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言自语道:“哪来的这么诡异的声音。”
她往前走了一步,一晃眼看见墙上有一道影子飞快飘过去,她的心“呲溜”一下吊在嗓子眼。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谁,谁在那儿?”
并无人声回应,有的只是更加诡异的琴声和风声。
她鬼使神差般地又往前走了两步,伸长脖子左右张望,可她没看到有什么人,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飞蛾或者蚊子都没有。
她捂着胸口,一颗心“怦怦”地跳。
陆其琛快要走到墙角那儿时,墙上突然又冒出一个人影“唰”地一下闪过去,吓得她叫了一声,差点儿当场被送走见阎王爷。
她转身就跑,冷不丁和她背后的徐言锡撞了个满怀。鼻梁骨正中徐言锡的下巴,两块硬邦邦的骨头碰到一块儿,她疼得不行,有种鼻梁骨都要断了的错觉。
陆其琛下意识抱胸躲开徐言锡。徐言锡低头便瞧见她慌慌张张抱着自己模样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委实有点古怪。
徐言锡脑子里飞速闪过点儿什么,但又被陆其琛的话岔了过去。
“殿下?”她揉了揉鼻梁骨:“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
“你自个儿都没睡,怎么反过来问我。”
徐言锡别过脑袋皱眉捂着下巴揉了又揉,看来也被撞得不轻。
“我认床,新换了地方睡不着。”她现在压根没法正眼看徐言锡,她只要一看到徐言锡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那尴尬的一幕,还有他光溜溜的身子。
如此一来,她不知不觉红了脸。
徐言锡见了,问她:“你脸怎么红了?”
陆其琛忙捂着脸,摇头否认:“没有,我哪有。”
电光石火间,徐言锡想起晚上的那一幕,难免尴尬。他亦别过头看向别处:“夜里冷,小心着凉。”
以徐言锡多疑的人物个性而言,他不可能真的关心她。他只是假装关心她,其实心里对她的动机充满了怀疑。
徐言锡言不由衷的关心彻底让她清醒过来:“殿下,刚才我看见墙上有一道人影飞过去,所以过来看看。”她道:“还有,您仔细听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从陆其琛睡不着走出屋子那一刻起他已经在盯着她,所以她看到的东西他知道,同样的,她听见的东西,他也知道。
徐言锡道:“听见了。”
“殿下,这大半夜的还有人练琴?”
宫廷之内戒备森严,到底是哪个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可以大半夜肆无忌惮的弹奏如此魔音折磨人?
“你说笑了,宫里除非皇命特许,否则大半夜哪个敢闹出这种声音。”
“所以是哪位贵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无人。”
“那您刚才说除非皇命特许……”
徐言锡突然笑得邪气十足,他冲陆其琛勾勾手指,陆其琛会意,把耳朵凑过去。
徐言锡低声在她耳边,煞有其事道:“东宫闹鬼。”
陆其琛轻笑一声,退后一步:“殿下说笑了。”
“那你说说,深更半夜,宫里既然无人弹奏乐器,那这令人不寒而栗的琴声从何而来?而这墙上的黑影又从何而来?”
她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是无神论的坚实拥护者。她的教育背景不允许她信神,更不允许她信鬼,若世上真有鬼那也必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她看了看那堵墙:“世上哪有鬼,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徐言锡拍手称好:“陆壮士,好胆量。”
“殿下您等着,我把这个‘鬼’抓回来给您瞧瞧。”
徐言锡勾住她的腰带,她被迫往回退了一步。
徐言锡笑得十分客气:“不用,不早了,快去歇着罢。”
陆其琛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困惑,她想都没想:“为什么?”
徐言锡一本正经:“鬼也有鬼的夜生活,咱们做人的和鬼计较什么。”
陆其琛瞠目结舌,徐言锡说的什么鬼话。鬼死都死了,连个生物都不算,哪来的夜生活?这不是说笑么!
徐言锡坚持,陆其琛也无法一意孤行,此事只能暂时作罢。只是她不明白徐言锡是出于怎样的想法才选择对此视而不见。
难不成他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并且他有意保护这个人?可何方神圣敢在戒备森严的东宫撒野?又为什么值得他这般容忍保护?
又或者……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导自演的?
他,图什么?
她不明白,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虽说徐言锡是她笔下的人物,他的脾气秉性,他的腹黑阴狠,他的身份地位,他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她,但当她真的靠近他时她却发现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从小说整体剧情而言,她对徐言锡这个人着墨不多。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他这个人物所有的行为动机一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只要抓住这点,他的一切便没有那么难以明白。
横竖徐言锡自个儿都不着急,她有什么好急的,坐观其变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两天不更新~
最近陷入了改文名怪圈,请多多包涵~
☆、第十二章
第二日秋岳一五一十将他从宋玉君那儿得知的消息告诉徐言锡。
秋岳道:“殿下,昨日属下问过宋姑娘,宋姑娘说她并不认识陆其琛。昨儿是她第一次见陆其琛。”
徐言锡不发一语,看来昨天陆其琛所言并不全是假话。
秋岳看了看徐言锡:“殿下,陆其琛行事不着边际,让人看不明白,捉摸不透。这样人留在身边怕是太过冒险。”
陆其琛的事暂时不急,倒是朝阳的事得赶紧解决了才好,以免来日被父皇发现。
“他的事先放一放。”徐言锡掸去袖口的一粒浮尘:“朝阳那儿如何了?”
“和殿下猜测的一样。”
“她现在在哪儿?”
“在御花园。”
“走,去看看。”
时至秋初,满园的花虽然都还开着,但实打实少了春日里那股充满生机的娇俏之美。放眼看过去,园子里也就只有花圃里的各色菊花和银杏树还带着点儿与世不同的美。
黄澄澄的银杏叶经阳光一照,金灿灿的,犹如挂了满树沉甸甸的金箔纸。
离银杏树不远之处,朝阳正和几个宫人正迎着秋风放风筝。
朝阳放的是一只七彩翎玄鸟风筝,她身边穿水粉色衣裙的宫人名唤喜儿,放的是一只虎头风筝。
偶有风起,朝阳和宫人便松一松手中的风筝线,两只风筝扛过乍起的微风后便稳稳当当地在高中中飘着。
喜儿笑嘻嘻道:“公主这风筝放得真好。”
朝阳抿抿嘴,颇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忽地卷起一阵疾风,风筝在空中打了个旋,晃晃悠悠的就要掉下来。朝阳一时心急,扥了一下风筝,哪里想得到风筝打了个急转,缠上与它挨着的虎头风筝,绕了两圈,紧跟着,两股风筝线越缠越紧,无论她们费多少力气也分不开两只风筝。
朝阳道:“拿剪子来。”
在旁候着的宫人听见吩咐,一溜小跑,拿了剪子过来。朝阳拿到剪子毫不犹豫绞断两根风筝线。
喜儿慌张道:“公主……”
徐言锡从花海走出来对朝阳说:“这么好的风筝,剪了多可惜?”
朝阳一见是他,撒开欢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
她笑笑:“那两只风筝都已经绕成那样了,再好看也留不住。二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徐言锡看了看旁边的宫人们道:“我有话和公主说。”
那些人听见,欠了欠身退下。
朝阳却说:“去你的东宫坐坐如何?正好我也渴了,讨一杯茶喝可否使得?”
徐言锡笑笑:“别说是喝杯茶,你就是要住下也使得。”
到了东宫,伺候的宫女奉上茶水,徐言锡便让她们都退出去候着。
朝阳抿了一口清茶,不以为意道:“二哥哥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说?何故如此神神道道的。”
“没什么,只是前儿捡了一个宝物,看着有些眼熟,想让你帮忙看看。”
朝阳放下茶,目光一亮:“宝物?纵是尊贵如二哥哥也能说是宝物,看来此物确实非同寻常啊。”朝阳把手一伸:“拿来我瞧瞧,也叫我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