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不想再提这件事，索性当起了哑巴。
“我你都瞒着？”江胜舟撇撇嘴。
江南已睁开眼，“哥，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还想过去干什么！”
他弟如此说，江胜舟不好再问了，反而感觉江南的情绪又开始低落起来，安慰道：“都要见到了，别担心了！”
一时无话，两人又各自眯了会儿。下飞机的时候，天已经微微黑了，韩辰早在出口等着他们。
“你让韩辰来接的啊？”江南见状问。
“是啊！”
三人上了车，韩辰问：“去哪里？”
江胜舟和江南互相对视一眼，江南才想起还未给对方打电话。
“你没给他打电话，他会不会不在家？”江胜舟问。
江南想了想，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半天对面才接。声音也不是熟识的声音。江南愣了几秒，随即问道：“你是谁？王珩人呢？”
“我是他助理，他现在在忙，他空下来我会转告他。”小高说。
“能问下你们现在的位置吗？”江南追问道。
“先生，您有急事？”
“对，有急事！”
“您可以过来，不过不能确定能见到王总。”小高说完，随后报了一个地址。
江南认真听完，给韩辰重复了一遍，说完挂了电话。韩辰二话不说直接在前面路口调转了车头。过了半个小时，韩辰转头看了眼江胜舟，“挺远，还要等一会儿才到。”
江胜舟看了眼屏幕上的导航，又转头望了一眼后面的江南。三人一个多小时以后才在一家会所门前停下。
进了门便被前台的人拦住了。“先生，您好，麻烦请出示下请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了好几秒钟。
江胜舟琢磨了一会儿，一脸痞子样，伸手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个证件来，给前台看了一眼，“拿这个能进去吗？”
江南不高兴地瞟了他哥一眼，偷拽了下对方的衣袖，悄声说：“我们又不是来抓人的！”
他哥摊了摊手，表情极其无奈，“没办法，这个最快最有效！”
韩辰望了望这哥俩，也是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和警察出来享受特权。
前台的两位接待人员一愣，其中一位急忙拿起座机打电话给小高。小高接完电话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了，急匆匆地去找王珩。今天是酒会，王珩忙着应酬，小高在人群里搜寻半天才找到人。王珩见小高面色焦急，找了个借口从人群里走出来，问：“怎么了？”
“一楼有个警察找你！”小高仔细观察着王总的表情。王总最近怎么总惹警察，不是信件就是上门的，不会上门来抓人的吧！王总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说警察叫什么了吗？”王珩问得慢条斯理，一手端着高脚酒杯，一手插兜，神情如往常一样。
“姓江！”
闻言，王珩一愣，“难道人真来了？”
“你等我一下！”他对小高说。然后转身走进人群里找到了张朔，和对方打了招呼，便回来叫小高跟他下了电梯。
小高一路走得战战兢兢地，谨慎小心地问道：“我们没犯法吧？王总！”
王珩睨了他一眼，“犯什么法！把你的心给我揣肚子里去。”小高见领导这么说，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了。
王珩风风火火地出了电梯，因为时间不多，一会儿他还有个发言。所以他走路极快，小高步调紧跟着，几步便到了一楼前台。
江南最先望见了王珩，没等人过来，他便迎了上去。王珩见真是江南，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江南真的能来，出乎意料之外。喜悦和惊讶两种情绪充斥了他的大脑，江南疾步走到他的面前，在他眼前站定，他一眼便瞧见了江南眼里的波光，明显在压抑着情绪。
江南感觉王珩今天不太一样，人收拾了一番，他用眸光快速打量了一遍。只见对方一身藏蓝色西服，深蓝色衬衫，亮蓝灰色领带，锃亮的黑色皮鞋一尘不染，西服只扣了一个上面的扣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在江南眼里，这是帅的没边了。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原本想说的话太多，到了真正见面时候，竟然口拙穷词了。
小高见两人都不说话，催促道：“王总，时间快到了！”
王珩这才回过神，“江南，你们先跟我进来吧！”
江胜舟也跟着过来，见二人都穿着西装，又瞅了一眼江南和自己的羽绒服问道：“我们这衣服是不是不合适？” 韩辰倒还好些，里面是西服套装，外面套了件大衣。
王珩瞅了一眼，转头对小高说：“你联系人送几件过来，然后领他们两个去换下衣服。”小高问了尺码急忙叫人打电话送衣服来。
又对韩辰说：“韩辰哥，你也和他们一起去，然后一起过来。”
说完几人便坐着电梯上了楼。王珩提前下电梯去了会场。
韩辰此时被弄得一头雾水，江胜舟没比他好多少。他不知道王珩为什么在这里，而且那人还管他叫王总。他猜测出了七八分，但是这一切都得等王珩忙完了再说。他瞅了一眼江南，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知道？”
“哪个？”江南故意装傻。
“哪个！我说王总这事！”江胜舟见江南回避问题，有些不爽。
“我以为你说他为什么穿那么帅呢！”
江胜舟被他噎了一顿。三人都未说话，衣服等了没多久，便送来了。小高陪两人换了衣服，江南是一套黑西服，黑色衬衫，银色领带，江胜舟是灰色西服，条纹领带。小高又帮两人弄了下头发，然后带着三人进了会场。换衣服期间，小高总觉得江南的声音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愣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到了会场门口，小高做了个请的姿势，韩辰在前面直接走了进去，江南在后面。会场很大，典型的商务酒会，左右两侧白色长条桌上摆满了鲜花和各类酒水，甜点和水果自不必说。小高对他们三人嘱咐一番，又告知他们附近有个展厅可以过去参观，说完人便忙着进里面去找王珩。
三人在会场里没看见王珩，便出来去了旁边展厅。展厅展示的都是今年拍卖的作品，还有明年即将要参展的作品。
江南在展厅里挨个作品认真看了一圈，直到走到《鹡鸰颂》的面前驻了足。他亲眼看着这幅作品从王珩手里写出来，化成灰都认识，更何况下面签着王珩的大名呢。
再一看下面标的价格，他愣住了，瞬间用手捂住了嘴。“槽！后面那么多零呢！怪不得珩珩要给他买车！”江胜舟见江南站在一幅字前不动。
拍了下对方肩膀，“看什么呢？”
江南身体瞬间绷直了，“你吓我一跳，没事，我就看看。”
江胜舟再往墙上定睛一看，掐了下自己的脸，结巴半天才问：“你别告诉我这就是醉酒那次写的？”
“是啊！”江南表情木然，他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
江胜舟有些幸灾乐祸，“槽！这么多零！怪不得给你买车，车是零头不到！”
“滚，卡在我这里！”江南神在在地说。
闻言，江胜舟又吓了一跳，“他把财产都上交了？”
“是啊！”江南一脸得意。
“弄了半天，我弟这么富呢！”江胜舟此时感觉心里哇凉哇凉地，仿佛被扔进了冬季的查干湖涮了一遍。
江胜舟瞬间发现不对，声讨道：“你竟然还瞒我？”
江南也感觉心下不平，“这也才告诉我没几天啊！而且我们俩冷战了！才说话没几天！哪能顾上这个事。再说我只知道他有个拍卖行，也没见过。”
韩辰见两人站一幅字前不动了，也过来凑热闹，看价格也吓了一跳，他瞬间感觉自己被王珩柔软的外表欺骗了，这人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完全不需要自己看顾，他每天眼巴巴地守着，生怕王珩受什么委屈。但是现在看来，凭这人的本事，他不让别人受委屈就不错了。江胜舟一看韩辰脸色，不由得坏笑起来，他就猜到王珩也把他骗了。
韩辰睨了他一眼，用手刮了下自己的鼻尖，“笑什么笑？好笑吗？”
“好笑，而且想起你那个外号了！”江胜舟笑起了没完，露出一口白牙，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显眼。
韩辰：“……”
难得见韩辰脸阴的这么黑，王珩起的长耳鸮简直是为这人量身定做，他笑得嘴都要豁了。