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冷,月光倒是很亮,高挂于天,均匀散在万物上,未遮住教学楼破落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览无遗,更加败落。
大概五分钟之后,所以人都到了,作为唯一的女生秦莉待在一旁看着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石头剪刀布,居然触到了一种诡异的萌点,嗤笑一声。
手气不怎么样的袁越泽这次顺便带偏了他的队友李焕,凑成了队友,李焕拿出手机定三分钟时间限制,人群一哄而散,他们两个守在门外等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闹钟响了,即使是做“鬼”的袁越泽依旧激动,李焕和他是截然不同的表现,望了望总共五楼的教学楼陷入了沉思,一看就不太好搜,难怪只玩一局,他不知道袁越泽是怎么高兴起来的,想撬开他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走吧。”袁越泽兴冲冲地往里面走,“一起走还是分开找?”
“一起走吧。”李焕脱口而出,别说,这么看着还真挺渗人的,能藏人的地方也很多,一楼有五个班,侧边还有一个厕所。
他们从左往右搜,不过第二层应该没人,有问题的课桌都堆在这里,散乱的分布在这里面,他认真搜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果然如他所料没什么人,课桌不断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在这个寂静的夜很突出,拿手机照着也没什么东西,门的背面用刀刻了字:“我恨,我恨,我恨,我恨,高考什么的都去死吧,我不活了。”下面重复了这几句话,密密麻麻地挤在那里,旁边不知道泼了的是红墨水还是什么,让人生理不适。
李焕皱了皱眉,大胆的摸了一下。
袁越泽说:“这就是传说中那位死之前的遗迹?”
“不一定,说不定是乱画的,顶多算是发泄情绪,”李焕说,挪开了手,“不管怎么样,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来玩游戏的。”
袁越泽跟过去,感觉整个气氛都恐怖了不少,为了缓解情绪,上楼之前问了一个问题缓解情绪:“那你为什么重读啊?”
李焕沉默了一下,并未如实回答,笑了一下:“那你觉得为什么?”
“早恋?”袁越泽抛出之前看见的答案,问。
“不是,和我的家庭有关。”李焕依旧挂着浅笑,帅是帅,可是袁越泽感觉是笑里藏刀,更加渗人了,“今年高考的前一天,我妈重婚了。”
他一顿,轻描淡写地接着说:“我那个时候性子急,他们两个离婚的时候我都好一顿闹腾,现在又是重婚,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在我心里他们就是陌生人,很奇怪,我明明和父母都不怎么亲,居然在这件事上反感到极点,算是叛逆期吗?我不知道,只是什么火都没发,闷着直接放弃了高考,全部零分,很蠢,事后我自己是爽了,我爸那么佛的人直接拎了根棍子上来揍我。”他回想着那个沉默的男人提着根棍子上手就是一重击的样子,又好笑又辛酸。
“那你没事吧。”袁越泽问。
“还行,任凭他打,后来一想自己确实错了,就直接动也不动任他了。”李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脑子一热就做出的选择。
袁越泽没想到李焕居然还有这么憨憨的事件,停顿了两秒,大步向前走,“走吧,还得去找人呢,就这个速度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找完。”
他回复原先的表情,跟着袁越泽走着,突然松了一口气,其实重读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好歹遇见了好的人。他莫名补充。
游戏此时还在继续,在上面呆了半天冷到瑟瑟发抖的另外参与人,集体心里只想骂娘,游戏挺好,就是废人。
游戏仍在进行,伴着无边月色和窗边冷风。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吧。
第30章 心动(修)
昨天晚上玩的太久了,报应直接过来,有些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巧。玩到半途居然下雨了,透着骨子离得冷,找到所有人都是一路狂奔回去,差点被打着伞巡逻的保安抓住,躲了一会难免淋点雨,第二天袁越泽就有点发低烧。
李焕一边嫌弃着他身体弱,一边给他递退烧贴,往药箱里面翻找着治退烧的药。
袁越泽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两声,身残志坚地和对他反驳:“咳咳,你放屁,我明明身体好的很,咳咳。”末尾的咳嗽倒是比说话还要有底气,李焕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他先是用手触碰了袁越泽的额头,再低头与他额头对额头,怕袁越泽不适应,他只是量了一下,再拿退烧贴贴在他的头上,相当服帖。
袁越泽只能看见他低眼时那一刻狭长的睫毛,像鸟羽,他压下来的那一刻眼中的深邃加深,他那一刻清清楚楚地想:真是好漂亮的一个人。
他转头拿起手机向杨老师请假,得到批准后扫了他一眼,“能起来吗,跟我去医务室。”
袁越泽强撑起来,点了点头,低烧使动作都迟钝起来了,支着身子下床,比平常慢了好几分钟,李焕叹了口气,特意将眼镜放回去,为了避免二次伤害,“我陪你去,我已经请好假了。”
他似乎迟钝了一下,开口拒绝:“你还去自己去吧,我一个人走也可以。”
李焕看着这人缓缓移动地身体,在上课和带他去医务室中果断选择了第二个,“还是我陪你去吧,我撬十次课都能成绩比你好。”
袁越泽觉得心头整个都结起来了,差点没一口凌霄血吐出心头,学霸的底气就是足,他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冷笑了声。
“走吧。要我搀着你吗?”李焕憋着笑,背对着他,打开了寝室门,上课铃准时响起,大概在几秒种后消失殆尽,空旷的走廊能听见他们两个轻微的脚步声。
袁越泽摇了摇头,说话没经过大脑,“还没娇弱到这种地步。等我走不动了再搀吧,到时候你抱我去都没关系。”
李焕不再问什么东西,一直带他走到了医务室,不过一会儿就找到了,他以前来过几次,算是半个熟人,校医是个成熟姐姐,身穿着白大褂,栗色长发挽起来扎成丸子头,面上戴着医用口罩,看了一眼来人,反倒是有些意外:“李焕,你怎么来了?”
李焕朝她笑了一下,“不是我出问题了。”揪着袁越泽的衣角拉过来,“这位发烧了,你看看?”
袁越泽觉得他们两个应该认识,乖乖地被揪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发烧眼角泛起一点潮红,跟涂了红眼影一般,让人看上去心里怜惜。
校医母爱爆发,先给袁越泽麻利地量了体温,打针,一气呵成,然后对李焕说:“你快点回去,耽误上课了。”意思是让李焕快点滚蛋,和校医打过几次交道的他毫不费劲地读出了整个意思,毫不要脸的赖在这里不走。
“我等他。”他扬了扬下巴,没有一点回去上课的想法,校医悠闲坐在这里,朝他呵呵一笑,去做别的事去了。
袁越泽还是头一回来医务室,好奇地展望了一下所有地方,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坐在旁边等待的李焕侧脸上,校医室里面开着空调,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因为空调,闷热的很,幅度不大的改变着姿势,李焕感觉到了,拿着左手覆在没有扎针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感觉安慰着他。
李焕的手很凉,即使在布满暖气地房间里仍然无法回暖一点,但这给了他无限安慰,袁越泽一瞬间安定了许多,竟然在那里睡着了。
他的脑袋无意识地往李焕那边靠去,软软地一陷,李焕先是一僵,举着手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脑袋瞥到一旁,最后放任了这一行为。
算了,生病例外。李焕随后小心翼翼地调准坐姿,换了个人靠起来最舒服的姿势,接着几小时内再没动过一次,生怕惊醒熟睡的少年,这几天可能是真的有点累,休息一下算一下,他拿出手机,单手操控起来。
校医有事出去了,临走前把医务处钥匙丢给李焕。
时间就在睡梦中一点一滴流逝,是个好梦,布满暖阳和希望。
打完针之后,已然是三个小时候,袁越泽发现他靠在李焕肩上,覆着的手已经热起来了,李焕耳朵里插着白色耳机,淡淡瞟了他一眼,手机屏幕上正好播放到鬼脸露出来,血淋淋地看起来十分逼真,正好对上袁越泽的视线,深深刻在了他整个记忆,变成了他的阴影。真的难忘。谁在医务室里面看鬼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