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都成了浆糊。
但他还是有危机意识，知道这样下去，不说别的，他绝对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他颤着个手，对着莫老爷子说了声：“得罪了。”
随后从缓和了一点儿的莫老爷子身上抽出手机，拨打了姜钧的电话。
本就往这边赶来的姜钧接到电话亦是心一凉，他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莫爷爷按捺不住提前了。
他沉了沉眼，手指快速的运转着，车速开开了最大，像箭般的飞了出去。
十分钟的时间，硬是被他缩短了五分钟。
下了车的姜钧背着医箱大步奔来，一把打开了副驾驶。
“我没......我没事，看看阿羽，快看阿羽。”莫老爷子阻断了姜钧探过来的手，虚弱的说着。
姜钧以肉眼观察了一番，这才关上门，去了后车座。
他为莫羽检查了一番。
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去医院！”姜钧朝小李指挥着，手却有条不紊的做着急救措施。
小李应声发动车子。
今晚。
注定了莫家上下动荡不安。
待车子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际。
上了旅馆的秦木然拉开了窗帘，眉眼往下探着。
她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可在刚刚的那瞬间，她心头冒起了一种不安，浓烈的不安。
这股不安迫使她拉开了窗帘，可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伸手按下不受控制跳动的心脏。
什么都没有这一刻的冲击力来的大。
窗帘晃动间，早已没了秦木然的身影。
她一路狂奔，冲到了莫宅门外。
可这时的莫宅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几个下人看护着。
就算如此，也是严谨异常。
她紧了紧眉，寻了一处地方耐心的等。
可终究，让她失望了。
火车开动前一个小时，她都未能等到那个人，即使连莫忘，都未曾等到。
天已经黑了。
她踩在石油马路上，迫使心情慢慢平复着。
“妹妹回来了！”早已等的焦急的秦木骁扬声叫着。
周杰也探出个脑袋望了过去。
他们的身旁是少见的行李。
来的时候少，自然去的时候同样少。
“你怎么了？”周杰察觉到秦木然脸上隐隐透出的苍白。
秦木然摇摇头，提起自己的那份：“走吧，再不去可就晚了。”
秦木骁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可终究没说什么，提起行李走在女孩儿的身旁。
三人紧赶慢赶，总算是上了车，将行李安顿好。
秦木然靠在车窗上，同两人逗着趣儿，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心不在焉。
秦木骁和周杰对视一眼，索性也就闭上眼不吭声，强行让自己睡了过去。
秦木然心下一暖，也就承下这份情，阖上了眼眸。
这头。
“那姑娘走了吗？”莫老爷子神色复杂的问了一句。
莫忘倒水的手略有停顿：“按这个时间点，应当是走了。”
莫老爷子抬首一叹：“阿忘啊，你说我该怎么做。”
“老爷，容许我多句嘴。”
“这事应该取决于少爷，而不是您。”莫忘的声音很轻，可说出的话却如铅般沉重。
想想当初。
莫老爷子苦笑：“是啊，他应该早就料到了吧，不然，也不会一点声响都不发。”
“说实话，今天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可以掌控全局，可全数都脱离了。“
自嘲，显而易见。
莫忘带了抹心疼的走上前，喂莫老爷子喝了口水，直到那干巴巴的唇有了润色才道：“老爷，这不是您的错。”
“至少，我们了解到少爷发病的主要原因不是吗。”
“等少爷醒来，一切便有了抉择。”
“阿羽他还好吗？还没醒来？”莫老爷子脸带土色的躺在床上，身体都无力的紧。
这一番折腾，也是把他弄的够呛。
“还没，不过有姜少爷在哪儿，您就别担心了。”莫忘将枕头放低了些，“你瞧瞧您现在的脸色多差，应多休息才是，不然，少爷醒来可是真要担忧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也是受惊吓了，缓一缓就好。”莫老爷子轻扯了下嘴角，困意也是慢慢袭来，睡过去了。
莫忘在病房待了好一会儿，见莫老爷子睡的熟，这才放心的关上门，去了莫羽病房。
第一百八十二章 嗯，以后不会了
“忘叔，莫爷爷他睡了？”姜钧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莫忘点点头，“刚睡下。”
“那就好。”姜钧松了口气，莫老爷子最主要的还是老毛病，其他的，只要多休息就成了。
莫忘来到床边，瞧着莫羽难见的虚弱，心有些紧。
他叹了一口气，打了盆水来为男人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他的少爷爱干净。
这什么都不洗就睡铁定是不舒服的，从他那皱着的眉心都能察觉的到。
果然，一番下来。
莫羽的眉目略松了些，虽还是紧皱，但没了之前的烦躁之意。
姜钧笑了：“莫叔，幸好有您在。”
“这是我应尽的本分。”莫忘收拾着残局，想起这一老一少，也是叹了口气，慢慢的走了出去。
镜片下的眼睛闪了闪，姜钧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阿羽，你可一定要挺过啊。
那么多次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的，对吗。
姜钧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甚至怀疑起之前的决定是否正确。
明明，只要将那个女孩儿赶走，就什么都不会有的。
可.....女孩儿没来首都之前的前两次又是怎么回事呢......
向来在医学界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姜钧第一次被难到了。
他苦笑了一番，走了出去。
万事。
都等阿羽醒来才有结论。
这一等，便是三天。
莫羽是在三日后的下午苏醒的。
浓烈的阳光渗透进来，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松。
紧接着。
男人那深邃如海的眼睛巡视着四周，有着一种君王睥睨天下的气势。
那凌厉的气质仿佛比昏睡前的莫羽还要强上几分。
就好比，一个是还未成长的青少年，一个是可以撑起一片天的成熟男人。
虽显鬼魅，可事实就是如此。
男人想动，可浑身的疲惫让他连直起腰都尚感困难。
这明显不符的一桩桩，当真是让男人眯了眼球。
他不再动的趟在床上，感受到裤兜的略带沉重感。
他动了动手，掏了出来。
眸子又是罕见的虚了虚。
男人的面色愈发沉寂，可眸底却像那汹涌的暗河，下一秒就能将之吞没。
莫羽的眼睛定格在手机上的日历上。
1991年8月12日。
男人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击在额头上，仿佛在这一瞬认清了一个事实。
好看的棱角在阳光的斜射下隐隐透出股笑意，他叫来了人，让他汇报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小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在男人的眸底下仍旧事无巨细的汇报着。
语毕。
莫羽挥了挥手。
小宋便退了下去，在门外回着味儿。
可到底少爷的心思是难猜测的，也就没再多想，大步奔去告诉了姜钧人已醒来。
随后又跟个陀螺似的，绕去了莫老爷子的病房告知了莫忘。
莫忘听得手中的壶都差点摔在地上。
三天了。
整整三天了。
少爷他终于醒了！
老爷......老爷听见一定会很高兴的。
莫忘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壶往小宋手上一塞，一个转身就回了房。
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门外的小宋摸了摸鼻头，看了看壶，也是好心情的望了望窗外，吁了口气。
莫家上空的乌云也终于要散尽了。
姜钧不顾形象的疾步走进病房，坐在了一旁椅子上，一双璀璨的眸子就这般落在了莫羽的身上。
像看木乃伊似的，全身都透露着惊奇。
姜钧勾着唇：“你能醒来这么快，我很意外。”
男人清冷的眼落了上去，眸底有着重见故人般的喜悦：“听你这么说，好像不希望我这么快醒来？”
姜钧打了个激灵，扯动了下嘴角：“怎.....怎么会。”
“还不是你前几次一昏迷就睡上个七八天的，把人弄的都精神失常了。”姜钧推了推眼眶，神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