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团宠小福星+番外(67)

在购买力尚不强的一九八六年,十元可是一笔大金额,她哪里需要这样多。

温善善想也知道肯定是梁又钊包的,去年包的五块,今年更多了,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一定要改。

“不能这样浪费钱,以后有用的。”

生活这几年,温善善已经很能适应这年代的生活习惯和节奏。

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一定要从小抓起!

她找到梁又钊要把钱还回去,他摆着手没收:“善善多买点喜欢的东西。”

他没什么日常消耗,吃饭睡觉都在温家,赚的钱都攒着呢。

再说,给善善怎么算浪费呢!

两人说话间,小院大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的很急切,像是有什么着急事。

温爸从屋里探出头,让温善善去开门,嘴里还念叨谁啊,这大过年的猴急什么,门都要被敲坏了。

梁又钊靠门近,先她一步上前拔开门闩,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没等梁又钊问来人是谁。

温久山眯着眼认清后急匆匆从屋里跑出来,紧张迫切中带着喜悦与期盼。

他说话还带着颤音,欣喜中又有些不敢确定:“……不是李家的小成子?”

那人含着泪直点头,颤声喊了句温叔。

温久山眼眶的泪刷得止不住的流,因为外面除了李成,没有其他人。

他有些不敢问下去。

闻声出来的温央见到李成后也是一脸惊讶,直言问温路回来了吗。

抱着一丝希望,温久山眼巴巴等他的答案。

温善善眼看着少年一点点弯下腰,最后直接跪到温久山面前,额头实实在在磕到地面长长不肯起。

这意思太明显了。

李成还没开口,温久山就先受不住了,幸好一旁的梁又钊眼疾手快扶住他,不至于直接跌倒。

眼下情况乱了套,温善善扶起李成,梁又钊和温央搀着老父亲到屋里坐下。

在他哭嚎的讲诉中,七拼八凑还原了他俩这几年在外闯荡的过程。

一开始,他们没有介绍信,手续也不齐全,车站不卖票给他们,俩人通过旁人介绍,找到坐黑车的地方。

身上钱不多,加上人家看他俩年纪小,强买强卖后扔到了半路,下车的地方距离他们商量的地方有上几百里路。

幸好不远处就是县城,俩小伙子只要肯肯干,肯定不会饿死,但吃饱也是困难。

那时李成就有回来的想法,但倔脾气如温路,咬着牙不同意,原本是出来闯荡的,结果没几个月就回去,活被人笑话。

也没钱写信寄回来,好不容易攒点过年回家的钱还全被偷了,然后那年就没回来。

再后来上面颁布新政策,搞改革开放。

脑子灵光的温路不服气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一狠心直接把攒的所有积蓄当路费,继续南下闯荡。

俩穷小子拿着初中毕业证到外根本不够看,唯一比人强的地方就是多识几个字,不过放那地,实在不够看。

毕竟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在外闯荡一年阅历尚不足,到人家工厂干了仨月被骗个精光,还免费做了三个月苦力。

新政策刚拨下,一切都是萌芽状态,加上不远处的某城黑白两刀盛行,南面正是乱的时候。

俩人紧接着又找了不少活,过年也没敢回来,一直到去年,也就是一九八五年,温路因为长得俊,一眼被拍电影的导演看中,拉去电影公司签约做电影明星。

在晋城,电视尚未普及,一村至多两三户人家有那种十一二寸的黑白小电视,拍电影这事他俩想都不敢想。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在他身上了。

原本两人都认为是唬人骗钱的,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结果发现人家还真是电影公司的导演。

那时正拍着武侠剧,温路随后就去片场从最简单的尸体路人演起。

李成跟着也进去混个小工,勉强赚个温饱,只等哪天温路混得出人头地带带他。

他俩原本还打算今年回晋城过年,看望好久没见的亲人。

而这一切的转折就是两个月前,他在片场不小心把水洒到个不能惹的大人物,下跪道歉都不管用后温路帮他出了头。

第二天温路就被公司辞退,之后还遇到各种黑衣魁梧的打手追打。

和平年代,两人哪想还能遇见这样的场景,就在一次逃亡中,温路为了引开那些打手,孤身窜进黑夜,之后再没了消息。

李成找了一个多月,最后只在海边沙滩捡到温路带血的衣服和鞋。

李成鼻涕眼泪肆意的流,“温叔,你打我吧,我在海边等了两天两夜也没见到……

说着,他从身后背的包袱里掏出捡来的衣物。

险些晕厥的温久山抢过衣物,没了往常的稳重,压制不住悲伤情绪仰天长嚎一声哭了出来。

听完这一切,温家人都不好受,尤其在温善善见到这衣服大大小小七八个补丁后,难过涌上心头,眼泪自然流下来。

她抱着衣服蹲下,泪眼迷糊中还能看到袖口已经坏的不成样了,破损的地方冒出好些线头,摸着还是已经补过的样子。

不是说好过年回来的,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哭的最伤心一次,实实在在的相处过很久,所以听到这消息的一瞬宛如晴天霹雳。

全家唯一撑住的梁又钊扶各人坐好,咽下安慰的话,只能默默陪着。

一九八六新年的第一天,温家少了个人。

第63章

失去至亲之痛,便犹如心脏被剜去一块般,疼得呼吸都困难。

温爸瘫坐在凳子上,泪眼婆娑看着温路的旧物,一阵阵的抽泣让他险险再晕过去。

站在一旁的温央强撑着还要照顾父亲,面上的悲怆遮也遮不住。

母亲生下小妹就离世了,家里几张嘴要吃要喝,温爸正是忙着养活全家时候,照顾弟妹的重担就落到他头上了。

温路和温善善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

如今人突然没了,搁谁受得了。

但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下。

温善善哭的不能自已,一抽一泣间梁又钊又给她递了纸,又担心她哭哑嗓子。

但事已至此,温家人说再多都无用,总不能让李成偿命。

温久山现下见不得李成,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不要出现在眼前。

李成也知道这事是他的不对,要是那天……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要是。

温家人不想见他,他就跪在院子里。

一直到日暮黄昏,透不进光的主屋一片昏暗,没了哭声的屋里静悄悄,便是中午不吃也没觉得饿。

温央先一步走出门,见李成还跪着,面无表情拉起他问两人之前闯荡的城市在哪儿后就让他回去了。

李成跪了一天,膝盖疼痛难忍,险些站不住,临走时还愧疚地问温央能原谅他吗。

温央没作声,隐匿在黑暗的面上冷冰冰。

让他回去不代表原谅,他失去的是他的亲弟弟,这不是一两句话或者一个磕头就能翻篇。

关上门,李成失魂落魄离开了。

温央转身进小平屋烧晚饭,只早上一顿可不行,人一定要挺住。

等粥烧好,谁也没有胃口,却还是被温央梁又钊劝着喝了一碗。

晚上,温家小院外小孩的欢笑声热闹不断,家家户户打着灯放鞭炮,庆祝新的一年,而一墙之隔的温家死气沉沉,四人早早回到自己屋里。

温善善睁着干涩的眼睛,起身上厕所时听到对面温爸房间出来咳嗽声,那已经是半夜。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温家四人也都没有睡下。

等到天蒙蒙亮,温善善才带着睡意闭上沉重的眼皮。

再醒来已经是大年初二晌午,家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温善善连忙穿上衣服起床。

主屋只站着梁又钊,正低着头擦八仙桌,听见她开门的动静转身。

温善善一张口便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却还是忍着难受问:“爸爸和大哥呢?”

梁又钊没想瞒她:“他们今早一起来就走了。”

温善善不解:“走了?去哪儿了?”

“去南边找二哥。”

父子俩昨晚一宿没睡,一早起来就默契地看出对方的心思,稍加商量后便叮嘱梁又钊接下来几天照顾好温善善,不要让她乱跑,然后背上两三件衣服就走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让温路一个人孤苦伶仃落在外面,大过年冷了饿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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