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打雪仗的白鲸一步没踩实,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好机会!
白鲸原本是来的及用手支住雪地的,但等待了许久的薛萌萌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Alpha像头蛮牛一样撞过来,一手抵住白鲸的腰,另一只手护住了白鲸的头,就这么把立足不稳的beta按进了厚厚的雪中。
“哈哈!”薛萌萌虚压在白鲸身上,发出一声大仇得报得快意笑声,一边往白鲸身上盖雪一边说,“小白,快认输。”
可原本不怎么在乎输赢的白鲸被她这么偷袭了一下,心底也升起一阵不服,反而不愿意轻易认输,而是用力挣扎起来。
但薛萌萌也是学过擒拿的,压上来的
薛萌萌见她倔强,心里反而更升起一股想让她认输的欲望,手下埋雪的动作越发迅速。
身下的beta很快被雪盖住,她的挣扎却越来越缓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薛萌萌又埋了几下才觉出不对,慌慌张张的把白鲸刨出来。
却见清秀冷峻的beta满脸是雪,双眼紧闭,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
薛萌萌心里又是可怜又是可笑,伸手去擦她脸上的雪,“生气了?”
白鲸缓缓睁开双眼,脸因为雪的原因有些泛红,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又有几分委屈。
“坏人……”
这句话不如白鲸平时的言语那般简短有力,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扫在了薛萌萌心上。
薛萌萌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过分,她怎么能因为白鲸很强,就忽略了白鲸也是个小她好几岁的年轻女孩。
也就在此刻,她发现白鲸长得其实挺好看的,要是她脸上表情多一点,说话就像刚才那样,一定会被很多人追求。
然后她马上就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了。
她就骑在白鲸的腰上,还压着人家不让挣扎。
太坏了……
但薛萌萌现在又不太想起,如果说之前逗白鲸只是找找乐子,现在她却是真的对白鲸产生了十足的兴趣。
只是换了个说话语气就这么动人。
怎么才能让白鲸出现更多表情呢?
仇也报了,她总不能还欺负人家吧。
“起来……”白鲸见身上的alpha神情有些悠远,压制着她的手脚却松开了。
于是挣出了手,推了女人一把。
薛萌萌就势站起,伸手去拉白鲸。
白鲸没接她的手,自己翻身起来,开始抖擞身上的雪。
薛萌萌讪讪道:“生气了?”
白鲸:“没有……”
分明就有……
薛萌萌上去帮她拍身上的雪,“对不起啊,是我太小心眼了,老想着报上次被你揍的仇。”
白鲸沉默半响:“上次是我不对,不该直接动手。”
她这么一说,薛萌萌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
毕竟房梁确实是她锯的,白鲸并没有错怪她。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等回城里,我请你吃饭好吗?”
薛萌萌生怕白鲸下一句就是你我旧账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恩断义绝什么的。
“不用……”白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赢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毫不留恋的往酒店方向走。
薛萌萌在心里懊悔三秒,紧赶几步追上去,“别呀,你喜欢什么菜?我知道好几家不错的餐厅……”
两人就这么沉默中带着喧嚣的走远了。
人之间的关系总在打破与重建中循环往复,两周前的仇恨对象,未必不会成为如今的暗恋对象。
而时光一直向前,永不回头。
故里察觉出阿年有些不对劲,在那天的雪仗过后,女人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
不仅用极为坚决的语气拒绝了她的帮忙,甚至平常相处间,连个笑脸都不再给自己。
女孩的心里很是委屈,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阿年厌烦。
终于,在又一次民宿走廊上擦肩而过,而阿年对她视而不见后,故里忍不了了。
愤怒的女孩扯着阿年的袖子把她带到了最角落的杂物间。
整个过程阿年一直沉默不语,由着她拉扯自己。
门被故里重重摔上,女孩眼圈通红的望着贴墙而站,抱着双肩的女人。
“我到底哪惹你不开心了?”
阿年只看了一眼少女泫然欲泣的脸就别开眼去,“没有……”
“那你躲着我干什么?”故里见女人漠然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泪刷就下来了。
“我……没有躲着你。”阿年的话就像从喉咙眼里直接挤出来似的模糊不清。
“你没躲着我……你没躲着我……”故里怒极反笑,“你没躲我,我们这几天连十句话都没说上?”
少女突然蹲下身,将
头埋进手臂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总得告诉我,我到底哪做错了吧?”
阿年望着痛哭的女孩,自己心里亦如刀绞。
女人蹲下身,平视缩成一团的女孩。
“不是你的错。”
故里惊讶的从臂弯里抬头,却看见阿年那双湖般的眼睛里,大滴大滴的泪水正往下滑落。
女人面色苍白,嘴唇颤抖,想伸手去碰故里却又生生止住。
“不要问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阿年怎么突然哭了,还这么伤心?
故里慌的连泪都顾不上流了,手忙脚乱就要去给女人擦泪。
“别碰我……”可女人即使已经哭的看不清事物,却依然惊惧着女孩的靠近,“别碰我,求你了。”
“好,好,我不碰你,你别哭了。”故里心都快要疼碎了,哪里还有半分委屈。
她在原地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你别哭了,我不闹你了,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杂物间的门在女孩身后轻轻关上。
而阿年只是无声的流泪。
故里在杂物间门口站了十分钟,听里面没有动静,才犹犹豫豫的往房间走。
阿年……到底怎么了?
女孩的心里有一百个疑惑,但却不敢去问。
女人痛哭时不像她一样嚎啕,就只是流泪。
阿年并非要通过哭来取得谁的怜惜,她只是必须要哭一场。
年轻的女孩尚不明白那种纠缠的绝望,但却无比心疼这样的阿年。
如果能让她不哭的话,要我做什么都行。
少年人的爱恋永远炙热无畏,所以她们往往无法理解年长爱人的退缩。
只要相爱就好了。
只要相爱就好了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阿年孩子的忌日。
以往每到这一天,阿年都要带上孩子喜欢的吃食,去往孩子的墓前坐上一天。
孩子的骨灰被她埋在离村子不远的小土坡上,从那里能够将民宿尽收眼底。
今年也不例外。
阿年早早起来准备好吃食,便提着篮子,独自踏着雪走向了那个小坡。
冬日的小坡失去了生机,被埋在一片冰雪中。
阿年上前,用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落雪,在墓前坐下,把篮子里的吃食在地上依次排开。
“今年给你做了酱焖排骨,你尝尝。”
“生意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
“你爸爸寄了件裙子给你,我给你带来了。”
“我……我总是这样,没什么好变的了。”
“前几天,民宿里来了新客人,有个女孩的眼睛很像你。”
“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谁!”
阿年听见身后的小道传来隐隐的踩雪声,转头望去。
却见一个瓷娃娃般的女孩,慢慢走上了小坡。
故里对上阿年的眼睛,慌忙的摆手,“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就当我不存在。”女孩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放心你。”
故里去找了敏姥姥,事实证明老人家并不像阿年说的一样昏,至少她很清楚的记得阿年的过去。
而知道了一切的故里,已经再也不敢对阿年有什么强求了。
她只希望女人以后的日子都能平安顺遂。
但即使无数次在心里强调不要再去招惹阿年让她为难了,故里今天还是跟了上来。
她实在放心不下。
阿年望着满脸小心翼翼的少女,心中有些隐秘的心酸。
故里何必如此呢?
她是城里的大学生,又长得这么漂亮,现在她心不在此。
但以后再长大一点,一定会是个很招人喜欢的alpha。
何必在这里,对着自己这个行将就木的人,摆出这么恭谨担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