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按照合约规定,午休时间很短,他还是跑来跟章咸分享午餐。
“加蒜了没?”章咸问。街边小吃重油重盐不利于养生,但偶尔尝一尝,有助于增加肠道菌群的多样性。
——天知道为什么一个系统还要被要求养生。
“大蒜和香菜都有加。你说的,尽量保持营养均衡!”亨利回答。
——天知道系统为什么养生得很顺理成章。
“好。找个没人的地方。”章咸看看周围。
这几天他倒是把这一带摸熟了,带着亨利走进花墙迷宫。
花墙高达三米,整个迷宫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人迹罕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两人找个角落坐好,摆出整整六盒热腾腾的油炸臭豆腐,开始了野餐。
那个味道就……略上头。
亨利叉起一块金黄的臭豆腐放进嘴里,还没嚼上几口,章咸忽然以手撑地,艰难站起。
亨利含含糊糊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先去放个水。”章咸随便找个借口,说着就走了。
过了五分钟,他手里拎着一个长相艳丽略显狼狈的少年,从灌木的另一端走回来。
亨利一怔:“浅雨?”这是他的室友啊。
章咸微眯眼:“你说你在培训班过得很低调?”
如果足够低调不起眼,怎么还会被室友注意并跟踪呢?
作者有话要说:饮驴子是妙玉说的。
而我喜欢卢仝的说法。
亨利:喂喂喂不要说话,不吃就凉了~
盐哥:同意(饮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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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一次学吃醋就没上手
“你应该叫我前辈。”艳丽少年浅雨不顾被章咸拎着的领子,大声说,“亨利,刚刚老师说你升到甲等了,你应该争取上进,这些垃圾食品是严格禁止的!”
在众多少年之中,浅雨是生得最为艳丽的那个。
不管他怎么努力学功夫,怎么练舞,怎么练举止言行,怎么练下三路的本事,他始终只是乙等,而不是甲等。
浅雨心中一直有个明星梦。
虽然暂时是个乙等,但他坚信自己一定能成为甲等,成为巨星。
所以亨利和他成为室友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暗中观察亨利有没有进入甲等的可能,好及时防爆。
而且这两天甲等宁小迟突然失踪,这个位置空出来,他很想要啊。
谁知刚观察没两天,还没采取什么措施,突然传来通知,亨利被升到甲等了。
显然是要顶替宁小迟。
浅雨登时慌了。
他不知道甲乙等的判定标准,只知自己长相身材和其他技能都不差,却评不上甲等,而亨利没两天就被评为甲等,这必定有什么猫腻。
浅雨想知道亨利这是抱上了哪条金大腿,竟然那么厉害。
于是他跟踪、跟踪、跟踪……被章咸提溜过来。
“这下你可以尽情笑话我了。”浅雨依然愤愤。
亨利:“……”
巨冤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金大腿。
亨利看向章咸,摊手:“我真的很低调。”
章咸也明白自己有点过度紧张了,正要说话,忽听浅雨冷哼:“拖着形体老师满教室飞奔,在食堂门口斗舞,夜里拿荧光棒自己给自己打call,真低调啊。”
亨利不解:“啊?这不都是表演课的内容吗?老师还表扬我做得好,擅长克服羞耻感呢。”
章咸:“……等等,你说什么?”
亨利对上浅雨时理直气壮,对上章咸就有点直不起来:“就,克服羞耻感。故意扮丑什么的……”
浅雨在旁边嘲笑:“闭嘴吧你,你男人吃醋了。”
亨利:“啊?”
他扭头看看章咸,又看看那些油炸臭豆腐,飞快回忆了一遍配料,非常肯定里面没放醋。
“他没吃醋。”亨利肯定地说。
章咸:“……”
章咸深深看亨利一眼,若无其事地转向浅雨,说:“我们合约的内容里没有相关条款。”
“没有吗?”浅雨好像松了一口气,说:“干我们这一行,想要成名,就不能太顾及脸皮。隐私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因为亨利很放得开,有成为甲等的潜力,浅雨才会紧张。
现在亨利不会去上讠周教课,他就放心了,心想亨利到了甲等也会被刷下来。
谁知这话一出,章咸忽然目光奇异地打量过来。
“你叫浅雨?”
被章咸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浅雨忽然产生了一丝畏惧,就好像自己无论想什么,都在章咸掌握之中。自己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明明只是个巡逻员,就算长得帅气,也是个瘸子,自己有什么怕他的必要呢?
可是对方好像有什么魔力,浅雨竟然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说:
“因为我出生时,肩头就长着三颗小痣,好像浅浅的雨点,就取了这个名字。”
亨利看看章咸,直觉说这不对劲。
他在脑内问:“他怎么了?”
章咸依然锐利地盯了浅雨一阵,回答:“唐长月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当然不是“肩头上三颗小痣”,而是“想要成名就不能顾及脸皮隐私不存在”。
亨利立刻抖擞精神:“是他?”
仔仔细细打量浅雨,疑惑道:“不是很像啊……”浅雨的艳丽又奢华又荼蘼,而亨利好像没见过艳丽版的唐长月,唐长月的美在于雌雄莫辩的秀丽。
章咸若有所思:“性格倒是很对……再看看。”
亨利有点不信,那个温和有礼貌的唐长月,真实性格这么恶劣的吗?
章咸对唐长月真有那么了解吗?
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亨利心念一动,猛地想起来,在夜市上,吃了一串酸倒牙的糖葫芦。简凉还要他表现出来好吃,他只好屏蔽了味觉。
那种倒牙又泛酸的不适感啊,一想起来就腮帮酸涩,满嘴口水,但又空虚。
“我大概知道吃醋是什么感觉了……”亨利喃喃地说。
说完才发现浅雨和章咸都在看他,目光中都带着一点不解。
亨利愣了愣,他怎么把想的话说出来了?
“我会盯着浅雨的。”他在脑内保证,迅速拉回话题。
“好的。安全第一。”章咸也在脑内叮嘱。并放开了浅雨:“你可以走了。”
浅雨看看章咸又看看亨利,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两人能脑内交流。在他看来,是亨利先说了一句“章咸没吃醋”,在章咸问自己姓名后,亨利又说了一句“知道吃醋的感觉”,然后章咸就把自己放了。
这难道是……
浅雨盯着章咸:“没想到,你段数倒是高啊。利用我试探他对你的感情。怪不得他对你死心塌地。”
章咸:“?”段数高和死心塌地是什么意思?
浅雨又怜悯地看着亨利:“感情不可靠,你最好努力争取在甲等呆着,别掉下来。甲等有机会跳祭舞,你要是一个月内学会祭舞参加盛典,就彻底红了。”
亨利:“?”感情不可靠和祭舞又是什么意思?
两人看着浅雨的敌意从亨利转到章咸身上,一时半会也莫名其妙。
直到浅雨走远,才对视一眼。
“唐长月和我是朋友关系,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也对他没有超出友情之外的关系。”不等亨利开口,章咸已经飞快地说,“你想问什么?”
既然小家伙已经明白什么叫吃醋了,就不要在误会形成后再解释。
章咸深谙未雨绸缪之道。
亨利:“……”
不,现在他不需要问了。
他心里一点都不酸不空不失落,好像“吨吨吨”喝了一大瓶冰阔落,随后打出一个长长的嗝那样舒爽。
他指着臭豆腐,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凉了。”
“浪费食物是不对的。”章咸说,“留下当晚饭吧。”
“哦。”
——我为什么要一口气买六盒!
生活不易,系统叹气。
章咸看看时间差不多,把亨利赶回课堂——他对“祭舞”很在意。
“低调,保持低调。”章咸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