类似于病毒。通过在世界基石之间的传播变异来增强自己。纲吉这段时间可以尽量与自己的同伴待在一起不在意时间的原因是知道内情的迦勒底用最快的速度研发出了相应的魔术礼装,这种魔术礼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诅咒的蔓延作用。让他可以暂时处于一种正常的生活状态。不过作为研发者的达芬奇告诉他魔术礼装的抑制作用并非是万能且永续的,它随时可能失效。所以必须要减少与其他没有感染诅咒的世界基石之间的接触。
“虽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很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果然还是会感到愧疚以及紧张啊。”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转动门把手,打开了这间办公室的门。门外站着人们的正如他所想,是他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守护者。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怒气,以及一些深藏在自己表情之下的悲伤与愤怒。纲吉自然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在想什么,他摇摇头,往旁边挪了一步,示意他们进入办公室。等到所有人都进入办公室后,他关上了门。
“先坐吧,”他轻声说,“我会解答你们的问题的,瞒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他的思绪突然回到从,那还是他们第一次穿越时空,从属于自己的时间穿越到属于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纲吉的十年后。准确来说是九年多一点,而不是如往常一般的整十年后。那个时候他所见到的,属于十年后的他的守护者的脸上,就带着这样的表情。那种痛苦的表情让还是十四岁的他也感到了痛苦,所以他不想自己的朋友经历属于平行自己的那一切。最开始他是计划着用很快的速度解决这一切,在他的朋友们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就突然恢复正常,然后调皮的跟他们说因为加班导致他身体抵抗力极速下降,所以他之前修养了一段时间,然后苦笑着接受朋友好心的训话。
不过看样子他还是没能做到这一点,也许从一开始他的一些思路就是错的,但是他不算后悔,他的朋友们依旧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探查,搜寻,休息,娱乐着,对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沉默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他的朋友们,他们在进行内部会议的情绪都不怎么好,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逐渐怀疑到了原本的样子,越是还原他们越是沉默。云雀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就迅速联系了草壁,让他动用自己手下的资源去打探,包括把无辜的正在加班的埃尔梅罗二世打包然后询问在内,他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看到这份情报,云雀也可以理解到底是为什么,这一次沢田纲吉没有找任何一个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