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中的朕+番外(205)

说到这样与嘉禾性命相关的大事,苏徽几乎一秒钟便从之前的散漫态度变成了满脸严肃。嘉禾看着他,忍不住又一次轻轻笑了起来。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宫吗?”她问。

作者有话要说:阿禾: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宫吗?

小苏:……你和我在一起其实只是为了学习治国吧

第198章 、(九)

那日嘉禾从长公主府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苏徽。

荣靖看了眼妹妹空荡荡的身后,半是惊讶半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恭送圣驾。”

“日后还需时常前来叨扰阿姊,望阿姊勿怪。”嘉禾在走上轿辇之前低声对荣靖说道。

“你倒真不跟我客气。”荣靖轻嗤了一声:“想要金屋藏娇,自己砌一座黄金屋子去,把一个大男人藏在我这算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给我红杏出墙。”

“阿姊你好生照看着他,有机会我必重谢阿姊。”嘉禾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前些时候,你为你那几名亲信向我讨官,只要你能说动内阁,我应允了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可真是好说话。忽然这样慷慨,是怕我弄死了你那情郎么?”

“他不是。”荣靖话音刚落,嘉禾便急着反驳道,荣靖瞥了自己妹妹一眼,恰好瞥见了她脸上两抹薄薄红晕还未散去。

“你倒是脸皮薄,与赵、昆等人传了这么多年的流言蜚语,也不见你窘迫成这样。”

“我都说了他不是什么——”那两个字她努力了几番也没能说出口,只好道:“他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你不带他回宫是为什么?”荣靖直接开口问她,“他住在我这里,你想必也不会放心,还不得不一趟趟的往我这里跑,不嫌累么?”

“紫禁城不是什么好地方。”嘉禾用力的摇了摇头,“他不跟我回去,也好。”她已经决定了要将巍巍宫城变作刑场、战场,那么让苏徽远离她身边,也能减少比波及的风险。

荣靖却是从嘉禾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重含义——苏徽本人不愿和她呆一块。

苏徽此人,荣靖了解不深。她一直以为他与自己的妹妹应当存在暧昧的关系,可是见他眼下的态度,荣靖又怀疑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她看不透苏徽,索性直接去问他到底想要什么,苏徽的回答反倒更是让她茫然。

苏徽说:“宫里观察的都差不多了,我想去研究一下宫外头的市井民俗。”虽然这是平行时空,但社会风俗之类的,变化应当不会很大,采集这个时空的数据,对他而言还是很有价值的。

哦,对了,他这一次是被莫名其妙的力量送来这里的,没有带采集数据所需要的仪器。但这没关系,反正他有笔有纸还有能记事的脑子,大不了就用原始的方法记录数据。

……不过其实认真说起来,苏徽更该调查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再次回到夏朝,以及那股神秘势力的背后目的。

但是满腹疑惑的苏徽最后发现他实在没有任何办法解开心底的迷惑,就好像是一只实验室中的小白鼠,从一个笼子被挪到了另一个笼子,笼外的科研人员观察着白鼠在不同笼子里的反应,但白鼠却没有力量跳出笼子去反抗什么,它甚至意识不到是什么让他更换了笼子。

既然这样那就听天由命吧,苏徽向来心态不错。

“研究,市井民俗?”荣靖在战场历练多年,可以做到泰山崩而面不改色,却因苏徽的这一句话而露出了惊讶和茫然的神情。

“嗯,我记得……呃,在你们这里的三年前,我告诉过你还有皇太后,我是从几百年后的来的吧。”

荣靖扶额叹息,当年被惊骇到连续多日魂不守舍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在几百年后的未来,你们眼中市井小民的琐屑生活,也是史学研究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重要的一部分。我是不是和你也说过,我是个史学研究者,相当于你们这里的史官。我来到夏朝,就是为了研究你们这里的历史的。”

“倒真是个值得敬佩的学者。”荣靖想起自己妹妹眼中的落寞,讥笑了一声。

又问:“那你是如何看待我妹妹的?”

苏徽屏住了呼吸,思维有一瞬的放空,下意识的答道:“唐朝之后唯一的女皇,夏朝的二代君主,文治武功上均有建树……”

“我不是问你这个,”荣靖笑得越发冷,“我妹妹还没死,你这套盖棺之词留着百年之后再讲吧。我问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少糊弄我。”

苏徽没有继续糊弄她,他选择了沉默不语。

笼子里的小白鼠注定是要被折腾来折腾去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能在这个时空停留多久。小白鼠可能随时会死,而他说不定某日闭眼之后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算在背后操控他的人没有恶意,时空排异反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生效。

以及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苏徽至今都还没下定决心,是否要长久的停留在这个时空。

喜欢是一回事,可人这一生中,有许多比喜欢更重要的事情。

荣靖不悦而去。

她与嘉禾的关系不算多么融洽和谐,可当她认定苏徽这个男人让她的妹妹伤了心之后,便开始看苏徽哪都不顺眼——其实嘉禾也未必就是被苏徽伤了心,她自己都有忙不完的政事要操劳,苏徽跟不跟她回宫她都无所谓,冷静下来理智的想想,说不定她还是会觉得把苏徽藏在荣靖这里比较好。荣靖认为嘉禾与苏徽关系不寻常,可在这两人心中,彼此的确重要,却其实又算不得多重要。就好似有一层雾蒙蒙的纱笼罩在他们之间,他们遥遥相望着,却谁也没打算主动向对方走去那一步。

□□靖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她不痛快便要让苏徽也不好受。既然苏徽说要去市井游荡,她便封住了长公主府,禁止苏徽出入。

理由十分冠冕堂皇,“你一个大男人住在我府中已是不妥,若是再让外人撞见了,我的名声不保。”

这借口放到别的女人身上,苏徽信,□□靖这样一个带兵出征多年的女将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摆明了在糊弄他。

荣靖又说:“我妹妹让我照顾你,我就得对你的生死负责,你要是在外头乱跑,出了什么意外我拿什么向她交待。”

苏徽不服气的反驳:“天子脚下竟成了贼窝么?光天化日出门随便逛逛也会死?”

然而荣靖对此不置可否。

这时的苏徽还未能觉察到端和八年京师中弥漫的不安,平静的冰面之下暗流涌动,盛世的繁华却好似悄然拉开了帷幕,让人不觉沉醉其中,放松了警惕。

荣靖不许他离开公主府,苏徽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子。

杜榛是个有品味的文化人,而荣靖身为公主也与寻常武人不同,公主府内收藏了不少古籍以及金石碑拓,足够让苏徽静下心来研究个一年半载。

很快苏徽又意识到,研究死物没什么意思,荣靖和杜榛这对夫妇才是他最该花费心思的对象。虽然由于历史发展进程的变化,荣靖的命运大概会和他所知道的那条时间线上的有所不同,那些让杜榛扬名后世的悼亡诗词也不知道杜榛还有没有机会写出,不过既然能与名流千古的大文人近距离接触,这样的机会苏徽是不会错过的。

端和八年的杜榛还好好的活着,嘉禾宽恕了这个曾经意图谋害她的逆贼,只是下令将这人拘在公主府的后院之内,不许他外出半步。

好在杜榛原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到处乱跑的人,这三年来果然也就专心致志的在府中钻研丹青,不理世事。苏徽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作画,画的是秋日苍穹之下的大雁。

苏徽对于国画的研究并不深,但学过一些美术史的他至少还能判断出画作的好坏,他看得出杜榛的确是个有天分的画者,不由得再度庆幸还好嘉禾没有杀了他。

听见了脚步声的杜榛回头,见到了苏徽之后露出了疑惑之色。

他是认得苏徽的,荣靖已经和他解释过了苏徽的身份——女皇面首,荣靖是这样形容苏徽的,杜榛于是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排斥以及畏惧的心理。

苏徽提起了手中的酒坛,“可以一块聊聊吗?驸马。如果你很无聊,我也很无聊的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徽和杜榛算是同病相怜,都是被周氏姊妹禁锢在后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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