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整天就是一群大老爷们相互比武,能有什么可忙的,反倒是阿雪你今天忙不忙啊,我看你今天都没有吃什么。”人说着话,还拿出了他前面刻意绕路去百味斋买的糕点,一副讨好等表扬之色。
“ 你若是不来,我自然是忙的,可你来了后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忙了。”时葑见着人后,下意识的朝对方抱去,鼻间则贪婪的闻在他身上在熟悉不过药酒味。
好像只有这样,她多日来的疲劳才会一扫而空。
“我记得阿雪最喜欢吃这家的软米皮桂花糕和红枣山药糕了,趁着现在还没凉,最是好吃不过。”
伸手回抱了对方好一会儿的上官蕴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连忙拉住人坐下,一双满是带着细碎伤口和厚茧的手则拿出里面的各色糕点。
“你尝尝,是不是和以前的味道一样。”男人的眼眸亮晶晶的,似将满天繁星揉碎了洒进内里一样璀璨。
时葑看着青年递过来的糕点,人却是凑了过去吻了吻他冷硬的唇角,这里的味道似乎比他手中的糕点还要甜上不少。
“阿…阿雪。”上官蕴看着突然坐在他腿上,并且亲过来的人,一张脸瞬间涨红了个底,就连那脖子都红粗了起来。
“这里又没有人,若初怕什么,再说你我二人又不是没有亲过。”
随着话落,她再一次亲了上去,一双带着薄茧的小手则是捧起了男人的脸,与之唇舌相缠,不大的室内瞬间响起暧昧的水声。
她说得对,二人又非是第一次了,何况还是在许久未曾见面的情况下。
可是这对于上官蕴来说却是一个甜蜜的折磨,眼前之人本就是他喜欢了许久的心上人,加上他又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龄,连带着人很容易就会擦枪走火,好比如现在………
时葑察觉到什么时,却是不曾感惊讶,而是继续这缠绵悱恻的吻,直到二人脸颊红红,眼眸含水时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阿,阿雪………”许是这反应过于羞耻,使得上官蕴恨不得找一块地缝钻进去才好,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碰到阿雪,他的心里就会升腾起一种不可描述的心情,更青涩得像个毛头小子。
“我帮你。”时葑又轻啄了啄这满脸通红,写着羞涩二字的青年一眼,方才从她怀里出来。
“不,不用了,阿雪。”上官蕴眉梢间似晕染了一层洒落的上好胭脂,亦连出口的嗓音都满是暗哑。
原先想要制止她的手,到了最后反倒是成了那等可耻的帮凶。
他想,就那么放纵一次也好。
“没关系,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才会对你做这样的事,何况这也是她第一次除了用手和脚的地方。
连带着这室内的温度都在一寸又一寸的攀升,蔓延。
黄梨木小几上的白瓷柳叶瓶中,正斜斜插着几枝清晨新折下来的粉红渐变轻红山茶花,这淡淡的花香中混合了一种极为浓郁的栗子花香,一时之间倒是分不出哪一种香更为勾人。
漱完口后,等再三确认嘴里没有那股生石灰味后,时葑这才吃着那已经有些放凉的糕点,谁曾想一不小心因着动作过大,撕扯到了有些破皮的嘴唇边缘,疼得她有些难受。
“这糕点是不是做得有些大了,还是放凉了有些硬,下次我还是给阿雪带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可好。”
整理了一下着装的上官蕴,仍是脸红红得紧,就连那眼眸中还有一道不曾逝去半分的餍足之色。
“还好,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吃面条。”时葑笑着接过被他用匕首将其切得很小块的糕点,人又忍不住起了几分逗弄他的心。
接过糕点的时候,她的小尾指不忘在他的手心暧昧似的轻挠了一下,继而含笑道:“反倒是若初这次的味道可比先前浓了不少,可是最近太忙了,嗯?”尾音微微上翘,满是带着勾人之音。
使得上官蕴本就没有多厚的脸皮,此刻更是从头到脚都红了个底朝天,特别是当这屋子里头还有着浓重的,即使是连清风都吹不散分毫的栗子花香。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晚点我再来找阿雪。”
话音落,上官蕴整个人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同着之前翻窗跑了出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气息。
徒留下时葑手上还拿着刚准备递过去给他的外衫,轻笑出声。她觉得,她喜欢的少年怎么能那么可爱,可爱得恨不得让她一口吞下去。
随即又伸手轻触了那疼得有些破皮的嘴,不知想到什么,眼眸忽地暗沉下来。
而在上官蕴才刚离开不久,原先紧闭的木门则在下一秒被打开。
刚从外面回来的林拂衣闻着这屋内的栗子花香时,眉心下意识的皱了起来,余眼又扫到那扇未曾关闭的红木雕花窗时,唇角轻扯,满是讽刺道:
“殿下可莫要将本官这里当成是你的雅安宫里头乱来才好。”
“岂会,再说孤可是一直知道安分守己四字是如何书写的,反倒是林大人怎的突然有空过来了。”
翻了个白眼的时葑将那食盒盖上,方才重新回到之前的案桌旁。
“自是因为太子殿下发明的那些刑罚过于骇人听闻,更甚是天怒人怨了些。”林拂衣将手上的那一沓书纸直接扔在她的面前,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寒意。
“哦?”时葑修眉微挑,接过后,不过随意就翻开了几眼便失了兴趣。
只因里头都是她最新研究出来的刑罚和刑具,虽是手段残忍得过于骇人听闻了些,可无疑是极有用的,随红唇高扬,带着几分讽刺道。
“这些刑罚虽是骇人听闻,可若是管用又何必厚此薄彼,难不成林大人还能想到更温和的刑罚手段不曾,若是没有,林大人又何来质问孤。”
“若是我朝真将你的刑罚给普及下去,更被一些不怀好意的贪官污吏所用,那和人间炼狱有何不同。”眉眼冷峻的林拂衣只是随意一扫上面的刑法,都不由令他头皮发麻。
特别是其中一个水滴形,在人的头上置一桶水,桶下在凿一小洞,用以将那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人的头皮上,宛如滴水穿石一样折磨的刑罚,也不知这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太子是如何想出的!
“可若是将这些刑罚最先用在贪官污吏的身上,你说是不是会很大程度的减少本朝的贪官污吏。”
时葑将先前已经有些墨干的紫竹狼毫笔重新沾墨上书,而她手下铺开的白纸中,画的俨然是那新做刑具。
“林大人若是想来和孤说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扶持孤的那位六皇弟登基才是关键。”毕竟有些人已经是不想再等了,亦连暗中都不知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的想要分一杯羹。
说来可笑,坐在高危职业的太子之位上的她,却是不曾被任何人看在眼中,若是有,那么也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梦的最后,连她都快要有些忘记林拂衣最后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唯一记住的只有那甜到她心口的糕点,和那脸颊通红,满是带着性感的少年。
时葑是在晨起时被一道少年的欢呼声吵醒的,背逆着阳光处的少年朝她笑起来的时候,那模样像极了那个在黑暗中朝她伸出手来的少年。
“安丽姐姐,杰克大叔,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人。”
“安丽姐姐,杰克大叔。”少年的嗓音满是带着穿透力,更带着满满的活力。
睁开眼的时葑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是忘记了动作,就那么痴痴的盯着少年看去。
漆黑的眼眸中没有风花雪月也没有被发现救助后的欣喜若狂,有的仅仅只是漆黑过后的宁静。
而时葑也在独自游荡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许久后,第一次接触到了名为人的生物,还有那个同少年时期的上官蕴有几分相似的扎克尔。
“这位姑娘可是被之前的大风给刮过来的,不过不得不说姑娘还真是命大。”被称为杰克大叔的是一个爱喝酒,胡子拉碴并且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同时也是这支队伍中的当家。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时葑前面接过他们好心递过来斗篷将全身上下给遮了起来,又将自己得来的少许羊奶喂给了被她取名为平安的小狼崽后,复道:
“不知你们是打算去哪里,若是可以,可否能带上我,我可以帮忙干活,还有我吃得也不多,报酬我会付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