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曦这孩子也是傻,都到这种地步了还犹豫什么,不过——
他不是梁冬曦,说到底很难做到十分的理解,他只能尽量去说服。
学校在放暑假,阮蔚州现在也用不着去公司,趁着时间终于把驾照考了,自己个儿开车去机场接的人。
看着张勤挽出来,他张开手臂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啊哥们儿,欢迎回来。”
松开后张勤挽格开阮蔚州要帮他拎包的手,“自己顾好自己。”
阮蔚州耸了耸肩,“用不着一个两个都把我当瓷娃娃,又不是一磕一碰就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行行行知道了我一定注意,一定一定非常小心。”
上了车,阮蔚州才说起正事儿,“说说吧,怎么这么干脆利落就答应帮忙了?”
张勤挽轻轻哼笑了声,“是帮你,也是帮廖总,帮我自己。”
“说明白点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阮蔚州还是一头雾水,但看对方摆明了不想说的态度也没再追问,该知道就知道了,转而说起别的事,“吕中瑞这段时间过得挺难的,我听梁冬曦说都求到他那儿去了,想让梁家帮一把。”
“他同意了?”
“嗯,他大概压根儿拒绝不了吕中瑞的任何请求,不过他同意归他同意,他家里还没同意,前两天还跟他哥吵架从家里跑出来了,现在是在我那儿住着。”
张勤挽若有所思,“你打算怎么办?”
“走着看吧,”说起这个阮蔚州也是头疼,“他对吕中瑞死心塌地说什么都不听,知道姓吕的不是好东西,但还是控制不住不喜欢。”
张勤挽给出了总结,“爱恨交织。”
阮蔚州点头,“我再找时间跟他沟通,吕中瑞现在可以说是黔驴技穷了,就扒着梁家这根救命稻草,才不会轻易就放弃。”
说完梁冬曦,阮蔚州略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这次回来跟观宁说了吗?”
“没有。”
“打算待多长时间?”
“少则一周,多则……如果一切顺利,以后可能会留在国内。”
阮蔚州一挑眉,这是打算好了啊,“我等着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张勤挽前面的回答很肯定,后面半句却有些迟疑,“这么做你不担心廖总生气?”
“就是要他生气。”
“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后悔。”
“我还能怎么后悔,他能把我怎么着?”阮蔚州从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做好各种准备了,说他任意妄为也好,说他自大也行,他要逼着廖观宁接受一个事实。
明明有感情为什么要推开他?
他还就不信他找不出症结。
阮蔚州没有拖沓,在张勤挽回来两天后就把人拉了出去玩儿,美其名曰是约会,还在出门前给廖观宁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打算给肚子里的崽崽找个负责任的新爹,并且用照片和小视频的方式做了同步直播。
从游乐场出来,说实话阮蔚州有点儿累,两人就找了附近一家茶座休息。
他支着下巴不断刷新跟廖观宁的聊天界面,略有些焦躁,“还真能沉得住气,从早上九点到现在我都给他发了四五十条了,他都不带回复我一句的。”
张勤挽倒是淡定,“还早,再等等。”
阮蔚州扫了眼时间,都下午四点了,他百无聊赖地咬着猕猴桃奶昔的吸管,直到廖观宁的电话打过来,眼睛瞬间亮了,也就此放过被咬得惨不忍睹的吸管。
阮蔚州弯起唇角,“怎么,大魔王有何指教啊?作为朋友我还是愿意听一听的,只是不做恋人了,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说说吧,我听着。”
“……不许碰冷饮,冰沙冰淇淋一律不行。”
“知道了,啰里啰嗦,我有男朋友帮我操心这个,你放心就行。”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前两天刚刚有啊。”
“故意惹我生气很有意思?”
阮蔚州啧啧两声,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反问道:“廖总这话说得有意思,我怎么叫故意惹你生气了,我们又没有恋爱关系,我怎么就不能找别人当男朋友?不要太霸道哦。”
“你知道张勤挽……”
“对,我知道,”阮蔚州打断廖观宁的话,他听得出来对面的alpha已经有些生气了,但并不吝啬在这时候火上浇油,“这还得谢谢廖总让他接近我,不然我上哪儿认识这么知情识趣的alpha?
“再说了,你现在不正温香软玉在怀,还惦记我干嘛?”
阮蔚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打算再听廖观宁说什么,这时候断恰到好处。
他是可以跟廖观宁死磕,但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才知道什么叫煎熬,他贪恋这个alpha的信息素和怀抱,更渴求对方的陪伴。
即便抛开信息素,抛开Omega孕期激素的影响,早在揣了这个崽子之前他就已经明白了,现在不过是激化了他的情感,加剧了这种依赖性。
是激素还是感情,他能分得清。
阮蔚州看向神情淡然的张勤挽,“说实话你就不怕观宁针对你?alpha的占有欲上来可不管那么多。”
张勤挽一点不见慌张,“他最多不过让我出国,而且——他的怒气会更偏向谁显而易见。”
阮蔚州沉默了下,知道自己怕是挖了个大坑,想想那边正在跟程慧生掰扯的廖观宁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他没忍住咽了咽唾沫,“反正都干了,等着呗。”
只是他们最先等到的不是廖观宁,而是气急败坏的俞柏堂、和一个巴掌——不过是落在张勤挽脸上的。
都把阮蔚州给看傻了,要不是这边是私人茶座,那可以想见他们这是要上头条热搜的啊。
这是搞哪一出?!
第84章 不想拖累你
而挨了一巴掌的张勤挽则十分淡定,他擦了下嘴角的血,看向燥怒的俞柏堂,“你不是放不下整座花园么。”
俞柏堂的手抖了抖,整张脸黑得不行,就差拍桌子了,“你们俩这是胡闹!”
阮蔚州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定在张勤挽身上,好嘛,他真是个小聋瞎,廖明玮跟程启仁他一早没看出来,自己身边的朋友也没看出来。
这俩人摆明了有一腿啊!
张勤挽却似乎是忽略了俞柏堂的怒火,平淡叙述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做什么不需要征求你的许可。”
“要出国的是你,回来后给我闹幺蛾子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干嘛?!”
“我出国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工作?”张勤挽反问完,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了俞柏堂的问题,“我这次回来是要一个答案。”
看着陷入沉默的两人,阮蔚州只觉得剑拔弩张,夹在两个alpha他也是亚历山大,简直了……等等。
他疑惑地看向俞柏堂,他知道这位的信息素味道是桃花酒,但是、但是怎么还混着点儿冰凉雪水的清气?
嗯?
嗯嗯嗯嗯嗯?
这个胶着的程度闻起来还不像是无意间沾染上去的。
再等等!
阮蔚州从来没认认真真去感知过,虽然是酒,但这个酒味儿……不像是A的,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再加上这样的信息素呈现方式,俞柏堂更像是……被标记的一方。
他眨巴眨巴眼,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俞柏堂揪着张勤挽的领子把人拽起来,眉头紧锁,哪儿还有一点风流潇洒的样子,憋屈得不行,“我们谈谈。”
张勤挽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扫了眼阮蔚州,拂开俞柏堂的手,“可以谈。”
阮蔚州手一摊,“你俩赶紧的。”
等那两人走远,阮蔚州还没松口气仔细想想,一个冷冰冰带冰碴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背后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廖观宁幽幽道:“看完热闹了?看完了我们来算算总账。”
阮蔚州扭头,对方是肉眼可见地压抑着火气,他却在被吓一跳后迅速调整好了心情,来就好办了,就怕不来。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不是要聊么,赶紧的,说完了去吃饭,我想吃蟹粥。”
“不行。”廖观宁干脆利落地拒绝,“一年之内都不用想了。”
阮蔚州一估摸时间,一年后孩子都四五个月大了,他嘴角抽了下,“没那么凉,哪儿就较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