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眠:“其实胖胖他……”
孟大人:“原来叫胖胖啊。”
金不眠:完了,孟国老肯定是要报复孩子了。
孟大人:“店面上的字是谁写的?”
当然是突然打开了诗词天赋点的胖胖。
金不眠:“是我。”
孟大人眼神一黯:“哦,这样啊,所以你能幻化何物呢?一本诗词集吗?”
金不眠引他走到僻静处,手一翻,一锭金子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孟大人:“……”
孟大人:“!!!”
金不眠:“这东西离了我就会散,没什么用的。”
孟大人嘴皮子都哆嗦了。
眼前的年轻人面露不忍:“对不住了,大人。胖胖还是个孩子,我不能看着他受难。”
孟大人:“不不不,我我我……我要的是你啊!”
金不眠:“我也还年轻,我也不想死。”
孟大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后剧痛袭来,眼前的最后一幕,是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金块,蹲下身来说道:“您就睡一会儿,醒过来,我保证这妙都城里再没有我们金氏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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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啊!放开我!我要见陛下!”
掌灯时分,瓷垆坐在自己的凉殿里,听着外面的嚎啕,稳如老狗:“孟阁老在外面嚎了多长时间了?”
身边的小太监躬身道:“回陛下的话,一炷香。”
瓷垆:“孟大人身体不错啊,你再说一次,他看起来如何?”
小太监身子弯的更低:“披头散发,状若疯妇。”
瓷垆微笑道:“一朝老臣,如此形状,真让朕心痛。”
没人敢回话,瓷垆笑容越发灿烂:“可谁让朕睡得这么熟,就是听不见呢?”
小太监:“……”
外面:“陛下陛下开门啊!”
瓷垆哈地一下笑出声,自言自语般讽刺道:“多大点事,太不稳重了。”
外面:“先天不足,一夜暴富!”
瓷垆:“……”
外面:“还诗书双绝!”
瓷垆唰地一下站起来:“叫禁卫军,现在就随朕出城!”
禁卫军首领此刻就在旁边听着,闻言立马跪下:“陛下,这不合礼制!除非是抓捕犯了谋逆罪的重犯,否则禁卫军不得出城!”
瓷垆:“胡说,朕明明记得上一任首领就频频带人出去,怎么到了你就不行?!”
禁卫军首领喉头一哽:“那还不是因为太后当年总是往外跑!不一样的!”
瓷垆:……
是了,当年他父皇母后颇有些夫妻间的小情趣,尤其喜欢“霸道皇帝小逃妻”那一套——
即便瓷垆已经长成了好大一个,他母后还是会带着一个聊胜于无的小包袱跑到城外说要寻找自由,然后他父皇就会带着禁卫军冲出去,第一万零一次向全天下宣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女人,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瓷垆只是回忆一下,就难受得浑身上下所有汗毛都在尴尬,也觉得真是够了。
禁卫军首领:“不如等明天城门一开,就立刻向全国发出通告,一旦见到这个……这个人,就马上抓了送回来!”
外面:“不能等啊陛下!那可是妙都城的小金哥,他随便笑笑就有一堆傻姑娘争着抢着收留他,出了这个城门,就再也找不到了!”
瓷垆:“随朕出城!”
禁军首领:“以何名义!”
瓷垆:“……”
这一刻,皇帝陛下的脑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到底是他父皇追妻比较丢人,还是他坐在御座上甩厕纸丢人?
片刻后,跪在外间的孟大人愣愣地看着踹开殿门走出来的男人:
皇帝陛下身长九尺,面容端肃俊逸,他今年二十五岁,五年前平叛上位,一身英雄意气尚未褪去,即便没有这身黑底金绣的华贵衣裳,青年人的面庞也足够令人心动了。
更别提是映衬着这样的满天星辰,这样的恢弘宫宇。
“妙都金氏,姿容端仪,朕心慕之。即日起,封为金斯人。”
在场众人,都被这波骚操作震住了。虽说大荆男婚合法,但打从□□皇帝独宠斯人之后,宫中就再没出过男妃了啊!
瓷垆一扬下巴:“他叫什么?”
孟大人:“金……金不眠。”
瓷垆完美地接上了自己的剧情:“呵,眠眠。”
众人齐齐一抖。
瓷垆邪魅一笑:
“男人,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①慈幼院是古代的福利院哦~
②“斯人”是我的一个私设,在这个架空的大荆朝里,女子为妻唤作夫人,男子为妻唤作斯人。
——春风桃李,江湖夜雨,未若斯人。
☆、“我的本意是给皇帝戴顶绿帽”
时隔五年,阙门再一次大开,身着黑甲的禁卫军重新亮相在百姓面前,在和平时代中住惯了的百姓们幡然惊醒,五年前的三王叛乱历历在目,若非当年的太子以少年将军的身份杀回来,如今还不知是哪个暴君做主呢!
当今陛下,上马能战下马能治,颇有太|祖风范。
大家正这么想着,就在自己家里听见一声响过一声的传令:“着今日起,敕封妙都金氏为斯人!金氏出逃,胆敢藏匿者,斩!”
全城百姓:……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如今这位金氏,又是哪家的妖精?
没听说京中有姓金的世家子啊?
“金小妖精”对此一无所知,此时此刻,他正认认真真地用茅草盖住地窖的入口。
胖胖领着一群小孩子在下面努力抻着脖子问道:“哥,我认为你这做法很蠢。万一你忘了回来,我们怎么出去?”
金不眠手中没停,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最近不是能耐了?自己想办法。”
胖胖:“原来你真的会把我们忘在这儿。”
金不眠:“……”
金不眠:“行了,好好躲着,明天早上我就回来接你们,要是我没回来……”
胖胖:“我们自己能变吃变喝,我也可以教弟弟妹妹们学习,其实你不回来也行。”
金不眠:“……”
这都是为了谁?!良心呢小崽子?!
金不眠叹了口气:“别把你哥忘了,听见没?”
胖胖嘟起嘴巴,小黑豆眼亮晶晶的,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
金不眠狠了狠心,盖好最后一点茅草,走出了这个小院子——
大概谁也想不到,一个养着十好几个小崽子的浪荡儿,竟能在京中最繁华之处,置办下这么一个隐秘安静的院落。
这院只能从一条深巷进来,左边挤着歌舞坊,右边挤着大酒楼,这么些时候了,除了两家店面的老板,竟很少有人还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他刚要走出门。
“妙都金氏——”
“敕封斯人——”
金不眠凝重的脸色都呆滞了一瞬:不是吧,京中还有姓金的富户?不能够啊,要是有,我不早就贴上去认亲戚了吗?
“金氏不眠——”
“姿容端仪——”
金不眠:“……”
他站在巷门口,情绪失控,手里的金豆子下雨一样哗啦哗啦漏出来。
金不眠看着满地金子,又听了一遍,觉得自己仿佛活在梦里。
能用上敕封二字,应该是皇帝没错了。但他什么时候见过自己?难道是出来微服私访了?
总不会今日下午遇上的那位老者不是孟大人,而是伪装成孟大人的皇帝?
不是才二十五吗?
这长得也太着急了吧!
还没反应完,就听传令官又一次喊道:“眠——眠——陛下说——他心悦你,快回来吧——你——逃不出——他的心——”
躲在地窖里的胖胖擦干眼泪,一声冷笑,对弟妹说道:
“瞧见了吧,这就是男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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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垆领着人,并没在城外寻很久,方圆五里没找到这位金不眠,这……不太合理。
照孟老头子的说法,他中午晕过去,快黄昏时醒来,就算金不眠离了饼铺就收拾东西走,也绝不可能走出这么远。
他根本就没出城。
是了,这才对,带着一群孩子,怎么走都不安全。
禁卫军首领也想到了这一层,觑着皇帝的脸色说道:“陛下,当年先帝……这样的时候,也只是带人出来,从不扰民。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