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噘着嘴表达不开心,说完又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和温善善在阴凉处等师父说完事,人群渐渐散去,村长恭敬站在无为对面,想请道长回家坐坐,喝口水也有光啊。
无为摆摆手,等所有人离开,才别着拂尘出现在温善善面前。
她还没酝酿好措辞,无为就先开口了:“信士可是有事找我?”
温善善点头,简单把上次没说清的洪灾讲了一遍。
“善信想请道长帮个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关系千千万万的性命。
无为先是错愕,神情有瞬间的不相信,而后想起下山的缘由,了然一笑:“你想让贫道告知你们村长?”
温善善激动地点头。
没错,她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没人会相信一个孩子,只当是胡言乱语。
但无为道长不一样,村民们相信他,关系到自身性命的时候,一定会有所提防。
无为并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岔开话题突然问她:“那信士可有想过这样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跑了医院,更新也迟了
二更我今晚尽量写,实在太困
家里降温太严重,医院病床都紧张
大家注意好保暖和防疫
第41章
后果?
温善善不作声,她没想过,在刘桥久了,她甚至忘记这里是小说世界,故事还没写完,很多原有的剧情线在记忆里斑驳。
她低着头陷入沉思。
无为道长抚过拂尘:“信士应该比无为更清楚。”
温善善心底泛起异样,有了思索。
蝴蝶效应。
可能这一次救下刘桥的村民,下一次还会发生其他灾难祸事。
到那时,就不是她能预料到的。
温善善犹豫片刻,还是坚定地说:“麻烦大师提点指教。”
无为淡然一笑,而后低低叹口气。
临走时,他用拂尘轻抚过温善善的发顶。
欲言又止后留下一句“切莫多言”就带着小道僧离开了。
看两人的背影,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某个路口停下,又拐弯消失在她视野中。
温善善怅然,大概知道道长想说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她独自回了家,正巧温久山站在院子里,见她回来,问:“大师和你说话了?”
她点头,却对谈话内容闭口不提。
温久山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村长把所有人聚在一起,沉着脸严肃说起昨天无为道长透露的讯息。
今年天生异端,属无妄之年。
现在的大旱很快就会过去,没两天晋城就会有一场期盼已久的救急之雨。
干旱过去,就是洪涝,还有不到两个月。
村长说完,众人面色凝重,尤其站在温善善身边的温久山,心里一阵惊骇。
这和他家善善前两天说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的也包括温路,背着众人不可思议拎起温善善衣服领,直勾勾的眼神写满了:你怎么知道?
温善善拍拍他的肩,示意安静。
温家三人站在最边角,自然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乡亲们七嘴八舌讨论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反倒出现不少意见不和的男人女人,吵着吵着就要动手。
这时谁也说服不了睡,前面的村长一跺拐杖,才安静下来。
温善善突然出声:“各家都提前准备好逃生的木筏、划桨、干粮还有水,来不及跑的就往高处跑,爬树上山都可以,在没有山体滑坡的情况下,上山是最好的选择。”
八十年代基础设施落后,防洪护堤是项大工程,耗费的人力物力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刘桥能供给,而且两个月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这时的通讯支援速度也不及现代,他们只有延长时间等待救援。
提高各人防范意识,才能把逃生几率提到最高。
十二岁的小姑娘说话字句清晰,村民们顺着声音把目光聚集在温善善身上。
不少刘桥村民这才注意到老温家突然不傻了的小傻子。
叫什么来着?哦,对,善善。
不知谁在人群嘟囔一句:“那要是塌方了,你负责?”
不管哪个年代,杠精总是无处不在。
没等温善善出口反驳,温路就先回怼:“我妹都说是没有塌方情况下,你带没带耳朵!”
温路脾气一向急,直来直往。
那人被他瞪了一眼后也不再说话,只是瘪嘴表示不满。
村支书倒是有另外的担忧:“你个小丫头说得好听,不知道那山上有狼?要是被咬怎么办?”
是啊,那野狼可是真的凶狠,村里今年已经被咬两个人了。
温善善当然想过这件事,一旦来了洪水,山上所有的飞鸟走兽都会为了自保聚在山顶,那所有动物的生存空间都会变小,矛盾争端在所难免。
尤其对人而言,相处变得尤为重要。
温善善曾在不经意间问过梁又钊山上有多少个他的同类,最多十几只。
刘桥一百多户人家,将近千人,团结在一起的力量是很大的。
而且梁又钊也说,除了饿极情况下,狼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狼是聪明动物,山上多的是没有反抗能力的食物,只有自身领地不受打扰,不欺负哺乳期母兽与幼崽,和平共处几天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当然这现在只是她的片面之词,不相信的人对之嗤之以鼻,压根不觉得这十来岁小孩能给他们大人支什么招。
不过大部分讲理的人都觉得温善善说的有道理,没人舍得放下刘桥,不想逃就只能想办法自救。
村长终于听到可靠意见,苍老的脸颊皱起道道纹,他笑问:“善善这丫头不简单啊,你咋知道这些事的?”
当然初中的地理课本,但温善善只好推辞说是在书上看的。
村长捻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一群人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各家都先按温善善说的准备。
回到家,温久山坐在八仙桌旁的长板凳上,看着温善善若有所思。
温路大大咧咧直接摸着她额头询问:“你是善善吗,还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很厉害的,一拳……”
温善善推开试探的手,转而用一种他们可以接受的怪力乱神方式告诉他们。
“从河里上来以后就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里我就看见有会洪水过来。”
温善善一脸认真,表现出一点苦恼,像是对能做到这种梦的不满。
温家两个男人起初也是半信半疑,而后只见两人头靠头窃窃私语什么。
再然后就是温路拍着她的肩,语重心长说道:“这事千万不要透露给其他人,最多告诉大哥。”
放寻常人家发生这种事,大人早喜疯了,自家小孩有通天的本事,挣钱那还不是伸手就来的事。
但温爸和温路听说过,泄露天机是会遭报应的。
指不准还会遭小人诅咒。
温善善点头,再之后的剧情她也记不起来了。
这天过后,刘桥包括周边几个村子都开始早早准备,田地什么都是虚的,人命抱住最关键。
而就如无为所言,晋城很快下了场破天大雨,地里的小稻子喝饱了水,拼命地疯长。
只是不少听说有洪水的懒汉干脆不再下地,反正都要被淹,赶不上收割,大家一起饿肚子。
哪想今年阳光尤为充足,之后的雨水也是充沛,不少人家见差不多就早早下地割稻子,藏到自家地窖,保下一些。
温善善正常上下学校,小学的最后一场考试也渐渐走近。
中途好几次温善善都想上山去探望梁又钊,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几番纠结还是放弃了,若是真再碰见蛇,她可能在洪水之前先走一步。
温善善坐在教室看窗外茂密的枝叶,校后的大树重新长叶,隐天蔽日遮出一大块阴凉地,不少孩子吃完午饭都喜欢在这里玩,凉快又新奇。
时不时抓个知了癞.□□吓人,足够他们乐一个星期。
温善善眯着眼打瞌睡,突然面前出现一道黑影遮住光,她后知后觉睁开眼。
是谢如媛。
按理说是奇怪的,温善善爱看小说的同桌和她科普过,穿书文穿成炮灰的女配要离女主男主远一些,不然会被主角光环碾压。
温善善谨记这一点,自上学以来,就与她保持距离,到现在和她的对话不超过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