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流逝，常年与他如影随形的非议因为他多年如一日的努力，而转变为娱乐圈前辈和路人们一致的欣赏。
加上他近年出落得越来越成熟禁欲的外貌与气质，是其他同龄年轻偶像都极少具备的，又为他圈粉无数。
宁璃就是万千的众多脑残颜粉之一。
*
晚上，杜一然回家后照例直接去了书房。在卧室里听到动静的宁璃不一会儿便顺着跟进去，还格外体贴地为他泡了杯柠檬蜂蜜水。
刚打开电脑没多久的杜一然余光瞥到那杯水：“什么事？”
宁璃两手支着下巴，捧着脸陪笑道：“没事呀，就想陪陪你～”
“……”
杜一然收回视线继续工作，她不说，他便熬着她。
于是，杜一然如她所愿无视她的存在，将手里的文件看到最后一页，签上名合好，装进公文包。
宁璃在一旁等得都快睡着了，见他起身，连忙三两步跟到他身侧：“你要回去休息了？”
“嗯，”他点头，明知她有话想说，故意道，“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宁璃干着急，却碍于面子，扁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你也晚安。”
杜一然停住脚步，垂眸看着眼前把小九九都放脸上的女人。今天她难得安静地陪他在书房一坐两个多小时，甚至主动献殷勤……
踟蹰片刻后，他仍抬步离开。
她一定早就发现表情包被删，备注名被改。按常理早该找他闹了，结果非但没到他跟前张牙舞爪，甚至出奇的乖巧。
找他一定没好事。
眼见着杜一然要将次卧房门带上，宁璃仿佛看到自己与万千错失在茫茫人海的场景，下意识伸手阻拦他的动作：“等一等！”
“事先说好，如果是想让我陪你睡的话，休想。”
宁璃忙不迭摇头：“不是的。”
杜一然眯缝起眼，上下打量宁璃，想不出她仅有的那么点脑容量里还能装得下其他什么。
她支支吾吾地对手指：“我只是听说……呃……”
啊啊啊啊！
宁璃脑内的花痴小人崩溃抓狂。都怪她上次嘲笑杜一然时太过于小人得志，还给发了他那么多表情包，现在该怎么开口再去说腹稿了一天的恭维话？
“不早了，再不说我睡了。”杜一然佯作又要关门，给过她两次机会，他没耐心陪她无下限地耗下去。
宁璃着急，慌不择路地抱住他作势关门的手臂，说：“我只是想问，你还会不会去参加《密室逃脱》了？”
纠结半天，她只为问这个？
杜一然无语：“不去，以后都不去了。”
宁璃脱口而出：“为什么啊？”
杜一然冷冰冰地回答：“工作忙，没空。”她居然好意思问为什么，难不成为了给她增加表情包素材吗？
“好吧。”她惋惜的神情落入杜一然眼里。
虽然已是冬季，但屋内暖气充足，宁璃习惯性只穿着一条薄款的棉质睡裙。
他的手臂依然被她牢牢抱着，透过衬衫能隐约感受到她的体温，柔软的触感使他不禁心生恻隐：“你希望我去？”
察觉他语气中的松动，宁璃顺势软软地对他说：“我觉得那个节目很有意思，有些主题立意也很好，有一定的社会意义。你参加后的反响也很不错，说明得到了大家的肯定，真的不去了吗？”
杜一然对她的评价表示怀疑：“你确定你有认真看节目？”
以她的胆量，上次那期都未必看完。
宁璃语塞，被他说对了。立意什么的都是平时听郑茜向她安利时说的，她可没那胆子看。
但为了见万千，宁璃撒谎不眨眼地点头：“看了看了，帅气的总裁老公大人，尤其是您英武的身姿和睿智的判断力，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回荡无法忘怀，让我钦佩不已还想多看几眼。我同事们最近都时常在我面前夸你呢！所以，你还会去吗？”
生怕他不相信，宁璃从睡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故意打开两人的微信对话框，让杜一然看到他的备注仍是“帅气的总裁老公大人”，且聊天背景是她下午问郑茜要来的杜一然帅气截图。
她的马屁功夫成功取悦了杜一然，某人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那我考虑一下。”
“真的吗？”宁璃见到曙光，喜上眉梢，“那你要赶快决定哦，听说这一季只剩最后一期收官没录了呢。”
他心下一动，淡淡地应：“知道了。”
“那……”她拖长了尾音，期待地问，“家属可以跟去吗？”
杜一然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悦：“你让我去，是因为你也想去？”
“嗯嗯！”他能瞬间领会她的意思，宁璃十分满意，丝毫未察觉到杜一然口吻中的态度转变。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在听到她最后的肯定回答后，所有的好脾气彻底崩盘，冷冽地说：“宁璃，故技重施让你很有成就感？”
砰！
门被杜一然无情地关上，适才两人其乐融融的氛围刹那间被打破。
宁璃一头雾水，甚至觉得有点委屈。不去就不去，用得着发那么大火吗？
这两天，整个杜氏集团总部的员工们都怨声载道叫苦不迭，尤其是天天为总裁大人提供贴身服务的小蒋。
就在刚刚，原本前一阵进展得十分顺利的项目，在早会上被杜一然说驳回就驳回了，市场部和策划部的总监首当其冲直面打击，被要求当天重新做一份新的报告和企划，不知底下的员工今晚会为此加班到几点。
真是太惨了！
负责每天为杜一然送早餐的小蒋同学早已察觉端倪，杜总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总裁夫人回娘家了。
他最近被要求只需送一份早餐。
小蒋在总裁办公室外无助望天：夫妻吵架，拿员工出气作甚？又是打工人在线卑微的一天。
“小蒋，我下午约了方导，时间给我空出来。”
“好的杜总。”
接到总裁办公室打来的内线电话，小蒋长舒一口气，至少下午他可以暂时解脱了。
“还有，”杜一然不紧不慢地吩咐，“这周末的行程取消，我有点私事要办。”
小蒋只当杜一然打算周末回家哄老婆，字斟句酌地暗示：“可是老板，这周末原定计划是飞一趟成都，给我们的珠宝旗舰店开业剪彩。”
杜一然剑眉微蹙：“剪彩而已，有那么重要？”
“……好，我明白了。”小蒋汗颜，什么叫色令智昏？这就是！
前几天分明是杜总自己说这是新品牌首次进驻中部地区，是扩大市场的关键，一定要亲自去。顺便给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员工们做表率，让他们感受到集团对他们工作的重视。
唉，世风日下啊……
*
这厢宁璃在娘家才住了两天，宁母姜彦芝便看不下去了。
回来后宁璃虽然并没有说过两人闹矛盾的具体缘由，但作为娘家人又同为女性，她也认为至少得等杜一然先登门表态。
只是作为母亲，该提醒女儿的事，还是得提点一下。
趁中午吃饭，姜彦芝忍不住说道宁璃：“我说你就算不回去跟杜一然住，白天是不是也应该去公司上班？”
宁璃夹了块白斩鸡塞嘴里：“我年假还没休完，快年底了，不休白不休。”
真是她亲生的，连自家的便宜也觉得不占白不占的这一点，像极了年轻时的她。
女儿胸无大志到此等地步，姜彦芝忧心地说：“你爸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再过两年没人接班可如何是好？”
宁璃又啃了个红烧鸡翅，满不在乎地接口：“你们让宁榛回来不就行了？”
说到宁榛，姜彦芝的神情蓦然变得黯淡：“我跟你爸说过了，他不同意。宁榛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为了个女人而已，他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小璃，”姜彦芝放下手中的筷子，心情沉重，“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你爸面前说，我们现在只希望你能过得安稳。”
“妈，我不明白在你们眼里所谓的婚姻究竟有什么意义？小时候我觉得你和爸爸很相爱，以为结婚是一件会让周围所有人觉得快乐的事。可现在宁榛因为他爱的人被你们逐出家门，我为了不重蹈他的覆辙，听你们的嫁给一个只是你们都认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陌生人，你现在告诉我婚姻就是为了过得安稳。你们真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