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宣布完处罚,其他同事脸上都划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不知道为何,大家似乎很是乐意看到温思扬出丑。
“收到。”
“不许再犯,你现在还是在调岗的考察期,如若再犯,就给我走人。”乔纳毫不客气地说道,“不管你是容总亲自选的人,反正在我手下工作,我都一视同仁。”
温思扬咬着嘴唇,羞然地点点头。
这是他拼了命争来的工作,无论如何,他都要留在赛纳集团,不仅仅是为了可观的收入和名誉荣耀,更是为了容瑞。
赛纳集团,自百年前发现并独家掌握了新世代可再生能源“以太”,迅速发展成为骅国最强大的三大寡头公司之一,在能源、生物、科技等多方面占据了排他的霸权主导地位,在某些地方,甚至超越了当地政府的威信。
整个骅国的人民都以能进入赛纳集团为荣,而作为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只要不从事体力工作就已经是被上天眷顾了,更别说像温思扬这样,能够进入赛纳集团总部——这个离这商业帝国国王最近的地方。
作为少数几个受到资助读完书的孤儿,温思扬是他们当中最成功也是最幸运的。资助他读书的不是别人,正是容家。
到现在,温思扬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空气中飘着九里香的午后,阳光格外的温暖,温思扬被院长带去了一个屋子,推开门,看到站着个浑身上下透露着贵气的男子。
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地打落在了这位男子身上,勾勒出一层金色的光芒,就是故事里的天使。那一刻,温思扬知道,拯救他的天使来了。
“对了,散会前最后宣布件事,根据集团的安排,下周公司组织员工出游,为期一周,所以本周五下班前把所有工作都完成,没完成的就给我留在公司加班。”
一听到下周能出去旅游,大家立马高兴地欢呼雀跃,尤其是得知,由于去年集团利润又创新高,今年的旅游改成了出国游,所以从上个月开始,大家就都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旅游赶紧到来。
温思扬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扫去了早上被批评罚款的苦闷心情。
“那是不是今年不用安排人留下值班了?”
“谁说不用的,今年是轮到谁了?”乔纳说着,扫视了一圈,没被留下值班的人立马低下了头。
叶雯雯偷偷在桌下拉了拉徐菲,让她帮忙和主任说说别选她。
徐菲看到温思扬,嘴角立马扬起了得意的笑:“不用选,本来公司旅游的福利就是针对正式员工的,刚好温思扬去不了,就让他留下来值班吧。”
乔纳思量片刻后,便也认同了徐菲的这个提议,“也好,本来值班都是每个人轮流,等到了明年,温思扬也转正了,就可以参加了。好了,没异议就散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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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参加旅游也就罢了,别的同事国外开心游玩,而自己还要每天准时到公司打卡报到,以及帮她们做没有做完的工作。
纵使乔纳在会上强调完成工作的人才能去参加旅游,而事实上,她们已经习以为常地把做不完的甚至是不想做的活都丢给温思扬。
伸了个懒腰,等到忙完手上的工作,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偌大的赛纳集团大楼里静悄悄地,温思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了窗边。
从一百八十八楼往下看去,落日后的云雾水汽在半空中凝聚,宛若是进了仙境。偶尔有几架富人家的飞行器在楼宇间的半空中穿梭,然后消失在云雾中。
转身的时候,温思扬余光注意到好像有辆飞行器停在了位于大楼一百六十层的停机坪上。虽然在赛纳,高管级别以上的都会有,不过那张扬的金色,只能是容瑞的了。
容瑞居然来公司了!
温思扬一个激灵,刚推开办公室门,就看到容瑞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显然,容瑞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碰到温思扬。
“主任让我留下来值班。”
“哪怕是值班也该下班走了,你是知道我会回来,故意在这里等我?”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现在,连容瑞都怀疑温思扬是不是刻意地在跟踪他。
“不是的!”温思扬立马否认道,“我只是在忙工作,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容瑞自然是不信,不过也没空去探究,径直走进了总裁室。等到他拿好东西出来时,总经办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不过人却不见了。
不知为何,脑海里又闪过那晚,温思扬一脸不服输地宣布喜欢自己时的倔强。容瑞感觉有点头疼,后悔干嘛那时候怎么会头脑一热把他调来总经办。
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个温思扬划清界限,只把他当做普通下属,但在路过休息室看到他坐在里头啃面包的样子,终究还是恨不下心来。
“走吧,我带你去吃晚饭。”
“什么?”嘴里还叼着半个面包的温思扬一时间消化不了容瑞这话的意思。
容瑞揉了揉眉头,将这一切都怪罪于温思扬和温凌霄长得太像了,使得他恍惚看到温凌霄饿着肚子没饭吃,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第5章
温思扬至今无法相信,容瑞真的带他来吃饭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餐厅,就是那家之前被人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进来的满宴。
坐在桌前,温思扬带着些许的不安与局促,整个人紧张地崩得笔直。而容瑞落座后,根本没有搭理温思扬一眼,直接合上菜单对侍者说道:“按以前的来吧。”
“好的,容总,那这位先生需要什么?”
“今日推荐主菜是什么?”
“法式松露鹅肝伴普罗旺斯炭烤鳕鱼配芒果黑醋。”侍者说道。
“鱼就算了,换成别的。”
“那换成考特夫香肠如何?”
“行,就这么上。”
容瑞说完便看到温思扬脸上洋溢着显露的喜悦,“行了,用不着这么高兴,不就一顿饭。”
“这不一样。”
“呵,是不一样,下次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来过这儿了。”
果然,那天容瑞什么都听到了。
“不管在哪儿,只要能和你一起,吃什么我都高兴。”
容瑞无法理解温思扬的这份高兴,但当他把面前的温思扬换成温凌霄后,好像也能体会到那么一点了。
“工作还习惯嘛?”
“嗯,大家人都挺好的,刚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同事们帮了我很多。”温思扬说道。
容瑞正在切牛排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一刀切到了底,在盘子上划过,发出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帮你?把所有的事都丢给你做,你管着叫帮你?呵,温思扬,你怎么就这么蠢?”
“徐姐说,这是在锻炼我,现在我们部门其他人的工作我都会了。”
“呵,你可真厉害。”容瑞把手中的刀叉一丢,这顶级牛排还没被品尝一口,就被嫌弃了。
温思扬知道,自己又说错话惹得容瑞生气了,“对不起。”
“既然你都会,那我也没必要花钱再养那群废物了,明天我就让人事把她们都开了。”
“不要开除她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拒绝她们的,再也不帮她们做了。”虽然办公室的那些人都曾欺负过他,但温思扬觉得罪不至此,要是没了工作,她们可就太惨了。
“求你了,不要开除她们。”温思扬乞求道。
容瑞烦躁地松了下领带,喝了口酒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温思扬,容瑞总是不由自主地将温凌霄带入其中,看到那些人欺负温凌霄就会莫名火大。而现在,他分明看到的是温凌霄带着可怜楚楚的表情,求着他,原本中烧的怒火瞬间被一盆水给浇灭了。
明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当容瑞注意到被温思扬特意从沙拉中挑出来的鱼肉,突然开始炸了,站了起来指着温思扬吼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学凌霄,你还学他!他海鲜过敏不能吃,你就故意把沙拉里的鱼肉挑出来,你想提醒我什么!”
“没有的,我,我也海鲜过敏……”温思扬被吓得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他没有骗容瑞,他真的海鲜过敏,更不是刻意模仿温凌霄。
然而容瑞已经没了耐心,“要学你就给我学得像点,凌霄可从来不会哭着求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