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您怎么不告诉我,我亲自去迎接啊。”这声音在娇柔中多了谄媚,陶山泽心里一阵恶心,但是丝毫不受自己控制,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
他扶着自己的头,刚刚撞完还是有些头晕,现在看东西都双影。
“来人啊,把这个畜生给杂家拿下!”
朱公公二话不说,满目狠厉,话音刚落 ,身后的那两个侍卫就冲上前来一左一右架起陶山泽,他身子本就娇弱,现在更是被凌空抬起,脚尖都点不到地上,面目赤红。
“不是,朱公公,这是怎么了,您也好叫我有个心理准备啊?”都这样了,陶山泽的话语里还是掩盖不住的谄媚。
“怎么了?”朱公公眼睛一挑,“自然是叫你去见王爷!”
陶山泽又挤出一个笑。
同样是王爷,在小芙嘴里说出来就是明媚动人,在这朱公公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像是阎王。
他现在还是分成两股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只是一听到要见王爷,之前的那股难受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满满的欢喜。
陶山泽内心简直无地自容,这是什么绝世舔狗,也许他之前看过的渣攻贱受就是怎么来的。
两个侍卫将他架到宫殿前面,两个人胳膊用力,将他一甩,他毫不意外地趴到一双绣着金丝银线蟠龙的锦缎鞋上。
下巴刚好硌上你啊巨大的珍珠。
只是下一刻,那双鞋往后移了一步,陶山泽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好在有一个缓冲。
“王爷……”
他抬起头,费力挤出一个笑,“王爷想要见我,奴就是爬也会来见王爷的。”
陶山泽难以置信从自己的嘴里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面前的男人高高在上,他颈椎痛的厉害才能看到他冷漠的下巴。
“带他进来。”
王爷吩咐道。
结果,又是被两个侍卫甩了进来。
殿里燃了厚重的熏香,檀香沉木点缀房梁,四目看去都是素雅的米色,只是那些靠墙的摆件昭示着价值不菲。
他趴在厚重的地毯上,鼻息之间弥漫檀香,即使这样,他还在想长毛地毯远比他看过的任何地毯都高雅。
他撑着手臂让自己跪起来,腰肢柔软的不像话,几乎在地上完成了圆满的弧形,“王爷,这是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说道。
“真没想到,本王救的竟然是一个白眼狼。”男人的声音透着厚重的丝幔传来,也不知道这个王爷是为了增加神秘感还是醇厚感,非要到丝幔后面说。
陶山泽膝行着往前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一定要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才是一个标准的贱受。
“王爷,奴没有! 奴感激殿下,殿下就是奴的天啊!”
陶山泽膝盖在地上咯的生疼,终于移到了丝幔后面,看到床上躺着——小芙。
陶山泽心里一惊,那股子心惊胆颤生怕失宠的劲头又来了,“王爷,小芙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
“你也知道她刚刚是好好的?”王爷声音陡然拔高,狠厉一瞪,最终扫落了旁边的香炉,“咣当”一声,陶山泽的心更是一抖,大量的香灰碎在地上,一地烟尘中,陶山泽听到男人说道,“你到底在桂花糕里放了什么!小芙若是还不醒,就要你去陪葬!”
“王爷,太医来了。”
朱公公尖细的声音喊道。
陶山泽混然不知道小芙生病了和他的桂花糕有什么关系,听到太医来,只好先行跪在旁边。
像是一个受惊的鹌鹑,浑身抖得比筛糠还厉害。
那男人则是半分眼神都没分。
陶山泽心里痛苦万分,他最看不得心悦的男人这么看自己。
他看向小芙,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
他知道,心脏在她瘦小的身板里。
陶山泽转移回视线,他现在不只是心疼难受。
他屁股疼。
?陶山泽趁着太医诊治没有人看向他的时候摸了一把。
好奇怪,他手指摩挲着,最终停留在腰眼上。
原来不是屁股疼,是腰眼疼,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枷锁冲出来。
陶山泽已经不能思考。
因为这种疼带着冲破束缚的快|感。
“启禀王爷,夫人身中的是苗疆的蛊毒,说是蛊毒,其实是一种妖术,恕臣无能,这种毒非妖邪不能下,臣也无能为力。”太医一字一顿说道。
“妖邪?”
陶山泽只感觉无数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
但他太痛了,有什么要出来了……
他心里一边压制,但身体上的改变根本无法控制。
只是下一刻,他听到面前一阵尖叫,之前满屋子的侍女跑的一干二净,太医大惊失色,伸着手指,哆嗦着说道:“狐妖……狐妖……”
陶山泽终于舒服了,之前那股难受的痛感消失不见,眼前重新清明,“你说谁是狐妖?”
只是一柄利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那一端是他拼命讨好却捂不热的王爷。
“小唯,你竟是狐妖……”王爷看向他,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他们四目相对,陶山泽急于想解释。
但已经来不及。
利剑不由分说捅进了他的心窝!
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整个动作,王爷没有一丝犹豫,带着凛然和正义,鲜血溢出,在那剑上洋洋洒洒,红色刺目的惊人。
混合着陶山泽的眼泪。
“为什么……王爷……”陶山泽听到自己说,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我那么喜欢您。”
大尾巴剧烈一甩,男人被他掀翻在地。
他脚尖一点,身体凌空,带着强劲的力度孤注一掷冲上房顶,他要离开这里!
小唯知道以自己的法力一定可以。
距离房顶只有一寸。
瞬间。
红色的光晕组成巨大的法术阵,本来是房顶那么大,在小唯碰触到那一刻哑然成为捆住他一只狐的枷锁。
他重重摔落在地。
一口血没控制住从他的肺里咳出。
他太痛了,心里远比身体上更为痛苦。
绳索滚烫,他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是万千根针在他身上扎。
冷汗淋漓,他看到道士打扮的人进来和他的男人行礼。
那道士嘶哑着声音说道:“王爷,贫道说过,您府上有妖,您不信,好在贫道未雨绸缪,在房顶上布下锁妖阵,果不其然,拿下这狐妖!”
道士步步逼近,手中桃木剑像是一团火。
小唯浑身颤抖,更为剧烈,“不要……不要过来……”
他重新看向男人,祈求男人多一丝怜悯。
但王爷并没有。
小唯心死了。
他又咳出一口血,锁链越缠越紧,他呼吸困难,拼尽全力说道:“王爷,您有没有爱过我……”
只是,他的王爷冷冷说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不是……”
王爷冷哼,后退一步,“还在狡辩。”
桃木剑刺入胸口,从后背穿出,那鲜血溅到了王爷脚上。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再没有回头。
……
陶山泽一激灵,身子重重一抖,月牙白的吊坠在他手里,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房间里。
“怎么回事啊?”
就在此时,门咣当一下开了,朱公公走进来,“来人啊,把这个畜生给杂家拿下!”
第97章 何等凄惨
“世间万般苦楚,爱难求,爱不得,心魔横生,地狱现世。”
陶山泽看着月牙吊坠上空浮现出的几行字,依托空气出现,又随门咣当一声消弭不见。
但他记得只有地狱二字刺目显眼,像是扎在皮肤上。
这熟悉感直刺入他的天灵盖,四周仿佛不是泥土糊墙的王府杂役院落,而是某种连呼吸都凝滞的杀伐战场,随着他的心念转动,剧烈的疼痛袭来,如同用密实的水封住口鼻,像是在警醒,却如同警告。
好在吊坠嗡|动,让他找回一些理智,他紧捂胸口,冷汗大滴大滴从他鼻尖掉落,顺手用袖子一擦,上面是汗水混合的脂粉。
朱公公大踏步走进来,白日的笑意全无,恨意不加掩饰,指挥旁边的两个侍卫将陶山泽拿下。
屋子只是王府后院久不住人最为偏僻的角落,砖缝中长出杂草,房顶缝隙大到可以看出外面阴沉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