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雪客要他的尸首又有何用,难不成还想将人拖出来鞭尸不曾。”
“若是我说是,你又如何。”谁让她是一个眦睚必报的小人,即便对方死了,她也得要将人从坟里头拖出来碎尸万段,方才一解她心头之恨。
“你我二人相识已有数年,林大人难不成直到现在还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时葑伸出那只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戳了戳男人的胸口,笑得妩媚至极。
“你………”可谁知,对方的脸突然红了个彻底,就连那白净的耳尖尖都泛起了一抹绯红的春日碧桃之艳。
时葑顺着他古怪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她原先坐着的那方雪白软垫上,正盛放着一朵艳靡到了极点的无根彼岸花,此刻连空气中都能轻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子来癸水啊。”此时时葑的脸,红得简直能滴血,偏生她就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炸毛小奶猫一样。
还有她这小日子什么时候来不好,偏生选在了这个时候,最为糟心的还是被她一直所厌恶之人给看见了。
就连她的腹部也在现在传来了一阵阵绞痛,就像是有人拿着把刀子往里头搅着那些肠子,更因着她体寒之故,以至于每一次来小日子时,都会格外难捱。
“是不是很疼。”林拂衣自然知道女子来癸水意味着什么,可这却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连带着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干脆直接一个箭步上前,不顾她的反抗将人给打横抱起往室内的床上走去,丝毫不介意她会将他的床给弄脏。
“那,那个你先休息,我让人去给你熬点红糖水,喝完后应该会好一点。”耳尖红得能滴血的林拂衣,回想起以前府里的妹妹们每次不舒服的时候,都会选择喝红糖水。
“你先拿着这汤婆子放在肚子上,应该会有点用。”第一次做这些伺候人在小日子的活上,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你去帮我找一点白色绑带还有棉花来,还有一条干净的裤子和外衫,不然总不能让我一直穿着脏衣服。”如今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时葑因着过度的疼痛而将自己给蜷缩成一团,鬓角早已被冷汗打得湿|濡一片,就连这话都是有气无力,像极了被掐住脖子的小鹧鸪。
“好,那你先少说点话,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和我说。”林拂衣虽不懂这些,可府里头的女人总会懂的,随马上派了墨珩帮忙去打听女子来了小日子时需要注意什么。
等半刻钟,脸颊红得能滴血的林拂衣走进来时,手上还提着一个小碎花包裹。
人在进去前,还做贼心虚的往周边看了好几眼,生怕会被谁给瞧见一样。
“里面是一些女子所用的月事带,还有干净的裤子和外衫,你现在可还能起身不。”林拂衣看着躺在床上之人因着来癸水,而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的小脸时,恨不得能以身代之,好让她少受一些苦楚才好。
“我还要点热水。”不然她担心那血渍沾了屁股,没地洗怎么办。
“我已经准备好了,可否需要我帮忙。”若是可以,他倒是不介意帮她给包办了。
虽说一般男子视女子癸水为不吉利的秽物,他倒是不曾觉得有什么,更何况当对方还是自己心仪之人时。
“滚。”时葑看着这人的臭恶嘴脸,直接将身后的软枕给砸了过去,漆黑的眸子中折射着幽幽刺骨寒意。
“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唤我一声,我人便在门外。”人被赶出去后,揉了揉鼻尖的林拂衣担心她因疼痛而昏厥,便时不时的往里头问着话。
“雪客,要不要我进来帮忙。”
“滚。”正拆着月事带的时葑被他那么一句,直接给吓得手一抖,连那手中的带子都掉落在地。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
“滚。”
第134章 一百三十四、聚宝阁 等时葑换好后,在……
在对方孜孜不倦的骚扰下, 换好衣服后的时葑方才不再说那个滚字了,何况她现在也想要静养,莫要太生气才对, 要不然届时疼的还是她。
“现在可有好点。”林拂衣看着她这张血色尽失的小脸, 只觉得心脏处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
“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记得和我说, 我好请大夫来府上给你看看,还有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揉着, 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你要是不说话, 我说不定更好一点。”特别是她现在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总会联想起那个梦境。
她不单单和梦里的林喜见结婚生子, 甚至还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 现在她只要一想想,仍是满心恶寒。
许是因着他的大手放在她肚子格外舒服, 连带着她都不想将其拍开了,好像就这样躺着也不错,就连这屋子里头的竹香闻久了, 连人都带上了几分困意。
“你前面可帮我派人去叫莲香过来了吗, 我担心他醒来后见不到我而担心。”在这个时候, 她仍是想着,若是那人在左右倒是会好上几分, 最起码对方懂得医术。
谁知这话刚落,近在咫尺的男人却是忽地变了脸色,原先唇角的那抹笑也僵硬了起来。
许久,方才缓缓道来,“自然是派人送了信。”只是这信中写的是什么,他可就不知道了。
“反倒是雪客最近几日可得要好生歇着, 那些生冷性寒之物也不能碰才行。”
“我只是小日子来了,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还有我不想喝了。”见着男人还欲在给她喂红糖鸡蛋水的动作,忙摇头推拒,她担心要是在喝下去,等下就得跑厕所了。
“那你现在想要吃什么,我吩咐小厨房给你做,做你最爱吃的杏仁羊奶或者糖蒸酥酪可好。”
“不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就比什么都好,等下若是莲香来了,记得叫我一声。”她说完话后还打了一个哈欠,显然一副困到了极点之态。
何况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件件一桩桩就像是压垮着她神经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若是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和我说一声。”林拂衣在她准备睡过去时,还伸手为其捻了捻被角,只是人在她闭上眼后,都未曾离开半分。
那双浅色的瞳孔中,则是盛满了贪婪的势在必得之色,就连那手都趁着她熟睡间抚摸上去,并一寸一寸的细致描绘着她的五官轮廓。
从那饱满的额头,任意生长的一双黑|粗剑眉,卷而翘的鸦青色睫毛,高挺小巧的鼻梁,最后是那张失了血色的水色唇瓣。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停留在那唇珠上许久,感受到底下的柔软时,忍不住里头陷入了几分。
手并不能传递着他浓浓的思念之情,唯有那两片薄薄的唇瓣相互抵触,更要不断的对她诉说着,他对她压抑中的厚重情意。
而另一边的莲香在醒来后,不但不见了原先睡在他的怀中之人便算了,反倒是还等来了那将整个院落层层包围的士兵。
这些人,无需他想,他都能猜到是谁派人的。
林拂衣,他当真是好样的!!!
随着天色渐暗,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散尽,黑幕笼罩大地时,躺在林府里头,睡了一觉后醒来的时葑觉得精神头倒是好上了不少,就连那疼痛难忍的腹部都好受了不少。
正当她准备起身下床时,原先紧闭的房门‘叽呀’一声推开,随从外面走进一提着食盒的青衫男子。
“醒了,正好起来吃点东西。”林拂衣将小几移到床边,并将食盒里的吃食一一拿出,里头皆是她素日喜欢吃的。
“他人还未来吗?”她嘴里说的那人是谁,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许是有事耽搁了,反倒是你张嘴。”见她许久未曾动筷子,男人便将那剔好鱼刺的雪白鱼肉蘸了酱后递在她嘴边。
“我有手有脚的自己会吃,反倒是你能不能别做出这等恶心之态,看着都不能令人安生吃饭了。”时葑侧过脸,躲开了他的投喂。
只因此情此景,总会不由自主的令她联想到,她在梦里坐月子的那段时间,也是林喜见坐在床边,一口一个喂她吃饭时的场景。
梦里是琴瑟和鸣,恩爱如初的小俩口,梦外则是令她厌恶至极的作呕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