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成神(26)

群仙散漫,目无天规,先天君在位之期遗留下的沉疴痼疾太多了。仙界想要回归繁荣,任重而道远,他肩上的担子,很重。

连衡拿起药盒,眉心深深锁着。看样子,这药得考虑服下了。

陶家。

周绵心又在跟陶霆声吵架,就为了始终搞不到香包这事儿,一睡不着就拿他撒气。陶霆声平日里都顺着她,她再有脾气也能忍着,更年期的女人嘛,又被陶韵刺激,可以理解,这忍者神龟一做就做了半年。

但是今天他实在忍不下去。连着两家对手公司有技术突破,自家还是老样子,他想想心头就烦。今天开会,还得知一直想要合作的某科技巨头,竟然跟他死对头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他才是该好好发个火的。

这不应该啊,明明自家公司拿下合作的希望更大,死对头居然走狗屎运了。他正闷头琢磨着这事儿哪里不对劲,周绵心因为脱发心烦又开始唠叨他。

陶霆声:“你少说两句,我在想事儿。”

周绵心:“我都掉头发了!”

陶霆声:“你跟我说没用,要么问医生要么问营养师,我又给你解决不了。”

周绵心不高兴:“我要是不跟你说,那这事儿可就大了。陶霆声,夫妻之间不交流,感情是会越来越淡的。”

陶霆声还耐着性子:“换个时候聊吧。”他起身,“我回房了,你也早点睡。”

周绵心这时候却一把把他拉住:“你什么意思,这就烦我了?!”

陶霆声火气往外冒:“我有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能比我掉头发严重?”

“是,比那严重。”

他这么回答,可想而知周绵心会是什么反应,偏偏就是拦着不让他离开。这下,陶霆声终于大发雷霆:“我又没本事治你脱发,你究竟要我怎样!把头发剃光就不会掉了,家里有推子,自己拿去!”

周绵心给吓懵了,片刻后扑到床沿哭得很伤心:“这才多久,你就对我这么不耐烦了。你说要弥补我的呢……你说再也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呢……我们母子吃了这么多苦,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没想到……”

抛弃怀孕的白月光是陶霆声的死穴,可这次他非但没有像以前那样温声安慰,反而气更大了:“你别跟我提你儿子!你教的好儿子,口口声声说他多优秀,经商奇才……现在呢,我让他跟着管理公司,有起色吗?!”

周绵心更被激怒,扑上去扯他衣服:“你哪来的脸说我儿子!公司主要是你管理的,陶勤手上还没有实权,你自己经营不好,怪儿子身上。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陶霆声:“行,我没本事。你儿子有本事?当初陶韵学了三个月就开始参与管理,半年之后不用我过问她自己能把公司打理得漂漂亮亮,什么时候你儿子能跟她比再来跟我说有本事。”

周绵心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你反悔了,要找你前妻生的女儿去?”

这条红线陶霆声不踩,他沉声回答:“我没说过这话。我从来没想让她回来,现在非亲生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你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简直不可理喻。”

“你!”

“我回去休息了。”分房睡是对的,他真的走了,“你自己,还有你儿子,好好反省反省。明天早上,我不希望家里还闹得这么乌烟瘴气。”

巨大的关门声,把周绵心吓懵了。

陶韵在次日早上收到梦蝶带回来的消息,陶霆声和周绵心又吵架了,竟然还聊到她。这场争吵,给她听笑了。

起因是最近财神给陶氏的对手公司加了点财运,所以对家技术有突破,合作也拿下了,庞大的陶氏反而停步不前。在这个技术变革日新月异的时代,不进步是会被淘汰的,陶霆声怎么能不急。

周绵心的儿子陶勤的确是个人才,但陶霆声重新接管公司需要一个过程,捋顺了才能放权给陶勤。所以陶勤他憋屈,提出的几个方案和项目并没有实施,完了还被亲爹扣黑锅。

这相依为命的母子俩一讨论,必然对陶霆声更加有意见,可以预见陶家以后难得安宁。

又是心情不错的一天,她决定去连衡家陪狗子玩飞盘。

皮蛋一只运动量巨大的二哈,天天被关在院子里,刨地啃树,无聊得皮都痒了,就这样了还是不肯跟陶韵回家。陶韵担心它早晚有一天闲出毛病,把连衡的画给啃了。

这天来连衡家,和狗子玩了很久,始终不见连衡出来。她原以为连衡在创作,等了一段时间后出于好奇,去画室门口瞅了眼,才发现画室里根本没有人。

她是在卧室找到他的。他坐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眼睛半眯不知在不在看。

“你怎么了?”她走过去。

“嗯?”连衡似乎这才发现有人进来,皱了下眉,懒懒说着,“没什么,不太舒服。早上看天气好,自己出去溜了会儿狗,大概被风吹虚了。”

“你看起来气色很差。”

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却仍对她笑笑:“老毛病,睡一觉就行。”

陶韵倒了杯水给他:“那现在想睡吗?”

“睡吧。”他把水喝了,换去床上躺着,又特地叮嘱,“等我睡着你就回去吧,公司的事有够你忙的,我不需要照看。”

陶韵其实不忙公司的事,倒是跟几个在她这边拿香包的圈内大佬有约,明天的行程安排得很紧。日神月神频繁骚扰,她不是很想继续跟他们玩儿下去了,因此在找突破口。

“我明天外出有事,不去公司,今天住你家客房反倒方便。”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不喜欢一直被照顾。”他说,喝了口水,气虚的缘故长长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多谢你的关心,但这次就算了。等下次吧,下次你不忙的时候。”

他都这么说了,陶韵还能赖着不走吗,是人都要尊严要面子,尤其是个男人。她耸耸肩:“有需要打我电话。现在闭眼,睡觉。”

把连衡哼睡着后,她离开连宅。次日,如约去和几个圈内人士进行了某一方面的探讨,结果勉强令人满意。白天和连衡通了电话,他状态还行,依旧表示不需要照顾。晚上到了哄睡时间,陶韵打他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嘟……嘟……嘟……”

外面下着雨,兴许是今夏的最后一场雷雨,声势浩大。秦斐难得清闲,端着一盒爆米花敲开她的门:“这个天气适合看鬼片,来不来。”

陶韵拎起包:“我要出去。”

秦斐:“这个天气……喂!”

陶韵已经在玄关换鞋了。

秦斐震惊:“外面百年难遇大暴雨啊喂!”

是啊,以前这种暴雨,通常是仙界出什么大事才有的。如上仙历劫,某仙归位,雷刑之类……这边的世界运转和那边的六界不同,但陶韵听着雷声心里很不踏实。

开门、关门,没一会儿她开着车出去了,走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陶韵出了门才发现忘记带伞,车上也忘了准备,失算。赶到连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打他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她淋了一身的雨,开门,上楼……家里没有一盏灯是亮的。

皮蛋摇着尾巴跑过来接她。

“你二主子呢?”

皮蛋把她领到卧室门外。

连衡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冒着一颗颗的冷汗,人处在半睡半醒间。陶韵给他擦去汗珠,发现他正在发烧。恰这时外面噼啪一声惊雷,天地都随之震荡,他的睫毛抖动着,不一会儿慢悠悠睁开了眼。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略略显得嘶哑,听起来很是疲惫,“你不该来。”

“来都来了。”

“外面在下雨。”

“还没烧糊涂呢,还知道下雨。”

“我面前一只落汤鸡。”他坐起来,想说什么,却没忍住一直咳嗽。

陶韵头一次见他病得这么严重,不清楚究竟是魂魄犯病,还是□□犯病:“去医院吧。”

“咳……不去。你赶紧把身上水擦了。”

“不愿意出门的话,有家庭医生吗?我帮你约个上门。”

“医生治不了,就是老毛病。”

陶韵说不通他,只好作罢:“那你晚饭有没有吃?”

“……去把水擦了。”

她蹙了蹙眉:“我去下碗面。”

窗外的倾盆大雨哗啦啦下着,陶韵关门出去,余下连衡坐在床上,无力地低垂着头。他提前服药,需抗下极痛苦的反应,这会儿正是药性最烈之时,他却感觉没有些先前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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